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道者,修行天道者也。
传说天地间的一切皆由天道而生,万物生死,起灭轮回也都由天道所掌握,若能窥破天道便可掌控万事万物。自古以来一代又一代的生灵在追求天道的路上奋斗不息,并由此而衍生出种种玄妙之法、精辟之道。更有超凡者练就诸般绝妙神通,移山填海、飞天遁地、追星逐月、指点山河……
但是力有穷尽而天道无极,无尽岁月中修行者一步步行走在追求天道的路上,向着那未知的尽头努力着。
当今天下,幅员辽阔,方圆不可以百万里记。
万物生灵之中,又以人类的数量最为庞大,渐渐地人类便在这个世界占据了主导地位,其中又以修道者为尊。
从地域上,天下可分为五大域,分别为东方乾阳域、南方莽山域、西方古苍域、北方蓝冰域、中央神剑域。
每一域都拥有辽阔的地界,其疆域之广便是穷凡人一生也走不出去,永定城便是乾阳域下的一座城池。
这座城在整个乾阳域中算不上大,不过方圆几百里内也称得上数一数二了,是以城内街道上行人川流不息,两旁店肆林立,此时又正值上午,叫卖声、笑谈声此起彼伏,显得无比热闹。
江云虽称得上半个修道之士,也不禁为这人间繁华所喜,东游西逛好不愉悦,就连平日里尖酸刻薄的蝎子王似也有所触动。
“真是难以想象!当今天下,修道求仙者盛,处处尔虞我诈,时时勾心斗角,竟不想也有这样的乐土!有时想想,能在这种环境中做一凡人,逍遥百年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咦?”
江云惊奇道:“蝎子王,你不是常吹牛自己如何了得,怎么现在也羡慕起这些凡人的生活了?这可不像你平时的作风。”
蝎子王自知失言,哼了一声不再搭话。
江云也不追问,只是徒步走在大街上,随着人流前行。一边左右观望,寻找着目标,行不多时便眼前一亮。
在他左边出现了一座酒楼,楼分三层,规模宏大,在二楼和三楼靠街的位置还设有长栏,栏内一排排酒桌整齐的摆放着,整个酒楼的装潢陈设透出一股子典雅的风味。
“香飘十里,这名字起的好。看这家酒肆的样子装饰精美,身处闹市却透着雅致的味道,开在城中主道之上而客人甚多,想必是真有美酒佳肴。嘿,就是这家了。”
确定好了吃霸王酒的目标,江云仿佛嗅到了美酒的香气,迫不及待地朝门口走去。
“哎呦!”
就在他将要走到酒楼门口时,一声喊叫在他前面响起,随即就见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满脸痛苦之色,正挡住了江云的去路。
“咦?什么情况这是?”江云一时没反应过来,望着那老者。
只见老者脸上痛苦之色不减,动作却是慢吞吞的,他先是两手撑地,然后慢慢地跌坐在地上,伸出颤巍巍的双手,一把就抓住了江云的衣角,声音凄厉地道:“别走!你别走,你把我老人家撞倒了,你要负责。哎呦,可疼死我了。”
江云一愣,虽说他刚才一心想着进酒楼,但却记得分明没有碰到任何人,况且身为一个修道之人,有没有碰到人自己还不清楚吗?那这老者……
他疑惑地朝老者看去,敏锐地捕捉到了那满脸痛苦的老者双眼中一丝狡黠的光芒,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这老头是想讹人啊,唔,这倒是第一次碰见。不过我这一身寒酸样……”江云无奈地摸了摸下巴,摇了摇头,看来这老头眼神不好使啊,这满街华贵,却专挑我这唯一的穷光蛋下手,莫非是个新入行的?
想到这里,江云笑眯眯地望着老者,道:“老人家,不知小子撞到你哪儿了?您都哪儿不舒服啊?”
老者听罢,一只手死死抓着江云的衣角不放,惨声道:“你可撞死老夫啦,哎哟可痛死我啦!”
这时,街上的行人纷纷发挥路人传统本色,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原则,围拢了过来,抱臂的抱臂,插腰的插腰,更有那挎篮荷担的小贩,怀抱孩童的妇人凑上前来,一个个笑嘻嘻的等着看戏。
江云扯了扯衣服没扯出来,无奈地又问道:“我说老人家,您都哪儿不舒服啊?”
老者一边惨嚎一边道:“哎呀我的腿,可疼死啦;哎呀我的屁股,可疼死啦;哎呀我的肚子,可饿死啦;哎呀我的头,可疼……”
江云一阵无语,“我说老大爷,您腿疼屁股疼,估计是你刚才跌倒的时候碰的,至于你的肚子饿,喂喂,还有没有天理,我撞了你竟然把你的肚子撞饿了?真是岂有此理!”
人群中一阵轰笑,有人窃笑道:“哎哟,这老头我好像见过。昨天,也是在这个地方他碰上一只肥羊,宰了那人足足十两银子啊!”
江云听的火气。得,这还是个惯犯,欺负我这外乡人是吧。他弯下腰,双手交握,发出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道:“那不如就由小子给您老人家按摩一番如何?”
老头一听,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声音凄惨直传长街,双手捶胸,须发皆扬,配合他那极其到位的表演,当真是其情可悲,其状可怜,只不过……干打雷不下雨。
江云被他抽冷子一声狂嚎给吓了一跳,不由得啼笑皆非,这老头也太下本钱了,奈何你从我身上却掏不出一文钱来,他正想上前教训这老头一顿了事,却没想这时有人看不过去,挺身站了出来。
还好,站出来这人是支持江云的。
此人也是一个少年,看年岁和江云差不多,一身打扮甚是光鲜,锦袍锦带,足蹬长靴,腰间一枚玉佩翠色盈人,一脸的正气凛然,开口便指责老者为老不尊,欺诈良善,破坏风气,影响安定,像这种人应该扭送城主府严加惩戒云云。
江云看着那锦衣少年滔滔不绝地声讨,如长河泛滥,忍不住又摸了摸下巴,要不是这少年是在为他说话,他几乎就忍不住要上前握住那老头的双手,紧摇两下,由心劝诫一声:“看到没有,这才是肥羊啊!”
看着那锦衣少年,地上的老头也懵了,一时竟忘了哭嚎,纳闷想道:“这小子哪儿冒出来的,看他义愤填膺,恨不得扒了老夫的皮,难道昨天被我丢到茅厕睡了一晚的,是这小子?”
正在这时,又有人站出来了。这次是两个年轻人,一男一女,全是一身黑衣打扮,男的有二十岁左右,女的只十六七岁年纪,却生得娇俏可人,鹅蛋脸,远山眉,两只大眼睛眨动起来如秋水敛波,粉嫰的脸蛋吹弹可破,虽年纪不大,身材却已初具规模,任谁都相信假以时日,少女定会出落成一个大美女。
黑衣少女走出来后便素手掐腰,摆了个大茶壶造型,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地上那老头,脆声道:“喂,老头。我可打听清楚了,你是专门骗人的大骗子,哼,本姑娘今天就替天行道,收拾收拾你这个老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