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年关,秋怜墨对家的思念日渐浓厚,她心系在川洋的阿葵和小一。
又是陈教授的教育心理学。
“秋怜墨,秋怜墨。”江响在一旁轻声唤着她。
“啊?”秋怜墨回过神来。
“怎么了?老走神。”江响把面前的两杯珍珠奶茶移一杯到秋怜墨的面前。
“没事。”秋怜墨深呼出一口气,准备认真听课,她拿起笔却不知道能写些什么。
“上周的义工活动,你怎么没来?”江响有些失望。
为了秋怜墨能尽快的参加活动,他上周连夜将初稿拟定成完整方案。
“对不起,阿响,我有急事就。”秋怜墨知道江响付出的辛苦,因为北右,她还是选择回到海野。
“没事,反正有的是机会。”
“下次,下次我一定准时参加。”秋怜墨承诺着,伸出了小拇指。
“这是做什么?”江响喝了一口珍珠奶茶。
“拉钩啊,这样说明约定有效。”秋怜墨也喝了一口珍珠奶茶,“你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
“拉钩!”江响也伸出了小拇指。
两人用珍珠奶茶遮挡着自己,他们笑着自己幼稚的同时,完成了约定仪式。
“大家有没有停过掩耳盗铃的故事?现在有各别同学,自己看不见老师,就以为老师也看不见他们。”陈教授停下了授课,“江响!”
“有!”江响马上坐正了身子,慌张的他不知道手上的珍珠奶茶是放身后还是放回桌上。
“春天还没到吧?在我课上聚餐还是约会啊?”陈教授每次训人都能逗笑其他同学。
第二次被批评的秋怜墨因为羞愧低下了头。
正当陈教授准备继续上课时,秋怜墨的手机不合时宜的响起,其他同学都看向了他们俩,有些人偷笑着、有些人则皱着眉。
“啊,我忘了静音。”秋怜墨小声且惊慌地对江响说。
江响看向讲台,陈教授脸上全是刀光剑影。
秋怜墨焦急地摸索着放在包里的手机,江响眼疾手快,他夺过手机,迅速按下挂断键。
“舅,是我的。”江响举起手机,“对不起。”
“江响,你是故意要气死我!”陈教授生气地摘下眼镜,“把你的奶茶放头顶,去外面罚站!”
“是。”江响走出了教室。
“奶茶掉下来,就请全班同学每人一杯!”陈教授又补充了一句。
“不是吧,陈教授是会长的舅舅?”
“难怪江响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这样的人怎么当上学生会会长的?”
“后台硬呗。”
“别说了,你也想罚站啊?”
陈教授在其他同学的小声议论中重新开始讲课。
接下去的内容,秋怜墨也没听进去。
江响居然替她顶了罪,陈教授居然是江响的舅舅,遇见江响后发生的所有事都让她始料未及。
“谢谢。”下课后,秋怜墨找到江响。
江响刚骑上单车,他背着画匣,“要去海棠画室吗?”
“好。”秋怜墨想着课后也没什么事,接受了江响的邀请,她侧身坐在单车的后座。
江响骑着单车穿梭在学校的羊肠小道上,午后的风依旧清冷,秋怜墨缩了缩身子,将长时间未整理而松垮的围巾扶到脸上。
“江响。”
“嗯?”
“你帮我,自己没关系吗?”
“只要我期末的成绩不糟,不会怎样的。”江响转了一个弯,出了校园,“我故意叫他舅舅,让他转移对你的注意力。”
“谢谢。”秋怜墨很是感激江响,愧疚的她只能再次道谢。
“你要是真想谢我,就请我吃番茄乌梅吧。”江响不希望秋怜墨再担心这件事。
“没问题,再加上烧烤和啤酒!”
“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这么重了,载着你,我都骑不稳。”江响故意摇晃着单车,秋怜墨扶着后坐的手下意识扶上了江响的腰。
“你胡说什么呢!”秋怜墨沉重的心情在和江响的交谈中慢慢消散。
“抓紧我。”他加快速度。
后知后觉的秋怜墨才松开江响的腰,她选择抓着他的深绿色夹克。
北右从不穿冷色,她这么想着,初相遇的画室到了。
那几簇丽格海棠依旧亭亭玉立。
秋怜墨走进画室,清新的涂料味扑鼻而来。
当自己置身于这个小房间里,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
男孩还是穿着那件沾满各种颜料的布围裙,只不过换下了灰色衬衫。他修长的手指在纸上来来回回,画着上次未完成的作品。
“你还没画完啊?”秋怜墨坐在江响的侧边。
“嗯,前阵子忙嘛。”江响的回答里藏着心虚。
“嗯?为什么要盖着布?”秋怜墨走到一堆画架前,其中一个画架上被一块布覆盖着,很是奇怪。
“这没什么!”江响刚说完,还未来得及阻止,秋怜墨已经揭了布——
是自己的素描画像,画中的她坐在教室里,认真地望向窗外。
“这?”秋怜墨疑惑着、惊讶着。
“我画的。”画上有江响的落款,他只好承认。
“为什么画我啊?”
“因为......”江响慌乱的脸泛起红晕。
“不好意思。”秋怜墨的电话再次响起,“右。”
她示意江响自己要到室外接电话。
在秋怜墨离开后,江响再次盖上那幅素描。他透过窗户看着正在接电话的秋怜墨,她一会嘟着嘴,一会故作生气,一会开怀大笑。
“因为,我会想念你。”
画室里只剩男孩一人。
男孩再没注意人来人往的窗外,他握着的铅笔停在半空。
窗台上没再遗落下本书,女孩的笑容也不再含着泪。
“那号码来自属于她的城市,备注是‘归属’。”
2012年2月11日
——摘自江响的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