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七,一百零八……”
我眼前望得见的有三个人:白衣的那个叫月白,青衫的那个唤风清,撑着琉璃青灯,冷眼俯视我的那个是昆仑仙山仙司的时烟。
月白手里有个锈迹斑斑的铜铃,风清每数一个数,月白便晃一下那小铃,于是我血脉里打入的三根银针便逆血行一遭。
我醒来时,已是在昆仑仙宫。
却不像我多年前幻想的那样——仙宫那群懦夫终于念我为人间劫富济贫,兼济天下之功德,亲派仙卿下界迎我回仙宫作个一官半职,有一间半阁的仙殿琼楼。
我还真算是有些道行,算得也八九不离十——我确到了仙宫,只是没有琼楼,只有铺天盖地的黑暗笼罩着的地牢。
我下山前曾听说,仙宫抓来人,第一件事情便是在那人的脊柱上打入三根银针,而后昏睡一阵,前尘往事尽忘。
此后,这条命便算是仙宫的。
于是下意识将手伸到背后探了两下。除了我前些年在华枝城教训一个狗官时候,遭他手下一个使弩的将军射伤而留下的疤痕外,什么也没有。
说来,这世间真是什么都有,好个眉目如山河的将军,为何要作了这尘世里最卑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