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末笙下意识一拳挥过去,那人身手极好,敏捷地躲了过去然后反手将她擒住,她将所有学过的近身格斗术都使了出来,连柔术都使上了,都被对方一一化解。
那人逮着机会反手将她禁锢在怀里,捂住她的嘴,江末笙要大叫出声,那人却道:“是我。”
“唔唔??”她听出来那是宋墨珏的声音,他见她认出自己来了才把她放开。
两人又探出头去,舒以怀和王婷仍在忘情地吻着,“宝贝儿,你说会不会有人偷偷在暗地里看着咱们呢?”
“嗯……”王婷羞红了脸,“你不要说了啦!”
这不可描述的场景,让江末笙老脸一红。她不知道宋墨珏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要在这看别人做这种事……
她回过头,竟然看见宋墨珏拿着手机在录像。
“卧槽,你……”江末笙正想问他,想起下午宋墨珏说的话立马闭嘴。
宋墨珏没有录多久,就录了一小段,然后淡定地发给某个联系人。她大着胆子瞟了一眼,上面的备注是舒清清。
江末笙恍然大悟,又看向舒以怀和王婷。在他们两个人旁边,就是她心爱的福特车,舒以怀竟然把王婷按在她的车头上亲。
“尼玛,我的车啊……”她心痛地捂住胸口。
这可是她上次拿一等功潘浩宇奖给她的车,可别给她压坏了。
她眼睛无意一瞥,突然注意到,自己的车后面居然还停着一辆黑车,是奥迪。
噢,宋兄也停这里啊,怪不得和她一起在这等那俩人亲完。
但是下一秒,她就打脸了。宋墨珏根本没想躲在这里等他们两个亲完,发完视频之后收起手机直接淡定地走了出去,把舒以怀和王婷吓了一跳。
王婷吓得更是直接往舒以怀怀里钻。
“怎么又是你?”舒以怀脸黑了下来。
“不好意思,路过。”宋墨珏轻飘飘说了一句,解锁开门上车一套动作一气呵成,上了车之后汽车就火速地扬长而去。
趁王婷和舒以怀还一脸懵逼的时候,江末笙尴尬地清了两下嗓子,小碎步从墙后挪出来,双手背在后面悄悄解锁汽车。
汽车“滴”的一声解锁提示音又吓了两人一跳,舒以怀和王婷转头看着她。
江末笙见状讪讪道:“咳,不好意思,我也路过……”没等他们反应,她眼疾手快地打开车门然后启动车子飙车走了,生怕舒以怀和王婷下一秒就冲上来揍她。
她一路猛踩油门,直奔医院。江末笙挂了号,轻车熟路地去了心理科高寒的办公室。
“叩叩叩——”她敲了几下门意思意思,没等里面的人说“请进”就推门而入,高寒戴着副金丝眼镜在那看电脑。
其实高寒不近视,根本不用戴眼镜,这是副平光眼镜,他是为了衬托自己作为医生文邹邹的气质才戴的,俗称装逼。
“高医生,我来了。”江末笙毫不客气地书包一扔,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高寒扶了下镜框,“来的挺快,飙车了?”
“我不小心撞破了人家的奸情,不跑快点就要挨揍了。”江末笙无奈道,“来吧,快点检查。”
高寒是她的心理医生,她之前是一个星期来一次,现在变成半个月来一次,药也停了一段时间了。
高寒例行给她做了几个心理测试,悠悠道:“啧,状态不错啊,最起码不会天天寻死了,难道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
江末笙白了他一眼,“寒哥还是老样子啊,一如既往地嘴欠!”
“老规矩,去做个血常规和肝肾功能心电图。”高寒回了她一个白眼,开了几张单子给她。
过了十几分钟,她拿着单子结果回来,高寒拿过扫了几眼,扔到一边。“厉害啊江副司,虚假的面具都能变成真实的性格,五年的抑郁症都痊愈了。”
“真的?”江末笙高兴地问道。
高寒点点头,又摇摇头,叹息一声:“爱情的力量。”
“你信不信我让四处那帮小崽子去把你的二处搅得天翻地覆?”江末笙眉头微挑。
高寒瞳孔一缩,他连忙摆手,“真是怕了你了,你可千万别来。”他顿了顿,问道:“还在赌气?”
“赌气,有什么好赌的,他都要杀我了。”想到上次被沈黎安和楚安行围杀,江末笙脸色暗了下来。
杀她?
高寒一愣,很快就明白楚安行这样做的意图,他哪里是想江末笙死,他是想江末笙对他失望。
啧,楚安行还真是狠啊,亲手把心爱的女人推给别的男人也就算了,还要让心爱的女人恨上自己,这他还是头一个。
楚安行说过,“恨总比爱容易放下吧?”
所以他要让江末笙恨他,放下他。
还真是履行的彻底。
“……你可是楚安行从野狗群里救下来的,他怎么可能忍心杀你。”
“对啊,我也不敢相信,明明他是看着我长大的,怎么会想要我死呢。”江末笙自嘲地一笑,“他真是称职。”
高寒叹息一声,“其实他是因为命不……”他想到什么,话突然停了下来。
“因为什么??”江末笙奇怪地看着他。
“没什么,当我没说。”高寒抿了抿唇,迅速转移话题:“你和楚安行以前关系不是挺好的么,怎么突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当年到底怎么回事?”
说起来,江末笙和楚安行的关系还真是扑朔迷离,你说他们是一对吧,好像又不像,楚安行总是有各种理由虐待她。但你说他们是敌人呢,也不像,楚安行还是挺关心她的。
当年江末笙莫名其妙就跟司命堂闹翻了,原因至今是个谜,到底是什么情况估计也就沈黎安、楚安行和江末笙三个当事人知道了。
“好个屁,他以前经常三更半夜罚我去跑圈你忘了?有一次还把我扔到野狼堆里!”江末笙吐槽完,才开始慢慢解释事情的经过。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
“记得。”高寒点头。
那次。
“那次我虽然把任务目标都杀了,但我也没好到哪去,不仅带的兄弟全死了,还被枪打成了窟窿,最后直接晕在地上了。”
“我以为我死了,结果居然被一个美女给救了,大概二十三四岁吧,叫温心,是个单亲妈妈。”江末笙说着,心里开始一抽一抽地痛。
她强压下心里的悲伤,继续道:“她的女儿叫温知意,是个很可爱的小孩,我就在她家多待了半个月。但突然有一天楚安行和沈黎安带着人来把温心的家包围了,说她是贼,要抓她归案。”
“我不信,我说是不是有什么地方弄错了,然后就被人打晕了。”江末笙话语突然一顿,眼眶直接红了,“等我醒的时候,温心已经成一具尸体了。我问楚安行,那个小孩去哪里了?他说,死了。”
高寒一怔,“原来如此,所以你怨他杀了你的救命恩人,还杀了无辜的小孩?”
她点点头。
时间地点都对上了。看来,病毒就是那时候染上的没错了。高寒陷入沉思,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他心中不禁叹息,楚安行啊楚安行,你说你这是图什么,为了救一个女人的命,连自己的性命都搭上去了,还偏要做好事不留名。
现在好了吧,人家不但不领情还记恨上他了,真是得不偿失。
高寒实在看不下去,很想告诉她真相,但又碍于楚安行的威胁不敢说,为了暗示江末笙真是绞尽了脑汁。
“司命堂不杀老弱妇孺,楚安行是骗你的吧。”
“我也不想相信,可他们都把骨灰盒端到我面前了。”江末笙眼睛酸涩地厉害,她眨了眨微红的眼憋住泛滥的眼泪,冷笑道:“所以我说楚安行真是当之无愧,好称职啊。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他做的真彻底。”
她忽然激动地咬牙:“阿意还那么小,他怎么能下得去手?就算阿意的母亲真的是贼,那又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她母亲的罪过,要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娃娃来承担吗?!”
“……”高寒叹息一声,“是做的过了。”
江末笙伸手摸摸脸颊,才发现面上早已潸然泪下,她快速地抹掉脸上的泪痕,轻笑道:“不好意思,有些激动了。”
“所以,你现在对楚安行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样,你爱过他吗?”高寒淡淡问道。
“寒哥,你怎么一天到晚对情情爱爱的事情这么感兴趣啊。”江末笙翻了个白眼,“咱们这行不配说爱,不知道吗?”
“我知道啊,就是因为知道才感兴趣的呗,既然没办法体验就只能听别人说说感受一下了。”高寒微微挑眉。
江末笙若有所思地看着地板,陷入良久的沉默。
她叹了一口气。
爱……
也许是爱过的吧?她不清楚,也不想知道了。
她恨楚安行的冷血至极,恨他的残忍无情。当初那个把她从野狗群里救出来的少年早已死在消逝的时光中,永远留在了昨天。
“我不知道。”江末笙摇摇头,“我觉得我心里好像对他只有恨了,但现在又感觉好像不是。恨里面又掺着别的东西,我说不清楚。”
也许她还是没死心,还在傻傻地期待以前的楚安行回来吧。
“哦。”高寒已经自动将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转化为“爱过”两个字了。
江末笙拿起书包,“不跟你扯了,我要回去了!”
“以后一个月复诊一次,别忘了。”他提醒道。
“知道了,啰嗦。”她挥挥手告别,出去的时候还很贴心地把门给带上了。
……
林家。
“你在跟谁聊天,那个女的为什么叫你老公?你今天不给我说清楚,你就不要出这个家的门!”林母充满怒火的声音从客厅传来,隔着墙壁传到林颜的卧室。
“烦死了,又在吵又在吵,天天只会吵架!”林颜低声咒骂着,不耐烦地捂住耳朵。
林父把手机的微信聊天记录给放在她眼前,皱眉反驳道:“我都说了是你看错了,她哪里叫我老公了?天天疑神疑鬼,不好好管教小颜只会来监视我,不可理喻!”
“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把那条微信删了?那个女人是你公司里的对吧?”
“不是,这是我的秘书,你到底还讲不讲理啊!而且你小声一点,孩子还在这呢,影响不好!”
“你现在知道影响不好了?你以前找了那么多个女人真以为我是蠢货看不出来吗?以前我为了小颜我也就忍了,现在她高考冲刺阶段你居然又来!”林母抓起旁边的花瓶往地上一砸,瓷器花瓶立马摔的四分五裂,咬牙道:“我就问你,这日子你还想不想过了,不想过我们就离婚!”
林父嗤之以鼻,“离就离,我还怕了你不成?要不是为了给小颜一个完整的家庭,你以为我会忍着你?”
“你还好意思说?”林母冷笑一声,指着他,“我忍你几十年,就是为了给小颜一个幸福的童年,我怕她没有爸爸,没有父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