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老子!”
韩霸天狂拽马绳,快速飞奔的黑马,猛的急刹,马前蹄骤的腾跃而起,整个马身几乎竖起来。韩霸天下意识的紧紧抓住缰绳,双腿夹住马腹,才不至于被震落。
韩霸天拉平马身,往前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冲在前面的数百人马,被突然而起的暗桩,刺中疾速奔驰的马腿,马吃疼,蹄腿一软,扑通跪地,翻滚数圈,将马背上的人摔飞数丈之远,有的摔在暗桩之上,穿身而过。
韩霸天扫眼望去,一排排暗桩埋伏在眼前三四丈的阔地上,前后错落,并不在一条直线上,纵是马术高超,能避开第一道,也避不了第二道!往左右看去,暗桩接山脚连河道,想要从两边突过去,也是无法了。
“娘希皮!”
韩霸天咒骂一句,看见百丈之处大营地,喊杀冲天,看着眼前三四十丈难越之地,暗桩尽头,尚有密密麻麻的拒马,看来对方做了种种的准备。仇河贸然突进,不知性命如何,当下心急如焚,数百人驭马在他身后,来回打圈。
“三百人下马,给老子清出一条道来!”
韩霸天左右想不出办法来,只得安排人将暗桩清除掉。让人欣慰的是,暗桩虽多,却并不难拔出。因了时间仓促,王阖为图尽可能的面积大,只命人将暗桩打埋土中,并未做进一步的加固。
三百来号人,找到快速有效的除桩措施,立马三人一队,分成一百个小队。前方五十队,专司用重刀断桩,后方四十队,专司用重物敲击,使断桩尽数入土之中。剩余十队,则是排成一列,随后检查。
战马奔袭丝毫马虎不得,万一有未处理好的暗桩,绊倒快速飞奔的战马,在如此狭小的空间地带中,极易产生踩踏。
暗桩清除的速度很快,韩霸天犹自不满意,骂骂咧咧让加快速度,大手一挥,又投入两百人进去。
营阵前孔子惊早已看到此况,心焦万分,却分身乏术,被王二娘缠住,脱不开身。纵是能够走脱,却无足够的人手去接战!只好希冀马三愣的三百精兵济事。
王二娘见到韩霸天援兵到来,心里大安,胜利的天平,开始向自己这边倾斜!纵是连环埋伏,又有何用?在绝对人数下,一切都不是问题。为了拖住孔子惊,聚集剩下的百十人,奋力缠住他,可谓愈发神勇!
此时埋伏在三箭之地远的马三愣,早就得到出击的命令,可他却犹豫了,以三百步兵,去冲击近千骑匪,那不是以卵击石,自找死路么。他马三愣不怕死,可不得不替手下的老兄弟们着想。
“老大,怎么办?”
见手下兵士发问,马三愣也想知道答案。正在惶惶不可終了之时,忽见一个衣着华丽的牛倌儿,转过山凹,赶着三四头黄牛,沿着河边,往北走,只听他道:
“一头牛,两头牛,三四头牛,小小贱农,将钱来,把牛租你把田犁!”
那牛倌儿正惬意无比的躺在一头稍大的黄牛背上,做着春秋大梦,被马三愣一把拽下来。那牛倌儿跌了三跌,稳住身形,指着马三冷楞的鼻子,骂道:
“你个不长眼的老奴才,找死是么,竟敢拖拽小爷!我打。。。”
话未说完,马三愣由不得他墨迹,一脚将他踹飞,大个一声:
“把牛拉走!”
那牛倌儿慌慌跌跌跑过来,想要阻止,再次被踹飞,看着走远的黄牛,带着哭声喊道:
“你们不能这样干!这可是韩大王的牛!他们会杀了你的!”
马三愣管他是谁的牛,就是天王老子的,也要拿来用上一用。想要这帮兄弟,多一线活命机会,唯有将骑匪冲散,借乱打势。
此时天已交黑,马三愣命人将牛尾系上火物,牛角挂着用水壶做的火油瓶,而后用黑布蒙住牛眼,牵至骑匪一箭之地前,一声令下,牛尾火物和火油瓶同时被点着,用剑一刺牛臀,黄牛吃疼,惨叫一声,往前奔去,加上尾巴着火,更加卖力朝前奔去。
“什么东西?”
骑匪后队,已然发现状况,扫眼望去,朦胧夜色下,一团火光,定着两团像眼睛的小火,快速的朝己奔来。
话音方落,来不及辨查,黄牛已经达阵。因蒙了眼,直愣愣撞进进骑匪之中,人仰马翻。
黄牛受阻,摔倒在地,翻蹄而起,在骑匪之间,左右乱窜。四道火光,带起阵阵火星,将原地打圈的马,惊的夺路而逃,有的往营地方向狂奔,有的往河里直跳。
可怜清理暗桩的数百人,眼见成功在即,却被发狂的马蹄踩踏致死,十有五六。
仓惶之间,韩霸天根本来不及指挥,等将胯下之马,蒙住眼睛,使其平复下来,环首望去,四头黄牛奔灭了火光,停了下来,在来回反刍。四周皆是人仰马翻之景,马鸣人叫声,不绝于耳,能战者不足五六。
韩霸天差点从马背上跌下来,刚要说话,便听一阵震天声响,顺着声音望去,便见左手边,快速奔来一支奇兵,犹如天降!
马三愣见骑匪已乱,趁其尚未重新组织起来之际,阔剑一挥,三百人组成一个雁行阵,打头五十人,手持精钢盾,快速朝着人仰马翻的骑匪杀去,步伐齐整,踏地如山崩之响。
“娘希匹!都起来!快点!”
韩霸天急急吼道,手下之人也看见来敌,仓惶上马,还未组织起来冲刺阵型,马三愣的雁行阵,犹如一把锋利的三角尖刀,插入阵中。
除了打头五十人,安心防御,其余等人,手持阔剑,行止划一,一声惨叫,便带走一条匪命。纵是有雁阵有人受伤,阵内之人,便会立马换上。
马三愣居中指挥,想要一鼓作气,将这伙匪徒杀尽,老兵力乏,若是持久,必然落入不利之地。故而他快速下达指令,雁行阵快速行退,犹如死神镰刀,快速收割敌命。
韩霸天看着毫无反手之力,挤挤待宰的手下,怒火攻心,忽有见营右不远处狼烟滚滚,火光滔天,心里一颤,咬了咬牙,掏出号箭,往空一射,一道绿光点亮天际。
“撤!”
韩霸天带头,破开雁阵一角,驭马朝往北而走!犹在营阵中鏖战的仇河,看见撤退信号,心里一凉,手上劲儿一泄,被短刃戳中大腿。
疼叫一声,拉过身后仅剩的两人,猛的望前一推,继而跃到空中,在二人背上借力一点,飞身跃到营外,砍杀了几个阻拦之人,震飞孔子惊的三尖两刃枪,救下王二娘,带着近身数十人,一起往北逃去,余下之人,皆弃之不顾。
马三楞一干人,见韩霸天逃跑,鼓着的劲儿,一下子松下来,有的竟然瘫坐在地上。二人碰上马三愣的雁阵,未做有效攻击,虚晃一招,便夺路而走。马三愣也无力追击,任他逃跑。
王阖见匪势渐去,心里松了一口气,刚要下令,便见右边天空一声箭鸣,仰头看去,一道火凤凰亮在半空之中,不知是何意思之际,斥候拍马而来,慌张报道:
“将军,大事不好!疑兵一路尽皆被杀!数百人的山匪,正往营地快速奔来!”
“什么!”
王阖听罢,眼睛一黑,差点晕倒在地。
远走而逃的韩霸天,听得一声箭响,也回首看去,当即大骂一句:
“娘希匹!竟然给火凤凰那丑女人做了嫁衣!”
韩霸天骂完,看了看剩下的三百多号人马,脸色一沉,不甘之色,尽浮脸上,大手一指:
“兄弟们,随我杀回去!决不能便宜了火凤凰!”
当即调转方向,朝着营地杀去,半途上,碰见仇河二人,简单言语之后,合成一队,扯着嗓子,喊杀奔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