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曼听到这句话脸色变了变,从罗梦云的态度上就可以看出她绝对不会原谅闫家,那她今后和计深年想要在一起岂不是更加艰难了?
“罗小姐多虑了,我们家曼曼不会牺牲自己的健康去救一些不相干人的命的。”闫明庭不清楚唐曼曼和计深年之间交易,只是这个消息却让他很是火大。
“这样最好,我再也不想和你们闫家有任何的接触。”罗梦云看到闫明庭就情绪激动,她的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咬牙切齿的瞪着闫明庭,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闫明庭不屑勾唇,丝毫不将罗梦云放在眼里。他不满的瞪了眼唐曼曼,吩咐着:“带小姐回去好好休养,不要和这种人挤在同一家医院。”
“好的,爸。”闫浩宇颔首轻声应着,目光示意一旁的人动手,也省去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我不回去。”唐曼曼冷眼望着闫明庭,态度艰巨,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深年现在生死未知,我要留在这里等他苏醒。”
“别人家的事情不要操心。”闫明庭冷冷望了眼唐曼曼,特意咬重了别人两个字,就是为了提醒她,她和计深年已经没有关系了。
可唐曼曼却意外的倔强,之前留在闫家就是为了调查真相,可是现在她既然都知道了,也没有必要留在那里了。
她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道:“闫先生,留在那里是我的自由,你无权干涉。”
“我是你的爷爷!”闫明庭眼睛微微眯着,声音不急不缓却极尽威严。他抬眸望了眼闫浩宇,后者立刻会意,指挥着人将唐曼曼强行带走。
外面的声音很大,病床上的计深年似乎是有些心理感应,他的眉心不适的蹙起,心跳的变化引发了机器的警戒发出嘀嘀的声音。
“深年?”罗梦云从震怒中回神,立刻转身返回了病房。她趴在床前,紧张的看着计深年,连呼吸都屏住了。
可是床上的计深年只是微微蹙了蹙眉心,眼珠动了动却没有苏醒的迹象。
“顾冉,深年现在到底怎么样了?”罗梦云一脸紧张的看着顾冉检查完,才轻声闻讯情况。
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顾冉眉心间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忧虑,叹了口气说道:“一切检查都显示正常,最近应该就会醒了,伯母您别太担心了。”
闻言,罗梦云心头的大石总算稍稍落地,然后又想到肝脏的事情,转头看着杜清欢道:“清欢,你刚刚说唐曼曼的肝脏和我的匹配度正好合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真的是这样,她无论如何也不接受。
闻言,顾冉轻描淡写的看了眼杜清欢,眼底闪过一抹厌恶,随即敛眸继续检车这计深年的身体。
“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那个时候深年因为伯母的病很焦虑,疯狂的找合适的肝脏,直到他找到了唐曼曼。”杜清欢那个时候因为拍戏没有陪在计深年身边,但多少也了解一些。
如果不是唐曼曼有个合适的肝脏,又怎么会有机会接近深年?
听着杜清欢的话,罗梦云的脸色一点点沉下去:“所,深年突然要娶那个女人,也是因为这个?”
“伯母,深年的事情从来不和我说,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不过最开始的目的应该是这样的。”杜清欢点点头,心里也有些拿捏不定。
“对了,我好像听深年提过什么协议之类的东西。”
“协议?”罗梦云轻声嘟囔着这两个字,心底隐约闪过一个念头,却也仅仅只是一闪而过,快的让她抓不住。
她的这个想法太过荒谬,而最重要的是她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如果真的是因为她的缘故,又要如何自处?
说话间,病床上的人无声无息的动了动眼皮,随即睁开了那双墨眸。他的眼睛没有交点,呆呆望着天花板。
“深年,你醒了?”顾冉最先发现苏醒的计深年,他弯下腰凑在他面前,神情是印制不住的兴奋。
计深年眨了眨眼睛,那双没有焦距的眼睛动了动,声音嘶哑的道:“为什么不开灯?”
简单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人全部都惊呆了,杜清欢的反应最为强烈,她快步冲过去,趴在病床上,在他的面前挥了挥手,激动的说道:“深年,你看到我的手了吗?”
“顾冉,这是怎么回事?”罗梦云深受打击,她的双腿一软,勉强扶着床边才不至于跌倒地上。
顾冉眉心紧促,从口袋里拿出手电,扳着计深年的眼睛查看了一下,轻声咦了一声,然后又检查会儿,才将手电筒塞进口袋里。
他抬眸看了眼惊魂未定的罗梦云,低低开口:“伯母,我们出去说吧。”
“好。”罗梦云的声音微微颤抖,她点了点头,在顾冉的搀扶下走出了病房。
杜清欢看着双眼无神的躺在病床上的计深年,眼底闪过一抹厌恶。余光看到未曾完全闭合的房门,鬼使神差的走了过去,贴着门板听着外面的动静。
“顾冉,深年他究竟怎么了?”罗梦云曾经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她靠着雪白的墙壁,定定望着顾冉,期待一个审判。
顾冉抬手扶了下金丝眼眶,翕动的睫毛微微颤动,遮盖住那双清亮的眸子:“伯母,经过我的初步断定,深年的眼睛失明了,只是原因还需要经过检查才知道。”
“那他是永远失明吗?”罗梦云咬了咬唇,深吸一口气,问出一个最现实的问题。她要提前做出安排,为计深年以后的道路扫清障碍。
“抱歉,这个要检查过后才能下结论。”顾冉微微低头避开罗梦云的目光,实在没有办法确切的回答他这个问题。
指尖用力收紧,罗梦云收敛起脸上悲伤的神情,深吸一口气道:“那你安排一下,早点儿确定下深年的情况吧!”
“放心吧,伯母,我会尽快确定情况的。”顾冉点点头,在计深年的事情,他不会有所怠慢。
门外的谈话还在继续,门内的杜清欢心却已经沉入了谷地。她的手死死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儿声音,小心翼翼的坐回到病床前,定定望着计深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的眼睛……”沉默了良久的计深年,终于淡淡的问出了这个问题,即便只是半句,却也明确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
杜清欢收拾了下凌乱的心情,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道:“没事儿的,顾医生一定会治好你的眼睛的。”
闻言,计深年眨了眨无神的双眼,保持望着天花板的姿势,整个人就好像失去了灵魂般,空洞了无生机。
看着这样的计深年,杜清欢的心底涌起了深深的绝望。她想要嫁进豪门不假,可是前提是有一个健康的丈夫。
不一会儿,病房的门打开,罗梦云和顾冉一前一后的走进来。罗梦云来到杜清欢身边,握着她的手轻声说着:“清欢,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既然深年醒了,那你就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也好,那我休息好了再来。”杜清欢现在心情大乱,也没有和罗梦云客气,又说了几句不痛不痒的话,就起身离开了。
顾冉很开就安排了全身检查,杜清欢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拿着检查报告,而罗梦云则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她惴惴不安起来。
“伯母,您怎么了?”杜清欢将炖好的汤放到桌子上,握着罗梦云的手,轻声问着。
“我的眼睛可能永远都好不了。”计深年半倚在床上,目视着前方,轻描淡写的说着,算是回答杜清欢的话。
杜清欢的瞳孔猛然收紧,她神情复杂的四处张望了下,努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故作镇定的说道:“现在医疗技术这么发达,难道也没有办法吗?”
“深年的脑子里残留了一些血块,如果手术的话可能会存在生命危险。”顾冉站在一名专业医生的角度上给了专业建议,他将检查报告刚到桌子上。
“而且即便手术成功,也不能完全保证他能够恢复视力。”
杜清欢沉浸在计深年失明的沉痛中难以自拔,她在计深年身上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怎么甘心嫁给一个瞎子?
“清欢,我身体不好,深年就摆脱你多照顾了。”罗梦云本身就患有重病,操劳了这么久,她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身边信任的人也只有杜清欢了。
杜清欢临危受命,死里糊涂的点点头:“伯母,您放心,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好深年的。你身体不好,先回去休息,这里有我呢!”
将罗梦云送走之后,杜清欢面对着失明的计深年有些手足无措。她硬着头皮照顾了两天,已经被折磨的头皮发麻。
倒不是计深年有多难伺候,而是彻底明白了失明对一个人来讲到底有多么不方便。
“深年,我明天要进组,可能不能照顾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