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月到底是谁，她是怎么死的？”江末笙疑惑地问道，对于这个秦明月，她脑海疑惑重重。
她能感觉到，宋墨珏不愿意提前这个名字，一旦提起，就会很悲伤。
“她……”陈雅芝微微张了张嘴，又似乎是想起什么，神色一凝，把话收了回去。她叹息一声，“这件事，我不能说出去。等墨珏想告诉你的时候，你就知道了。”
“汤你记得喝，好好养伤，我晚点再来看你。”陈雅芝强压着什么情绪，匆匆告了别走了，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尾音都是发抖的。
哎世事无常。
江末笙感慨地摇摇头，打开保温盒的盖子喜滋滋地喝汤，自从知道了宋墨珏没死，她心情大好，吃啥都有胃口。
她喝完了汤，有些欲求不满，摸了摸扁扁的肚皮，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几乎是秒接，江末笙很爱这种被秒接电话还有被秒回短信的感觉，因为这样她就会感觉那边的人好像很在乎自己。
“江婧柔，你现在有没有空，我要吃你做的饺子。”她率先开口，语气有些拽。
俗话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要吃人家包的饺子态度还那么拽，稍微有点脾气的就直接把电话挂了。
可惜江婧柔是个没脾气的，而且听见江末笙这么说还挺开心的，柔声道：“好，正好家里有材料，我做好了给你送过去。要什么馅的？”江婧柔的语气很宠溺，很温柔，像是在哄小孩。
每次江婧柔跟江末笙说话都是这样的语气，江末笙却不是很喜欢，因为她感觉自己跟幼儿园小朋友一样。
她抗议，江婧柔也是嘴上笑着答应，转头就忘了。接着，她不爽江婧柔忘了，江婧柔还会拿各种零食烧烤来让她消气，更加显得她像个闹脾气的小孩子。
江末笙无可奈何，撇撇嘴，“虾仁馅的，送到医院来哈。”
“还有，要快点。”
“好。”
江婧柔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江末笙挂断了。
江末笙躺在病床上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肚子都饿扁了，江婧柔人才来。
“你是用脚包的饺子吧？”她幽怨地瞥着江婧柔。
“对不起啦……”江婧柔对她抱歉地笑了笑。
江末笙从床上坐起来，靠在床头上，傲娇地撇撇嘴：“我饿死了，手没力气了。”
所以我要你喂我吃。
江婧柔听懂了，温柔地笑道：“好。”她拿出筷子，夹起一个白胖硕大的饺子，轻轻吹了吹，递到江末笙嘴边。
江末笙斜睨了一眼，张大嘴巴一口吃掉了。肉馅将腮帮子撑得满满的，她满意地咀嚼着，突然放大了瞳孔。
“卧槽，好烫！”江末笙张开嘴巴往外哈出热气。
“你慢点吃，这是刚做出来的，当然烫了。”江婧柔无奈地倒了杯凉水给她。
江末笙顽强地忍着烫，把饺子吞了下去，然后猛灌了一杯凉水才缓过来。
接下来，吃饺子她都不敢一口塞了，规规矩矩地一口口吃。
等饺子吃完了，江末笙吧唧了一下嘴，舔了舔满是油渍的嘴唇。江末笙斜眼晲了江婧柔一眼，对她嘟起嘴巴，江婧柔轻笑一声，立马会意，抽出几张纸巾给她细致地擦着嘴巴。
嘴擦干净之后，江末笙吃饱喝足了，躺下床就睡着了。吃饱就睡，堪比母猪。
江婧柔坐在床边，托着腮静静地看了那张乖巧的睡颜良久，微微笑了一下，也没闲着，去打了盆热水给江末笙擦脸和手。
她动作轻柔地给江末笙擦着脸，生怕惊醒了某人的美梦。擦到一半的时候，江婧柔的手机响了。
江婧柔手忙脚乱地拿出手机接通，铃声才停了下来。
“嗯……”江末笙皱了皱眉，哼唧一声翻了个身，又继续睡着。
她见没吵醒江末笙，才安下心来，走出病房外去听电话。
“婧柔，听得见吗？”林清岚疑惑的声音从手机传来。
“听得见。妈，怎么了？”
“我回来看见你不在家，你去哪里了？”
江婧柔微微张嘴，还没来得及说话，旁边就有几个医护人员推着一张病床上的病人风风火火地小跑去远处的手术室。
“快点，再快点，你快去叫张医生过来，这个手术只有他能做！”推病床的一名护士焦急地喊道。“那边的，拿几个血包过来！”
“你在医院？”林清岚有些担忧，“你生病了吗？哪里不舒服？生病为什么不跟我说？”
“我没事，是末笙住院了，我来医院看她。”江婧柔说道。
林清岚默了一瞬，问道：“发生了什么？”
“跟宋墨珏待在一起，遇袭了，中了很多枪。”
“死了吗？”
“没有。”
“没死你去看她干什么。”林清岚声音微怒。
江婧柔讶异道：“妈，你对末笙的偏见怎么那么大呢？她也是你的女儿啊！”
“她不是我的女儿！！”林清岚厉声吼道。
这句话吼出之后，林清岚就后悔了。她不该在江婧柔面前展露情绪。
“婧柔，反正你现在赶紧给我回家，不要待在那里照顾她了。”
“妈，我只想待在这里照顾她。”江婧柔微微蹙眉，面上有些发愁。
“你在哪家医院。”
“中心医院。”
林清岚挂断了电话，江婧柔只以为她也是要来看江末笙，收回手机回去了病房，继续给江末笙擦手去了。
江婧柔把脸盆洗干净放回原位，江末笙就睡醒了。她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睛，转头冲正在剥橘子的江婧柔喊道：“水。”
江婧柔倒了杯热水，递给她，“小心烫。”
江末笙吹了几下，咕咚一杯灌了下去，喝完还“哈”了一声，白开水硬是喝出来白酒的感觉。
“要吃橘子吗？”江婧柔问道。
她点点头，张开了嘴巴，这个是很小的沙糖桔，一口就能塞下。江婧柔轻笑着把刚剥好的一个沙糖桔塞进了江末笙嘴巴里，江末笙腮帮子塞的满满当当的，喜滋滋地咀嚼着。
此时，病房的门被推开了。
江末笙和江婧柔疑惑地转头看去，竟然是林清岚。
林清岚上下扫了眼嚼着橘子的江末笙，又把目光落在剥着橘子的江婧柔身上。
她快步冲上前，一把抢过江婧柔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狠狠扔进垃圾桶里。“你在剥橘子给谁吃？”林清岚的声音很冷。
江婧柔愣住了，没有说话。
江末笙嗤笑一声，翻了个白眼，不屑地环起胸，“人家乐意给我剥就剥咯，怎么，你还要打她不成？”
“啪！”林清岚二话不说就刮了江末笙一巴掌。江婧柔吓了一跳，拉住林清岚，皱眉道：“妈，你为什么打末笙？”
林清岚听见这句话火冒三丈，盯着江婧柔怒声道：“她回到江家才多久？你就这么护着她！我叫你不要跟她走太近，你现在居然在这给她剥橘子吃！！你剥给谁吃？”
“你一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我从小把你当宝一样养到大，养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不是让你跟个佣人一样去伺候别人的！！”
江婧柔手指无措地交握在一起，只是低着头，不敢吭声。
林清岚深呼吸了几下，转头晲了眼江末笙，深深闭上眼，语气不善地道：“宋墨珏那样的人，是不会对你动真情的。这样下去你迟早死在他手里。”
“不用你操心。”江末笙冷声道。
“活该你中那么多枪，命可真大，枪怎么就没打中你的心脏呢。”林清岚冷笑道，抓着江婧柔的胳膊强拉走她。
“还留在这干什么，走！”
江婧柔被强势地拉走了，只能担忧地转过头，对她挥了一下手机，示意微信联系。
江末笙会意，嬉笑着比了个ok。
后来的几天，江婧柔再没来过医院，据她在微信里的解释，是被锁在家里了。不过饺子还是定时定点的送过来，是江婧柔派人悄悄送的。
陈雅芝心疼江末笙，替她请了一星期的假。不用上课，江末笙也乐得自在，躺了一个星期把腿养好了才回尚德上课。
“稀客啊江小姐，终于从医院里出来了？”几名女生围过来笑眯眯地打趣她。
江末笙翻了个白眼，“不说话没人把你们当哑巴。”她手上抱着一个特大号的纸箱子，东张西望地找着什么人，看见林颜的身影，她眼睛一亮，兴致勃勃地冲上去。
“小颜颜，快看这是什么？？”
林颜看着眼前包的严严实实的箱子，浮夸地开始捧场：“哇哦！好厉害！！”她指着箱子，“一个大纸箱子！”
“……你能不能先打开再开始叫。”江末笙幽幽地说道。
“哈哈哈，好勒。”林颜干笑两声，上手暴力地拆开了箱子，里面清一色花里胡哨的各种周边、专辑、还有海报。
“啊！！！！”
教室里响起了一声激动的女声尖叫，在教学楼里回荡。
这时，宋墨珏和裴以深一前一后从办公室出来，手上都拿着一大摞等会要发下去做的试卷。
“什么东西在那叫？”宋墨珏依旧是冷漠脸，随口一问。
裴以深心如止水，“不知道，可能是土拨鼠。”
“我们学校哪来的土拨鼠。”
“连泰迪和龙猫都有，怎么不会有土拨鼠。”
“嗯，也对。”
宋墨珏一走进教室，教室里嘈杂的人群纷纷噤声，都自觉走回了座位。
因为只要看见宋墨珏拿着试卷回教室，说明大家又有试卷可以做了。
所以早自习，大家都在做试卷。江末笙看见试卷就头疼，她愁眉苦脸地咬着笔杆子，眼睛不安分地往林颜那瞟。
林颜感觉自己的腿被撞了一下，她秒懂江末笙想要干什么，十分贴心地把试卷往江末笙那挪了一点，好让江末笙照抄。
“江末笙，你作弊！”纪律委员徐梦怜突然喊道。
“你放屁！”江末笙理直气壮地反驳回去，“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作弊了，啊？我明明很安分！”
她说完忍不住一拍额头，啊，这个徐梦怜真是太烦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火眼金睛，每次抄答案都能被看见。
江末笙气得面目逐渐扭曲。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徐梦怜提高了音量，自从上次打完那一架之后，她真是对江末笙恨之入骨，对人家各种挑刺穿小鞋，逮着机会就绝不放过。“你这个成绩记0分！”
“靠，凭什么？你丫的滥用职权！！”
“放屁，我没有！”
“放你妈的屁，你有！”
安静的早自习瞬间变成两人争吵的战场。
“额，你们小声点，别等会把老师招来了。”一名男生试图劝架。
“闭嘴！！”两人异口同声吼道。
“你不要以为你成了宋家的儿媳妇就很了不起了，你不过是一个贡品罢了，江家根本就不在意你这个女儿。”徐梦怜姿态高傲，专戳江末笙的痛处骂。
江末笙确实被戳到了，江家和父母这两个词只要一在她面前提到，她嘻嘻哈哈的完美面具就会逐渐破裂。她笑容淡下来，没有说话。
“徐梦怜，你闭嘴。”宋墨珏晲过去，徐梦怜很不服气，还想说些什么，但还是憋回了肚子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