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年怎么了?”唐曼曼心头一跳,第一反应就是囚禁她的这些人也抓了计深年。
保镖不答话,只无声的退到了门口的位置,仿佛一个完成了传话任务的工具。唐曼曼抿了抿唇,随即明白刚才的那番话应该是出自保镖背后的人。
她不再犹豫,拿起桌上小药盒,一口将里面的药吞下,“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
“计先生受了刀伤。”保镖机械的开口,回答的十分剪短。
“他怎么会受伤?”唐曼曼焦急追问,“是不是路尧?”时河坝里就他们三个人,而且路尧又先一步跳车。
然而,对于她的提问保镖又恢复了沉默,一言不发。
唐曼曼心头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一样,煎熬又焦急。路尧恨极了她和计深年,下手更别说轻重了。
一想到现在计深年可能生死不明,她如坠冰窖,浑身冷的厉害。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毙。
目光触及到床头侧柜上插着的还沾染着水珠的鲜花时微微一动,在所有人反应过来之前动作。
“砰!”尖锐的玻璃碎裂声在病房中炸开,医护人员吓得连连尖叫,板着脸的保镖神情也变了。
“开门,让我走。”唐曼曼将敲碎的花瓶碎片抵在喉咙处位置恰好是之前被路尧划伤的地方,目光坚毅,“不然,你们会看到不想要看到的结果。”
“唐小姐!”两个保镖神情凝重,显然都没料到事情会这样发展,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唐曼曼从病床上下来,穿过一动不敢动的医护人员。
因为太过用力,玻璃碎片割破了她的掌心,鲜血顺着她的手腕往下流,在地板上留下一串断断续续的血痕。
“让开!”唐曼曼冷冷盯着那两个犹豫的保镖,低声威吓。
“好好好,我们让开。”之前带话的那个保镖看着她脖子上也划出了一道血痕,想到老板下的命令当即点头,侧身一步,将病房门让出来,“你可以离开,但是请不要伤害自己。”
唐曼曼心跳如擂鼓,她从来不是一个做事激进的人。
脖子上和手上的伤口像是不会痛一样,此时的她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赶到计深年的身边去,她需要确认计深年的安慰。
“你们不准跟上来。”浅蓝色的病服被鲜血染红,走廊上的人被吓到,尖叫连连的推开。
唐曼曼神经紧绷,不敢有丝毫的松懈,一步步的退出大楼,在走到宽阔地带并且离那两个保镖足够远后,她便拔腿就跑朝着大门的方向狂奔。
“围上去!”
“别让她跑了!”
“小心她手里的玻璃,别让她受伤。”
原本空旷的前方突然冒出几个同病房中保镖一样打扮的黑衣人拦住了她的去路。唐曼曼心中一凝,咬牙调转了方向,试图从其他地方突破。
然而不知不觉间,她的四周都已经被黑衣保镖围住,整个人处于扇形包围圈的中央,只剩下她身后一条退路,通往病房大楼的退路。
“唐小姐,请回吧。”扇形包围圈不断的缩小,将她囚禁其中,“别让我们为难。这里是医院,就算你弄伤了自己我们也可以立即让医生为你治疗。”
“你没必要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唐曼曼握着玻璃碎片的手微微一顿,因为快速奔跑胸膛中像是有火烧一样喉咙处更是涌起阵阵的血腥味。
大楼前花园中的人已经被清的差不多了,偶有一个人影从附近经过在见到这边对峙不同的情景后都快速的离开,害怕惹事。
血越流越多,唐曼曼的额头上浮上一层冷汗,脸色更是苍白。
围着她的保镖们互相递了一个眼色,知道时机已经到了,正准备有所动作的时候就见唐曼曼原本已经黯然的眸子盯着某个方向突然转亮。
“顾冉!救我!”不等他们反映过来,唐曼曼嘶哑的呼救声便响了起来。
她就像是抓到了绝境边缘最后的一颗救命稻草一样,用尽了全身力气冲远方那个十分眼熟的身影喊着,就怕自己的声音不够大错失了这个得救的机会。
即使,很有可能是她眼花认错了人。
幸运的是,数十米外笔挺的身影停下了脚步,并且寻着她的声音看了过来。对方一阵惊愕之后,便快步的走了过来。
同时,围着唐曼曼的保镖们耳麦之中都响起了一个醇厚的男低音,在接受到新命令后他们互看一眼便不做停留迅速的离开。
见此,唐曼曼一直提着的心才重新落了回去。紧绷的神经放松,紧随而来的是阵阵刺痛,和剧烈的眩晕感。
“曼曼!”顾冉跨步而上,不敢置信的将人接住,目光触及到她身上血痕时瞳孔猛的一缩,语无伦次的说,“真的是你!你怎么会?我这就带你去包扎……”
“别!”唐曼曼勉力开口,“深年,我要见深年。”
顾冉眼中的激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一股不甘和愤怒,“你的伤要紧!”
“没事,都是皮外伤。”她闭了闭眼,等力气稍微回笼后婉拒了顾冉的搀扶,缓声的说,“这医院的人有问题,不能进去。我听说深年受伤了,严重吗?他现在情况怎么样?”
顾冉薄唇紧抿,线条柔和的眸子中情绪翻滚。她失踪了整整两天,毫无音讯,又伤成了这样,见到他的第一句却是问计深年的情况。
“他现在在医院。”顾冉垂下眼帘,再抬眸时眼中的情绪已经消失干净,似乎又变回了平时那个温和的模样,“我可以马上带你去见他,不过你得先进去包扎伤口。”
见唐曼曼要反驳,他又补充,“这所医院的院长我认识,今天我来就是参加一个医疗会议,有我在没人敢动你。”
顾冉已经将话说到这个地步,唐曼曼只得答应。
那些追她的黑衣保镖像是瞬间消失了一样,她跟着顾冉包扎伤口到离开医院都没再见到那些人的身影。
顾冉听她说了被囚禁的事情当即联系了医院院长核实那些黑衣保镖的身份,然而院长对此情况毫不知情。
唐曼曼顾不得去细思那些人的目的和来历,整颗心都在计深年的身上,一路上都在不停询问顾冉的关于计深年的伤情,得知他现在情况已经稳定后才放下心来。
医院,住院部
唐曼曼刚走都病房门口,就听见一声低呵从门内传出,“滚。我是你们老板,还是林长森是你们老板?”
“别挡路!我要出院。”紧接着,便是一声沉重的闷响,唐曼曼吓了一跳当即便推开了门冲进去。
跟在她身后的顾冉悄无声息的停下脚步,随后默然的退到走廊的窗边。
病房中,病床被推离了原有的位置,点滴架也倒在了地上,点滴瓶碎的四分五裂,空气里全是药水的味道,一片狼藉。
而造成这片狼藉的始作俑者此时正狼狈的跌坐在地上,惊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唐曼曼,脸上的余怒还未消退,原本英俊不可一世的脸看着有些傻气。
“唐,唐,唐小姐!”
“鬼呀!”一旁欲要将男人扶起的护工一脸惊恐,捂脸惊声尖叫丢下呆滞的男人埋头冲了出去。
“你怎么……”唐曼曼张了张口,无声的叹了口气,上前去扶男人,“摔的痛吗?伤还没好,为什么非要闹着出院?”
计深年紧紧盯着唐曼曼,深邃长眸中情绪翻涌,沉默不答。那天他跑出去没多久就又被带回来了,他以为再也……
“病房也乱成这个样子。你不是最爱干净吗?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扯到伤口了?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叫医生。”
唐曼曼着急转身,然而还没跨出一步手腕处便一紧,紧接着被一股强悍的力道拽如了男人坚硬的怀抱中。
“你回来了?”男人带着明显颤意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听的她鼻子一酸,“你真的回来了?”
腰上的力道大的惊人,男人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镶嵌进他的身体一样。
“你松开点。”唐曼曼心中的柔情都化成了一声无奈的低喃,“太紧了……”
“不!”计深年霸道反驳,再次加大双手的力道,恶狠狠的说,“我一松开,你又不见了怎么办?”
天知道,这两天他见到过多少次这样的场景,可每次当他靠近都会发现那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罢了。
唐曼曼心下一软,推拒的手落到男人的背后安抚了拍了拍,“我不会不见。只是我肚子被你勒的不太舒服,宝宝受不了。”
计深年闻言,动作一僵,这才不甘愿的放轻了力道,可圈着唐曼曼的手却依然没有放开。
“你去哪里了?这两天为什么不和我联系?”情绪稍稍冷静后,计深年立刻追问,“你知不知道,这两天我这两天为你操.了多少心!”
“抱歉。”唐曼曼冲他讨好的笑了笑,大致将自己的经历说了一遍,不过她隐去了那些黑衣保镖的存在,只说自己在一家医院醒来然后偶遇了顾冉这才被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