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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招摇山和童子尿

这个名字宛若一道惊雷,让阮灵充满了各种思绪的大脑嗡地一下,陷入了死机重启状态。前世记忆的影像像画卷一般在阮灵的脑海中徐徐展开。起初,她处于一片混沌之中,所处之处黑暗而狭窄,仿佛一只未破壳的小鸡仔。这时候,她目之所及,空无一物,漆黑无边。身之所触,皆是坚硬与冰冷之物。

为什么她会在这里?阮灵与这黑暗之中不断挣扎的不明之物化为一体,也陷入了无边的焦灼之中,每一段意识,每一个身体细胞都在呐喊着——

“我要出去!!!”

黑暗之中,细微的咔擦声传了过来,包裹她的物体似乎裂开了一道缝,光亮从缝隙处传了过来,这是一道充满希望的圣光。

一道裂缝出现之后,其他裂缝的出现也顺利成长起来,光亮越来越充足,被裹挟的狭窄物体一点点被撑开,脱落。

一阵阵欢声笑语随着光线的浓烈而渐渐大了起来。一群穿着白色长袍的男男女女出现在了阮灵的眼前。他们脸上满是欣喜,炯炯有神地盯着她。

怎、怎么了?为什么用这种看世界上最后一个大熊猫的珍爱眼神一样看着她?正当阮灵疑惑不解之时,一个样貌甚年轻的道人捋着花白胡子,笑声爽朗。

“皇天不负有心人,第一株灵莲终于破壳而出。”白袍道人伸出手,将绽开的黑色莲壳从水面上拾起。随着他的动作,金色的湖面泛起一阵涟漪。

镜子般的湖面倒映出众人围观的东西,也就是阮灵意识所在的东西。

——一株纤细的黑色莲花。

wwwhat?!她变成了一朵花?!还是黑色的?!

一道细细的声音传了过来,是小莲的声音。

“朋友,这是让你看得是自己的前世记忆,别秀智商了哈。”

哦哦哦,阮灵忍不住想点头,美丽的花盘在众人前微微摇晃着,透出勃勃生机。白胡子道人伸出手,轻轻触了触阮灵的花瓣,阮灵感受到一阵暖意袭来。她抬起花盘,看向花白胡子道人。

是那种古装剧里经常会有的长者模样。

白胡子道人扬了扬嘴角,似乎是听到了阮灵心里的声音。他转身看向众人,声音洪亮。

“镇妖门诸位弟子听命——”

众人纷纷垂首跪于道人身前,白胡子道人捋了捋胡须,神情十分严肃。

“招摇山第一株灵莲已出世,此为连接巨神灵脉的神物,除了育莲弟子之外,其余人等,皆不可触碰、接近及损毁。如有违令者,将永堕惩神台,受万世妖噬蚁啃之苦!”

听到惩神台三个字,众弟子均是身子一颤,身在灵莲池中的阮灵忍不住好奇,这是个什么地方。

白星凉的声音从脑海中传了出来:“一个进去会让你后悔拥有意识的地方。”

阮灵这才意识到白星凉和小莲都跟她一起在看着这所谓的‘她’的前世记忆。有没有搞错,没有一点隐私的吗?能不能让她安静地把这些事情了解完毕?

“不能。”白星凉的声音凉凉响起,阮灵压抑住想揍他的一百零一回冲动,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眼前的这波人身上。

这时的白胡子道人已经将目光放在了一个不过三两岁的小孩身上。白胡子道人对着这小孩招了招手。

“星凉,这第一株灵莲的育莲者,就是你了。”

三岁娃儿迈动着小短腿,蹦蹦跳跳地来到了白胡子道人身前,他抬起头,浅灰色的眼眸满是天真与童稚。

阮灵看清了眼前小孩的浅灰色眼睛,忍不住疑惑,这,是那个小疯子?

白星凉的声音再次凉凉响起:没错,是你主人没错。

阮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把闭嘴二字咽了回去。然而下一秒,两三岁的白星凉已经迈动着他的小短腿,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颤颤巍巍地爬上了灵莲池的边沿。

下一秒,一股热流冲着灵莲池的阮灵迎面浇了过来——

卧槽卧槽卧槽?!这小疯子,冲她尿了一泡尿?!

阮灵抓狂的声音破口而出。

——我去你大爷!!!

这句怒吼响彻招摇山的云霄,至此,招摇山灵莲池第一株灵莲开始了与它的育莲者相爱相杀的‘平淡’(互怼)生活。

招摇山是什么地方?

一句话概括,一个位于人间与神界的交界处,连接人类与神界的仙山宝地。经过这段前世记忆的科普,阮灵这才知道,她所在的世界并不是她所认知的那么简单。很久很久以前,整个世界大致分为三个维度,最底层为妖界,妖界为首者主要为四大凶兽,穷奇、饕餮、梼杌及混沌。中间层为人界,人皇为首。而三界的最上层则是神界,神界最高领袖为巨神。

多年前,妖界肆虐,为祸人间,神界诸神为了庇佑人间界,开启了延续千年的妖神之战。艰难一役过后,诸神以损耗自身神力的代价之下,诛灭三界万妖,将其转化为灵体,放置于天地间灵气最为充沛的地方——招摇山中的万亩莲池之中,这里有世代镇妖族人为了净化妖灵而培育的灵莲。沉睡在池水之中的灵莲们,一旦被注入妖兽的灵体,那么就将以自身灵气为其净化妖气及凶性,使其宛如新生。

“换句话说,就是回炉重造。”小莲好心好意地用传音术提醒道:“灵姐姐,你应该知道自己就是这天地第一株灵莲了吧?”

阮灵心想,不用你提醒我,我也知道自己就是被那小疯子一泡尿浇过的天底下第一‘倒霉’的什么破莲花。她没好气地用心声说道:“谢谢,我已经明白了。那朵莲花是我,育莲人是小疯——哦,白星凉。”

顿了顿,阮灵提出了心中的疑问:“如果说灵莲是为净化妖兽凶性而生,那么……我所净化的妖兽……又是什么凶兽呢?”

“穷奇。”白星凉的声音传了过来,一改往时的吊儿郎当,语气前所未有的严肃。“古书记载,穷奇外貌像老虎,大小如同牛般,长有一双翅膀,喜欢吃人,更会从人的头部开始进食,是一头凶恶的异兽。”

话音刚落,阮灵注意到池中盛开的黑莲之中,一团裹挟着金光的虎头虎脑的小怪兽正睡在莲心处。这不是挺可爱的嘛?为什么要把它说的那么可怕。然而下一秒,一阵脚步声传了过来,虎头虎脑的穷奇小兽猛地惊醒,怒睁着双目,猛地冲着来人处发出咆哮之声——

这声怒吼有着震动山河之势,持续时间大概有一刻钟之久,莲池附近的仙草仙树被这长久的凶兽怒吼薅掉了大半数的枝叶,竟遭遇了千万年以来不曾有过的‘灭顶之灾’。这声咆哮也让轻手轻脚走来的小星凉立即摔了个屁股墩。原本扎得好好的发髻也散了,顶着一头毛里毛躁的头发,呆呆地望着被困在莲心金光之中的穷奇小兽。

阮灵决定收回自己刚才对这头凶兽的‘可爱评价’。即使她是身处这段记忆之外的观看者,但也不由得放轻了呼吸,生怕被那头凶兽注意到。就在她以为小疯子要被吓跑了的时候,谁知道他竟然一骨碌爬了起来,带着一脸倔强往莲池走去。

“他到底想干什么?”阮灵忍不住出声。

“交个朋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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