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满楼,正是裴岩开的酒楼。位于西市最繁华的地带。掌柜看到裴岩带着人来吃饭连忙把他们迎进了楼上包厢。
哈马斯把人送到包厢外,便再也不肯进去。朱灵见哈马斯站在门外太过惹眼,便要哈马斯进到屋里来吃饭,哈马斯才进到屋里和众人一起坐下。
众人坐定,青瑶安排好菜,就陪着朱灵她们聊起天来。
“娘亲,这间酒楼是相公开的,这里的饭菜也就一般般,您将就着吃点,要是觉得不合口味的话,一会儿我叫厨子撤了重做。”
“没什么,我吃什么都可以,你别太紧张了。”
“大娘,嫂子也是在乎你的感受,您也别客气,这酒楼的饭菜还是很好的。有大哥的三分真传。”
“嗯嗯,我知道了”朱灵淡淡的回应着玉儿她们。
雪儿坐在一边并没有加入她们的谈话,只看着一边出神。哈马斯见状倒了一杯水,并拿出一颗药丸端到她面前对着她说道。
“把这个吃了,可以抑制你体内的寒毒。”
雪儿看了看他,并没有说什么。接过药丸就吃掉了。裴岩看雪儿问都不问就吃掉药丸,就有点担心起来,问着哈马斯。
“这是什么药啊?到底有没有效啊?你别糊弄雪儿啊!”
“抑制寒毒的药,服用了到底有没有效,你要问吃药的人,别问我。”
“你给的药,不问你问谁。要是吃坏了雪儿怎么办。”
“我又不是你,能大老远摘一朵会咬人的剧毒之花送人。”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裴岩被哈马斯揭了短处,顿时火起。但看到朱灵没什么反应,而自己又理亏也就不好发作。
“好了,过去那么久的事了,有什么好说的,我都不记得了,哈马斯你怎么会知道。”雪儿不耐烦的打断他们的话。
“是啊!你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难不成我娘告诉你的吗?”裴岩也疑惑起来。
哈马斯没有出声,沉默的坐在一旁。
朱灵这时才开口道。
“天下间,还没有他们不知道的事。除非他们没有兴趣去打听。好了,别纠结他们了。说点别的吧!对了玉儿,飞飞也在长安,过几天等她醒来我们一起去见她吧!”
众人听后大惊。
“什么,大娘,你说我娘也在长安,那她怎么不见我。还有,你说什么等她醒来,什么意思。我娘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飞飞没什么事,你别太担心。她不来见你是因为她和我情况差不多,只不过我瘫了,而她陷入了昏迷,清醒的时候不多。所以我要你等她醒来的时候再和我一起去看她,好不好。”朱灵宽慰着玉儿。
“二娘昏迷了,那她在哪呢?又有什么人照顾她?”裴岩也跟着问道。
“她很安全,当然也是我们的人在照顾她。”哈马斯适时的插了一句嘴。
“你们究竟有多少人?”裴岩看着哈马斯更加戒备起来。
“不多,目前在长安的也就四五个,过段时间等人来齐了也就十四个人而已。”
“十四个人,不对啊!我记得当年你们不是只有十二个人吗?怎么后面又加入的人吗?”朱灵不解的插口问道。
“后面加入的人都是我们挑选出来接替我们的奴婢。而我们这些主人亲自挑选的奴婢原本是有十四个人,只不过大小姐您们上山拜师的时候,有两个人因为和血池的药性融合的不好,而长眠在血池中。直到这次主人要用人,才把我们全部唤醒而已。”
“把你们全部唤醒,什么意思。难道你们还有别人也泡在血池里长眠吗?”
“大小姐,您应该知道,我们跟随主人多年,外表虽然看着年轻,身体却已经老迈。很多年前就陆续有人身体出现问题。于是主人在我们身体不行之后就把我们封在血池之中,通过与血池常年累月的药性相互融合调养。恢复身体的机能,以便主人需要用人的时候,我们可以随时待命。”
“那你…”
“这些年只有驼冰,西蒙和奎因三个人身体没有出现大问题,剩下的人基本上都长眠在血池里。至于我,在血池里大概泡了有十四年,两年前被主人唤醒,出来寻找两位小姐的下落。”
在座的人都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裴岩先反应过来说道。
“那你们不就和长生没什么区别吗?要死的时候就去泡在那什么血池里,等过几年身体恢复了再出来活动,这样和怪物有什么分别。”
哈马斯听着裴岩话中的讥讽并没有多大反应,语气平淡的继续说道。
“我们不是怪物,而是只忠于主人的奴婢。况且我们的身体也不能无限的使用。上次倒下其实和死了没什么区别,只是当年我们也还不算太老,所以泡在血池多年,通过血池修复了身体的损伤而已,这次我们要是再垂危,就算在血池里泡上一百年都不会有用。”
“你的意思是,那个血池,虽然可以让你们一直保持在最好的状态,却并不能延长你们的寿命是吧!”
“没错”
“那你有多少岁了啊?”雪儿很是好奇哈马斯的年纪。
“我今年73岁,所以我也活不了几年了。随时会死。”
雪儿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茫然的伸出手去想摸摸哈马斯的脸
“你居然这么老了。啧啧,真看不出来啊!”
哈马斯转头避开了雪儿的咸猪手。
“好了,别对他那么感兴趣了。菜怎么还不上来,肚子都饿了。”
朱灵打断他们的谈话,青瑶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赶忙出去询问饭菜的事。
“那,大娘,我娘什么时候才会醒啊?我想去看看她。”玉儿担心的问道。
“我也不知道,等她醒来我就来叫你一起去,怎么样?”
“那好吧!大娘你一定要叫我一起啊!”
“嗯嗯,一定,我向来说话算话。”
青瑶去催了一下,饭菜马上就送了上来。大家就没有再聊下去,专心吃起饭来。
阿安回到如意苑的时候已是中午,一进门,正看到裴劲秋在开赌局。
“来来来,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我押大,裴少爷你今天手气不好啊!连开了十几把大了。再输下去的话,你就连裤子都没了啊!”
“谁说的,老子有的是钱。你尽管下。老子就不信了,你还能把我的钱赢完不成。”
随着一阵摇骰子的声音响起。
“开,六六五大,”
“哈哈哈,裴少爷,又是大啊!我赢了赶紧赔钱。”
裴劲秋清点了手里的钱数发现不够赔付,就要小二叫来韩爷的手下,要他再拿着钱过来。哪只那小厮,并没有去而是把裴劲秋拉倒一边对着他说道。
“裴少爷,您这昨天借的钱还没还呢?这又要借恐怕…”
“你什么意思,怕我赖账吗?赌钱嘛!当然有输有赢了,今天就是找你们先借一点,回头我赢了就还你,你吞吞吐吐的想怎么样。别给你脸不要脸,你们不借的话,有的是人借我。”
“哎呦,裴少爷您这是说的哪里话啊!小的哪敢不借给您啊!小的的意思就是劳驾您写张欠条,这样小的也好去向韩爷交差不是。”
裴劲秋觉的他说的也有道理,就答应了他的要求拿来纸笔写了个欠条。交给了那个小厮。
那小厮拿着欠条看了看,又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对着裴劲秋说道。
“哎,那个,裴少爷,麻烦您盖个手印,这样这张欠条才能算数不是!”
“拿来”,裴劲秋不耐烦的拿过欠条咬破手指在上面盖了个手印。
“这样行了吧!赶紧拿钱来。”
“这样当然行了,裴少爷,您稍等,小的这就给您拿钱去。”
那小厮拿着裴劲秋写的欠条快速跑了出去,一会就拿了一个大包袱进来交到裴劲秋手上。
“裴少爷,这里一共五百两黄金,您点点看。”
裴劲秋拿着包袱在手里掂了掂,打开一看,确认无误,嘴角上扬笑了一笑,就回到赌桌继续开赌了。
阿安没有理会他们径直回到屋里,坐在桌前倒了一杯水,招手叫来冬哥。
“冬哥,你去把春蝉叫来。”
冬哥答应着就去办了。一会儿冬哥就领着春蝉过来了。
春蝉进的门来,没好气的问道。
“你找我来想干什么?”
“没什么,春蝉哥,我就是想跟你叙叙旧而已。”
“我们好像没什么好叙的。”
“春蝉哥,你对我别那么大敌意嘛!”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呵呵呵,春蝉哥说话什么时候也这么粗俗了”
“哼”
“好了,春蝉哥。我不跟你绕弯子了,我今天找你是想你有时间多去看看雪儿,也就是阿水。”
春蝉听到脸色大变。
“你怎么知道阿水的本名,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如果你敢对她不利,我就算拼上这条命,也不会放过你。”
阿安抬起头斜眼看了看春蝉,似笑非笑的说道。
“春蝉哥,你以为这里是春风楼吗?你难不成以为我还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四等小馆吗?我告诉你,在这个长安城,还没有我不知道的事。你最好把你的脾气给我收起来。我的耐心是有限的。我如果要找你麻烦,你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死的。”
“你以为我会怕你吗?”
“我并不需要你怕我,只是希望你别老见到我就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毕竟当年我可没害过你,可是你却要治我于死地。”
“哼!你想报仇吗?尽管来啊!贱货!”
“我说过,我不会找你麻烦。呵,继续跟你说下去也是无益。今天找你就是告诉你,雪儿被拒婚了。这几天心情不好,你有时间就去多看看她,至于如意苑里的应酬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你说什么,雪儿被拒婚了。那个人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能这样呢!你告诉我,他是谁?我去找他。”
“他是谁,你就不用管了。他负了雪儿,自然会有别人找他麻烦。你只需要多去看看雪儿就行了。”
咚咚,门外适时的响起一阵敲门声
“阿安,你在里面吗?是我,泰文。”
阿安起身将泰文公子引到房内。春蝉见有人进来,也转过头去理了理情绪。
只见这泰文,顶着一张美貌至极的娃娃脸,穿着一身全黑的舞衣,窈窕的身段就是如意苑同为红牌的几个当红舞姬也比不上。
“泰文公子,找我有何事。”
“哦,没什么大事。其实我也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春蝉的。听外面的小厮说春蝉的琴艺高超,正好我最近想排一个新舞,想请春蝉帮帮忙,参考一下编曲。”
“哦,那是好事啊!春蝉哥的琴艺可是冠绝一方呢!你们合作一定会大受欢迎的,是吧,春蝉哥!”
“我琴技拙漏,谢泰文公子抬爱,春蝉一定全力已付。”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春蝉,那我们这就去排练吧!那,阿安,我们…。哎,阿安,你的脖子怎么回事。”
泰文注意到阿安脖子上的掐痕。阿安伸手摸了摸脖子,面色不自然的回道。
“没什么,今天在街上碰到一个无赖,被他掐了一下而已,没什么大碍。”
“都红成这样了,可见掐的时候有多疼了。你也是,以你现在的地位,出去肯定有人嫉妒。你出门要小心啊!”
“我知道了,你们不是要排练吗?赶紧去吧!别耽误时间了,我没事。去吧!去吧!”
“唉,算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啊!那我们走了。”
泰文说完就依依不舍的拉着春蝉走了。
阿安坐到镜子前,伸手朝脖子上抹了点药,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个老王八蛋,出手还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