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的办公桌前坐着柳随风，柳随风的面前摆着两份文章。
“那天在答辩会的情况我都知道了，这个事儿我本来就想找你谈谈，没想到杜教授趁我这段时间出差给他的研究生答辩。我出差前杜教授找过我，说他的研究生的答辩论文怎么内容和王老师的发表论文相同呢？我想这两篇论文的主要内容是你早就和我谈过的想法，王老师的论文是不是和你讨论过？”
“王老师要评副教授，就差一篇文章，她非要让我帮助出个点子，我就把我那个想法的这一段向她讲了讲，因为这段还稍微成熟一点儿。”
“老王也跟我说了几次，怪我不帮她。但是我都没说这个想法，因为这是你的，将来你可在这方面取得成就。”
“这倒没关系。王老师的事儿解决了，你不也省心了。”
“当然你愿意帮这个忙，我很感激你。原来我就稍微听到一些议论，也没太注意，因为，一是我还不太相信，二是都是自己人。但是杜老师的研究生怎么也知道了？就是你们年轻人经常一块玩，也不能这么不小心。这出了多大的事儿啊！”
“别人我都没说过，除非是他们什么时候翻过我的抽屉，看过我写的简要备忘录。那就算是偷窃，这小子也太差劲了！”
“别管怎么说，人家论文已经写出来了。算起来他和杜教授讨论的时间比王老师发表论文的时间早，杜教授只能认为王老师是抄袭他们的，他不知道你。咱们总得把这件事儿解决了吧？”
“这样吧，就说他们是抄袭王老师的，因为王老师和我讨论，咱们不说，别人谁也不知道。”
“最终研究生会说在你那看到的。”
“那没关系，我也是王老师告诉我的。”
“那你将来……”
“他们那都是其中的一小部分，不碍事儿的。”
“那你去和王老师研究一下，我就不参与了。你帮这么大忙，我就什么也不说了。”
“陈老师对我，还有啥说的。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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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进外贸公司大门，旁边就是一个会客厅。梅华走进来，柳随风立刻站起来：“你还下来干啥。”
“李跃还没来，怎么能让你一人等着。”
“没关系，李跃不是一会儿就到了嘛。你看，这不来了吗。嗨，李跃。”
“啊，你怎么来啦？”
“我找你有点儿事儿。”转头对梅华说：“我们俩儿说点事儿，你呆一会儿。”
“没关系，你们说吧，我回去了。”
梅华一走，李跃立刻问柳随风有什么急事儿还特意跑来。柳随风大概说了一下情况，问：“我一直在琢磨，这个想法是不是你和老朱说了，因为只有你知道。”
“那次打球我看老朱情绪不高，回来一块喝了点儿酒。他说他的论文题目不行，连导师都不看好，只是保证他过关。我就和他说了一些你的想法，我只是告诉他可以自己开发开发，没想到他真是聪明。我想，这不会影响你的研究。”
“那现在出事儿了。我这次就是想让你告诉他一下，他这种行为自食恶果。咱们一块打球，我虽然挺烦他那趾高气扬的劲儿，但毕竟认识，给他通个气，自己想好了，别到时候收不了场。”
“那他怎么办？”
“让他自己多研究研究，你别再告诉他了。这次事儿就是你引起来的，你别再惹事儿了。你上去让梅华下来一趟。”
“你还和她有事儿啊。最近你和她好像很近乎啊。”
“其实我们是老同学，所以，可不是一般关系。你快去吧。”
一会儿，梅华走进来。柳随风示意她坐到身边，可是梅华却坐到侧面的沙发上。“还有什么事儿吗？”
“咱们这个礼拜日去潭柘寺怎么样？”
“算是恋人约会吗？我这个样可能有碍观瞻。我从来没跟人一起逛过公园，都是自己去。”
“其实我看上你的原因就是你眼神中的自信。你怕你的长相，怎么还敢上外贸公司来。”
“我是通过人调进来的，我舅舅认识公司副总。我刚来时挺谨慎的，后来看到外贸公司里也是啥人都有，整体素质也不怎么高，也就逐渐有了信心。”
“公园里的人都不认识，你就更不用怕了。”
“当然，跟我走在一起的男人都不怕，我还怕啥。”
“那就说定了，早上我到你家去找你。”
“别。还在那个小饭馆前集合，早点儿，八点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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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萧瑟，落叶飘零，潭柘寺里一片肃杀景象。游人不多，但两人都来过，没有什么新奇感。柳随风当然是想多接近她，多观察她。最近，他每次看到她，都觉得她变好看了。是我的心理造成的吗？还是她也开始修饰自己了？“咱俩谈点儿什么呢？”
“谈点儿能谈到一块的事情。”
“那好说，你愿意谈什么我都可以。”
“我一直都听说你是个很谦虚的人。”
“有的谦虚是虚伪，有的谦虚是礼貌。对自己人不能虚伪，也不需要礼貌。”
“那我想和你谈点儿有关你的事儿，你不能保留，也不能给我否定的回答。”
“既然我找了你，我的事情都可以告诉你。首先就可以告诉你，我还从来没找过对象，你是第一个。”
噗嗤一声，梅华笑了。“你怎么就想着这个事儿。”
“那你说什么吧？”
“你们力学系有个杜教授吧？杜教授有个姓朱的研究生吧？你还在他的答辩会上发了言，夏晚卿佩服的不得了。”
“这有什么事儿啊？”
“我说过，我进外贸公司是我舅舅托的公司副总。正好昨天他把我找去说，听说你和理工大学的一个叫柳随风的很熟？”
“看来有点儿意思了。”
“那么说你知道什么事儿了？”
“我哪知道，你往下说。”
“我说我们正跟理工大学搞合作。他说这个他不管，只是让我跟你说，杜教授和他的研究生的事儿请你务必帮帮忙。”
“我帮什么忙？”
“这我就不清楚了，他也不是太清楚，只是说你都清楚。你难道不清楚？你可是答应跟我谈的。”
“难道是这件事吗？”柳随风都囔了一句，“事情是这样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梅华听了事情的经过说：“看来学校也不能幸免。这件事情还真不好办。但是刚才说了，你要给我肯定的答复。”
“也就是说，这个忙我必须帮。”
“就算我欠你一个情，但这个忙我也必须得帮。你也给我一个证明，证明你是有能力的。”
“这个能力我倒不想要。现在是两边都不能得罪，我在中间不太好办。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反正这个事儿我是帮不上忙。”
“你今天能以高兴的心情来玩，就是帮忙。你看，光谈这个事儿，用了这么长时间。”
“本来我想昨天就找你，但不知咱们最近接触太多好不好。再说我怕今天第一次两人出来没说的，现在多好，咱俩的熟悉又进一步了。”
两人一会儿来到佛像前，柳随风说：“你不许个愿？”
“你还信这个？”
“心诚则灵，这个我还真信。”
“你真心诚么，我怎么知道呢？”
“我可以给你一个证明，你跟我来。”柳随风领梅华走到一个僻静无人处，“你仔细看我的眼睛。”说着，他把眼睛贴近梅华。
很快柳随风又进入到梅华的眼睛里，又看到了那个女人，这次觉得她更像梅华。但是这次不仅如此，而是景象不断的在变，就像快放录像。每一定睛，速度就变成正常。他看到了那个女人在学校上课，在学校图书馆查书；很快到在农场，在大田里，在田间的路上。他忽然觉得这个路很熟，是那个北大荒一望无际的田间。
每一次都有进步，柳随风充满了信心。而梅华却只感觉到柳随风的重瞳越来越明显，不知这是福还是祸。因为人人都知道，楚霸王是重瞳，那是失败的下场。但是她好像依稀记得虞舜也是重瞳，那可是圣贤帝王。可柳随风的重瞳是单眼重瞳，和那两人又都不一样。反正看来柳随风不是一般人，真如刚听到这个名字时李跃所说，但认识的途径可完全不同。
梅华假装连他的重瞳都没看出来。“我没看出你的诚心啊！你能看出什么呀？”
柳随风也假装没看出什么，“我看出了你的诚心。你的眼睛那么明亮，跟你的面容不相配。”
“别说好话了。是不是小说里都写到：女人就愿意听好话，即使是假的？可我还真没听人对我说过。”
“以后咱们可多出来玩。”
“就听你说好话？”
“我相信有一天，在单位里，在工作中，我也能让你听到很多人的好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