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完全升了上来,近山镇的街道也重新变的熙熙攘攘,这几日张怀信没有学到什么特殊的法门,而是一直在重复一项简单的活动。
铁匠铺的小院中,他手提着一个长柄大锤举起又落下,可以看到这把大锤,锤柄黝黑粗粝锤头是个上下均匀的圆柱,但锤头材料却不同于锤柄,不仅通体银色还有着层层纹路。
张怀信手里的这把大锤重一百斤,是张贵平交给张怀信让他借此来掌握自身的力量的,而且听张贵平说铁匠铺里还有着同样制式的另外两把锤子,一把六十斤,一把三百斤。
虽然之前张怀信的双臂全力之下有三百多斤的气力,这几日用寒泉淬体后也隐隐有了增长,但仍旧无法如臂指挥它,如果真要比喻的话,就像战场之上真正的将军能挥动百斤的兵器打斗,而普通力士虽然能举起百斤的兵器却无法连续控制着自如运转一样,张怀信现在能做到的只是将它举起再落下。
张贵平给张怀信的任务就是只用这把一百斤重的铁锤,把一块不规则铁锭锤锻成一寸厚三寸长宽的铁胚。
......
张怀信举起铁锤,虽然觉得有些分量但他双手握持之下也还算轻松,热了下身便挥锤砸向了放好的铁锭,不过等锤头一抡起来他就感觉到不对劲了,在一股巨大惯性带动下,他的双手失去控制了对它让锤头一下砸到了铁锭上,霎那间的反震之力让他的双臂酸麻到甚至难以握紧锤柄,再看那摆好的铁锭却仅仅是砸平了一角。
张怀信嘴角一颤,这时这才明白抡锤子可能没有想的那么简单。
“怪不得俗世大部分兵器都难破百斤。真是举得起来的不一定用的了啊...”
感叹一句,张怀信也学聪明了,接下来的几次锤击没有使出全力打定同时也降低了抡锤的高度,细细感受起双手对于力道的掌控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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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锤下去,这次虽然也是双臂一震,但因为早有准备所以张怀信的双臂也不会像第一次那样酸麻了,他皱起眉头细细体会锤击的感觉,之后又慢慢调整起自己的发力方式接着一锤又一锤的敲打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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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过后,在铁炉旁打着兵器粗胚的张贵平,听着院子里传来的金铁碰撞之声随着时间变得渐渐规律起来,便知晓张怀信应当是渐渐找到了用锤的规律,也满意的点了点头。
张怀信抡着锤子一下下的敲击铁锭,动作比一个月前看着协调了很多,但此时是他的心态却渐渐变得有些急躁了,因为又遇到了新的难处:多日来自己虽然能渐渐控制着锤头运行的落点,而且也逐渐控制住了回震的力道,但却怎么也无法把第一块铁锭锤成张贵平说的那样:一寸厚三寸长宽的尺寸,多打一下就过,少一下则不足,期间他问过张贵平,但传来的回复一直是两个字‘用心’。
张怀信停下来,手里的铁锤此时传来冰凉的感觉让人压下了些许急躁,他沉思片刻,让脑海中只留了锤头和铁锭两样东西,一锤一锤的继续专心敲了起来。
......
汗珠从棕黄色的肌肉上滚过,金铁碰撞之声听起来也变得有了律动,张贵平正站在张怀信旁边观看,经过他不断调整控制,那块不规则的铁锭终于被锤准确的打成了一寸厚三寸见方的标准铁胚。
张怀信轻呼了一口气,三个月以来他每天早上坚持跟着张贵平练功,在那之后还要把一整天的时间用在锤打铁胚上,此时的他终于可以精准控制铁锤的锤击并且把每次落锤都控制在毫厘之间了。
这一系列练习带来的变化不像看上去那样简单,不仅让张怀信身形更加协调,肌肉更富爆发力,之前他那股急躁的心态也在一锤一锤的敲击中锤平了棱角,现在整个人看上去更加平静起来,本就英气的眉目也更加坚毅了。
见张怀信锤打完毕,张贵平拿起了被锻打好的铁胚,手指丈量下来确实是不差分毫,他满意的点了下头,但转身又拿过了一把小一号的锤子递给了张大友
“好了,接下来你可以换一把了,这次你要把这块铁胚继续锤打成刀胚,不限尺寸,只要能把同样材料的一块铁胚劈开同时,还不会让刀身受损就可以结束了。”
张怀信听后不禁露出了苦笑,但可能是之前的经历让他更加有了耐性,接过了锤子后没有多想,又开始了敲敲打打的日子。
这次的修炼其实更加困难,因为相比之下这把六十斤的锤子可以用“轻如蝉翼”来形容,但是想用同样的材料去劈开另一件东西,自身还不能有损伤,这难度比之前锤打规范铁胚尺寸可是难上太多了。
六十斤的锤子拿在手上挥了几下,张怀信感觉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而且因为之前对力量的掌控练习,他在用这把锤子敲过铁锭后传来回馈的感受也更加清晰了,但想要把铁胚锻打成张贵平要求的强度,张怀信还是进行了好一番思考的。
只见他又开始挥动锤子,把铁胚锤渐渐被打成了一个厚背的砍刀模样,将其敲打工整后,他又开始细细锤啄起锋刃来。
半日后,张怀信拿起一把外形剽悍的砍刀,一脸期待,深呼了一口气后全力朝着铁锭砍了上去。
“咣”的一声,新打出的刀被铁锭杠出了一个凹槽,而铁锭只是又增加了一道新的浅浅刀痕。
“果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张怀信摇摇头,又开始了新的尝试。
......
“啪”把已经变形的刀具扔到一旁,重重叹了一口气。说不清这是第几次尝试了,这段时间以来张怀信尝试了把铁胚锻打成各种形状,也尝试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刀具,但最好的结果也只是把铁锭劈出了一道稍深的痕迹。
把劈坏的刀重新锤打成一团,又将手中的锤子随手一扔,他再次叹了一口气。
“到底怎么锤锻才能劈开同样材料的铁锭呢?”苦恼的挠了挠头,张怀信觉得自己似乎完全陷入了瓶颈,脑海中也完全没了下一步的想法,只好摇了摇头,披上粗布长褂,转身走向了铁匠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