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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放手解脱

在雪杏漂亮的反击后,再也没有人敢当着淑雅的面说难听的话了,但总免不了背后的指指点点,尤其是在王子腾对她那么高调的一番表白后。

正所谓没有最高调的,只有更高调的。

气坏了的梁惠不能从丈夫那里得到安慰,一双儿女面对她的责备也仅是保持一贯的沉默,子腾甚至乎“砰”地一声把她关到门外。

面对众阔太太们明里暗里的冷嘲热讽,梁惠名为“理智”的神经彻底绷断了,一如当年得知丈夫出轨时一般,疯狂的念头开始在她脑海里蔓延。

她原想约尹淑雅出来谈谈,奈何人家根本不理会她,于是,发了疯似地,她只身冲到了A大,在教学楼外拦住了雪杏和淑雅。

“狐狸精!离我儿子远点!”一上来,她便恶狠狠地甩了淑雅一个耳光。

“啪!”因为发生得太突然,淑雅和雪杏压根儿没有防备,响亮的耳光引来了一批围观的同学。

“烧烧!”雪杏心疼地踮起脚尖查看淑雅被扇红了的脸蛋。

“走吧。”淑雅拉过雪杏的手,面无表情地想要从梁惠身边绕过去。

奈何梁惠一伸手便把她们拦下了,“死狐狸精!想往哪儿跑?”

“阿姨!你不要太过分了!”尽管妈咪从小教导她要尊重长辈,但看到烧烧如此被欺负,雪杏最终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梁惠看到她的长相,想起那个折磨了她几十年的身影,眼神越发地疯狂,“你妈也是个贱人!尽在勾引男人!死了还要凌霄照顾你,凭什么啊!”她一边说着,一边还狠狠推了挡在淑雅与她中间的雪杏一把。

雪杏一个重心不稳,往后踉跄了一下,幸好被淑雅扶住了。

“你妈个死狐狸精勾引我堂姐夫!你这个死狐狸精却来勾引我外甥!你怎么不跟你妈一起去死啊?”梁惠完全失去了理智,看到眼前这张每夜噩梦中都与她纠缠不休的脸蛋,她只想毁了她!

围观的人议论纷纷,真没有想到他们之间竟会是如此复杂的关系。

“早说她们长得像狐狸精!看吧,连人家的父母也看不过去了!”叶莹莹躲在人群里幸灾乐祸地哼了一声。

“我们还是走吧。”柳娉婷也躲在人群里,虽然嘴上说着离开,但脚步却牢牢地立在那儿。

越瞧雪杏那张脸越生气,梁惠干脆扑了过去,要狠狠甩她耳光,以解心头之恨!

然而,她的手被抓住了。

“小姨,请你冷静点。”李正源牢牢抓住她欲施暴的手,语气丝毫不因为面对自己的小姨而有所缓和。

“小源你这是要维护她们?!”梁惠呆了,“你这对得起你妈吗?”

“当年事实是怎么样的相信你比我更清楚吧?”李正源丝毫不松手。

“你居然包庇害死你妈的贱人的女儿?!”梁惠傻了,“好!好!你果然是李家的好儿子!跟你爸一个蠢样!被狐狸精迷得团团转!你妈泉下有知一定后悔生了你这么个逆子!”

“正是因为我是我妈的儿子我才不包庇她的错误。”一丝沉痛闪过他的眼底,妈妈,到临死前才深刻地反省了自己吧,得到了那个人的原谅后,尽管那个人由始至终都没有怨过妈妈半分,最后,妈妈是含着微笑离开的。兴许,对于她来讲,那便是这一生中最好的解脱了罢。

“妈!你又在这里发什么神经啊?”从其它教学区飞(单)车过来的王子腾一把推开围观的人群, 还没缓过气来便急冲冲地朝她吼。

“哈!连你也责怪起妈来了是吗?”梁惠气得发颤,食指直直地指向王子腾,“你们存心想要气死我是吗?好!我现在就去死!”说罢,她倏地从包包里掏出一把短刀,疯狂地向雪杏她们冲过去,“我死也要拉你们这些狐狸精陪葬!”

“妈!”也才赶到的子菲吓傻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只能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妈妈拿着刀像个疯子般向雪杏和淑雅冲过去。

这突如其来的变化也吓傻了一众围观的人群,只见他们一个个惊恐地向后退,甚至有些心理承受能力稍差点的一边尖叫着“疯子!”一边往外冲。

“砰!”在梁惠就快要冲到她们跟前的时候,就连挡在她们身前的王子腾和李正源也做好了防御准备的时候,梁惠却忽然倒下了。

“哎呀!真不好意思!”梁惠倒下后,李情迪欠扁的身影便在她身后出现了,只见他摊着两只手掌,把肩膀一耸,嘴角的酒窝别提有多无辜了,“情况紧急啊!阿姨手上又拿着刀,只顾着把她砍倒,都忘了要接她了……真不好意思啊哈!”

“妈!”子菲首先冲了过去,扶起倒在地上的梁惠。

“妈……”子腾慢慢走了过去,有些无力地跪倒在她身前。

“子腾……”子菲拍了拍弟弟的肩膀,低声说道,“让妈解脱吧。”

“解脱?”子腾苦笑,“该怎么解脱?只要她活着一天,她就甭想解脱!”

“……”妈妈在乎的,实在是太多太多了,而她争取的手段又是那么地极端,可是,再怎么讲,妈妈始终是妈妈,子菲实在是不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她一生就这么疯癫地度过……

“要是这世上真有忘情水就好了……”子菲喃喃道,可是,残酷的现实中,哪来那么神话般的事物?要真有,也不会有那么多的痛苦、后悔与疯狂了。

“菲菲……”雪杏拍着子菲的肩膀,在她身旁蹲了下来,“让阿姨解脱吧。带着这么多不愉快的情感,至死方休,这何年何月才是个尽头啊。”

“总不能让我妈也来个‘安乐死’吧?”子菲很是佩服此时的自己,居然还有心情开这种玩笑。

“也许,”雪杏垂下了眼帘,轻声说道,“我可以帮忙哦!”

原是想让她这一生就如此痛苦地过,尽管妈咪是从未怨过她,但她实在是欺人太甚!她夏雪杏可不像妈咪那么宽容大度,尽管妈咪从小教育她为人要宽厚,可是……她总在说妈咪的坏话!她讨厌她!

然而,看着子菲和子腾那么痛苦的身影,再多的恨此刻也提不起来了……她知道让梁惠解脱的办法,忘情水么?这种对于普通人来讲只是个传说的东西,对于她们家族来讲,想要制造还是很有可能的。只是,这样一来,她的“天才”便暴露给组织知道了……那么,追捕她的人,只会越来越多……

“不想做就别做吧。”李正源把她搂在怀里。

“没关系。”雪杏对他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只是,离开的日子提前了罢。

忘情水雪杏造不出来,但是抑制梁惠大脑中某段记忆细胞的活动的激素她还是可以弄出来的,毕竟家族的秘方中也有提到过类似的药物。

家族秘方,都是一代一代口述中传承下来的,尽管爸爸不想她卷入任何与家族有关的风波中,但保命的秘方,他还是在她会读书的那年给她口述下来了。

王振鹏与梁惠离婚了,纠缠了梁惠二十多年的噩梦也终于结束了。

看着脸上荡漾着几乎从未在母亲身上出现过的灿烂笑容,在阴影处远远观望着的子菲和子腾沉默了。他们,也属于妈妈痛苦回忆中的一段,所以,有关他们的一切,都被封存在她的记忆里了。从此,他们只能如此这般远远地驻足观望……再如何心痛,也抵不过妈妈的幸福笑颜吧。

学校里的闲言闲语因为梁惠的这么一闹,再经有心人的煽风点火,又再次沸沸扬扬了起来。学校论坛上诸如“狐狸精逼疯王子母亲!公理何在?”,“狐狸精—A大的沦陷!”……从未停止过对夏雪杏和尹淑雅的攻击,尽管他们不敢面对面指着她们骂,但背地里可是连小人都打了。

终于,学校抵不过有势力的某些有心人的压力,把尹淑雅请到了校务处。

因为有王子腾在背后撑着,还有李正源李大会长不甚明了的态度,校方也不敢给她放狠话,只能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严肃地说,“尹同学,你很优秀,可是,众怒难平。若是你平息不了,恕我们A大无能为力……”意思很清楚,你还是另谋高就吧!

“我明白。谢谢。”尹淑雅由始至终都是面无表情地面对,只是,出了校务处后,看着窗外鲜少在Y市出现的晴朗蓝天,她深深地呼出了一直憋在心里的那口闷气。是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吗?幸福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啊。

她转过脸来,正正对上不远处她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雅。”雪杏说,“离开吧。”离开我的身边,去寻找属于你的蓝天吧。

淑雅抿紧嘴唇,不语。

雪杏扑进她怀里,抱紧她有些僵硬冰凉的身体,“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终有一天我们还是会再次相聚在一起的,嗯?”

看着她灿烂的笑颜,淑雅说不出话来,隐约间,总觉着,这次的离别,似是永远……

“嗯。”最后她还是低低地应了一声,“丫,照顾好自己。”她还是忍不住伸出爪子捏住了雪杏的鼻子。

“我又不是小孩子!”雪杏哼哼唧唧地伸手拍她的爪子。

淑雅笑了。她还是一如从前,一幅幅画面雪花般闪过她的脑海,最后定格的,是她如花的笑靥,以及那股无所畏惧的乐观与自信。

淑雅离开了,没有跟任何人告别,走得悄无声息。仿佛尹淑雅这个人落叶般随着秋风从A大飘远了一般。

论坛里依然有有心人士孜孜不倦地讨论着她的“畏罪潜逃”,“没脸见人”……但毕竟人不在了,这些言论也就渐渐地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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