“杀!”
似是梦未曾醒,今朝我又是否入错了梦,一切恍惚之间,找寻不到半分真实的感觉。
睁眼瞧时,喊杀震天,如雷贯耳,听着一阵阵惨叫与愤怒的嘶喊,很是两人心颤。
“少主,你醒了?真是太好了。”
少主?哪个?
循着声音,见一黑袍老者半跪于我面前,脸上是憧憬,狂热,激动,倒是看不出与方才一刀劈落一道人的狠厉有何关联。
看这架势,八成老者口中的少主,貌似是我?
“老人家快快请起,晚辈不是你说的什么少主。”我嘴上礼貌的很,天可怜见,我可不想因为自己语言上的过失,让眼前这位老者一个心情不爽来个手起刀落,一命归西。
“欢迎少主回归,我想教主应该等急了,随我一起去见教主吧!”
眼中的恭敬之意不减,难不成我真是他们的少主?可脑海里一片混沌,用心去思索,一阵猛锤击在脑海里,痛不欲生。
“这是何地?”
不去计较对方的言语称谓,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更加迷惘。
这是一处山洞,本是黢黑的环境,却是被周围石壁上的明珠照的亮堂,除了我与老者,山洞门口站了八位身着黑色战甲的战将,罗列两排,站得笔挺,一言不发。
浑身的血腥味,想必杀人无数,身处近前,令人战栗。
外面依旧是刀剑的撞击声,一道声音传了进来:“护法大人,敌众太多,属下快顶不住了。”
老者脸色一变,忙不知从哪掏出一套衣服来:“请少主赶紧穿上衣服,随老夫与教主会合。”
锦衣华服,云靴,不知为何,我却知晓如何将这稀奇的服饰穿在身上,因着老者的提醒,我才发觉自己赤条条,没有一点的掩盖之物,连忙将衣物穿在身上。
“想必少主行动不便,老夫只能背着去了,得罪了。”
话毕,老者单手一招,我轻飘飘地趴在了其背后,随后又是一手,发现我方才躺着的白玉床被他收了起来,至于去了哪里,我竟未曾发现。
“黑甲军,掩护我与少主撤退!”
“是,护法!”
整齐的回应后,就见老者飞箭一般的速度从洞中窜了出去,我这才发现令人窒息的景象。
尸横遍野,断剑纷飞,到处是血迹,到处是断手断足,我一阵眩晕,差点吐出来。
八位战将护在身旁,将一个个围上来的身影斩杀,依着服饰,发现不是一派之人,道袍者,御剑横飞,血迹飙飞,又是几位女道士,拂尘一甩,几位毙命,僧袍者,或是禅杖,或是法印,眼光如炬,狠辣异常,几下又是人命,诸此种种,尽是围攻着老者此派的人。
“不要放过魔教妖孽,杀!”
说着,又是几道人影扑杀过来,黑甲军拼死护卫,已是折损大半,听着声音,我是魔教妖孽?
“除魔卫道,天经地义,各位不要留情!”
老者虽是行动敏捷,却是带着我多了几分不便,身上多了几处创伤,甚至伤口见骨,触目惊心。
“老人家,放下我,你自己突围即可!”
我心下不忍,不想老者态度坚决:“少主莫为老夫担忧,护佑少主,是老夫的使命。”
说话间,又是刀起刀落,几条人命陨落。
老者左右突围,奈何敌众我寡,情况危急,又是刚才那道声音:“护法速走,不必担心我等!”
“好!”却是老者不知用了什么秘法,速度快了几分,耻笑道:“尔等口口声声除魔卫道,还不是为这‘往生草’而来,却是这般掩饰,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满口胡言!”
一位老道怒目,手上的攻击更是凌厉了许多。
“妖言惑众,吃我一记拂尘!”却是一位女道姑也是攻击上来,老者状态险象环生,我一阵紧张,莫非出身未捷身先死,我也要丧命于此?
“诸位,今日之‘盛情’,我云亭山接下了,改日定当奉还。”
老者说完,大笑几声,随手掏出一件物什,往前一甩,一阵激烈的爆炸,我脑袋一阵眩晕,失去了知觉。
我还是什么都想不起,脑袋里一片混沌,心底有个声音告诉着,我不属于这里,可我又属于哪里呢!
脑海里残存的画面,也只是那黑袍老者,那人间地狱的惨象,没来由的一阵不安,或许,我真的不属于这里。
“咦?少主,你醒了?”听着声音,是个说话清脆的丫头片子,嗯?为什么我会这么认为。
起身,还未回应,就见一道声音从我面前跑了出去,声音很是轻快:“少主醒了,少主醒了!”
我扫视了周围,似乎是个山洞,装饰倒是十分华丽,晶莹剔透的宝石发着光亮,洞壁上,满是玄奥莫测的符文,正前方的顶部,是一架巨大的怪兽头颅,凶神恶煞,很是惊悚。
这装饰,倒像极了他们说的魔教,嘿嘿,不过我却不曾觉得多么可怖。
至于我,则是躺在一张宽大的石床上,石床内部散发出阵阵气体,涌入身体,感觉浑身通透无比。
而在石床上,铺着一直巨兽的皮毛,洁白如雪,晶莹透亮,很暖和,很舒服。身上盖着的,确实刺绣精美的绸缎被面,暗紫流云,华贵而不张扬。
“哈哈,天佑我儿,天佑我儿啊!”正四下回顾,只听得一阵粗矿的大笑,有外面传了进来,隐约中似乎这山洞我是颤了三颤。
由此,我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威猛汉子的形象,而也是这个时候,一队人马从外走了进来,先前护自己逃出险地的黑袍老者正恭敬地侯在一旁。
不想,眼前的人,却超出了我的想象。面容白皙,剑眉星目,邪气逼人,若不是那深邃的眼神,出去也是跟那些小白脸有的一拼。
“亭儿,身体可曾感觉不适?”
来人走到近前,其余人侯在原地,大汉的眼神倒是充满慈爱,关切的问候让我浑身不自在。
这大叔,谁啊?
“大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心直口快,说的便是我了吧,一开口,我才发现心里的想法不由吐露出来。
“哈哈,亭儿不必担忧,你就是我黎沧海的儿子,黎敬亭。亭儿,叫爹!”
我大囧,这大叔,自我感觉真是良好,哪有人平白无故上来就认儿子的?
“不妨事不妨事,以后叫也一样。”黎沧海许是看出我的窘况,洒脱摆手,不是很在意的样子。
“嗯,好。”
言简意赅,不是我惜字如金,真是这样的突发情况,让我思绪断片。
“墨护法,当时的融合可曾顺利?”黎沧海转身,看向黑袍老者,很是威严。
那是上位者对下属无形的威慑,与方才的慈爱判若两人,妈呀,这人,竟然会变脸?
“源天珠乃天地至宝,而往生草更是稀世珍品,本该万无一失,却因那些伪道差点功亏一篑,请教主责罚!”黑袍老者单膝跪下,面不改色,我看着这场景,实在不知道说些什么。
“可是有人从中作祟?”皱着眉头,脸色很是不好,我瞧着真想用熨斗熨平它。
“经属下查探,有夜殿的影子。”
“好啊,一帮叛逆,我没去找他们,他们倒找上门来,好哇,好的狠呐!”
右手用力握着,骨节爆响,听着那份愤怒,似乎是要将这山洞燃烧。
“夜殿,坏我好事,墨护法,传令下去,让轻羽将带五千精锐,搜查夜殿叛逆,见一个,杀一个。”当下,森骨的寒意席卷,让这片山洞气温低了许多,杀人魔头,我内心的想法。
“是,属下告退!”
黎沧海微微点头,然后看向其他人:“你们几个,也退下吧!”
“是!”
少倾,整个山洞,就剩我跟面前这位大叔,嗯,黎沧海。
依旧是慈爱的面容,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脑海里写满十万个为什么,半天,大概是场面极为尴尬,黎沧海轻咳了一下,来了一句:“那个,允许我隆重的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爹,黎沧海。”
纳尼?还有这样的自我介绍?我一阵恶寒,很是怀疑这人是不是被调换过了。
“我这是怎么了?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世界,陌生的人,陌生的自己,像是无端地出现,没有过去,道不清未来。
“想不起来就不要想了,好不容易回归,这样挺好,这样挺好。”黎沧海环视着周围,感觉整个内室的布置,真的是齐全的不能够再齐全了,心下也满意许多。
“回归?我是去了何处?失却了记忆?”我想,眼前这个男人应该可以解决我的迷惑,不过显然他并不怎么愿意。
“不重要,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安心待下来,而你,是这云亭山的少主,这里的土地,这里的所有的,凡是为父拥有的,都是你的,凡是为父不曾拥有的,也会拼劲一切让你拥有。”黎沧海看过来,邪气凛然的样子不见,只是一副慈父的模样。
“记住,我是你爹,黎沧海。”
我听着一阵白眼,这人是魔怔了吧:“大叔,你这已经说了三遍了?”
“哈哈,有嘛?”黎沧海大笑,笑声震天。
却在此时,一股来自灵魂的剧痛一来,身体、意识都随着这股剧痛剥离开来,实在说不上来,痛不欲生,令人绝望,或许,死亡是最好的解脱。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