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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英明个屁

执失思力是突厥执失部大首领,也是颉利可汗的心腹大将。

武德九年八月,颉利可汗杀到长安城外的时候,就曾经派遣执失思力作为使节进京去见李世民,以便观察长安城内的情况。

执失思力见到李世民之后,自认为胜券在握,于是便嚣张的对李世民说:“我们颉利可汗和突利可汗率领着百万大军杀到长安城下,按照突厥的礼节唐王应该出城迎接,不然我们大可汗会很生气的,后果会很严重。”

可是让执失思力没想到的是,李世民是那种宁死也不会低头服软的人。

当执失思力说完之后,李世民一下就把手中名贵的琉璃盏摔得粉碎,他指着执失思力的鼻子骂到:“滚你奶奶的突厥礼节,什么时候突厥野人也有礼节了。你们知道礼节这俩字怎么写吗!当初,朕和颉利那个说话如同放屁一般的老混蛋约定好了互不侵犯,朕前后赠给你们这帮狼多少金银布帛,你自己掰着手指脚趾都算不清吧。现在颉利这个缺德玩意儿背信弃义,率领兵马深入大唐,杀我百姓抢我财物,朕绝不能容忍!你们这帮野人既然说了不算,那就别怪朕不客气了!今天,朕就先砍了你的脑袋祭旗!”

执失思力害怕了,立刻跪地求饶。萧瑀和封德彝也请求按照礼节打发他回去。

李世民一看火候到了就说:“朕若现在放他回去,颉利定会以为朕怕了他!来人,将执失思力囚禁在门下省。”

李世民囚禁执失思力之后,亲自带领高士廉、房玄龄等人骑马径直来到渭水边上,同颉利可汗隔着渭水对话。不一会儿,唐军主力相继赶到,颉利一见唐军阵容盛大,再加上执失思力去而未返,所以颉利心里非常恐慌,于是主动请求议和。

李世民因为刚登基不久,政权尚未稳固,于是决定采取“将欲取之,必固与之”的策略,同意议和请求。

八月三十日,李世民与颉利可汗在便桥会盟,宰马歃血,并馈赠给他大量金帛,史称渭水之盟或便桥之盟。随后,执失思力获释,跟随颉利可汗北撤。

颉利在攻击长安的这场虎头蛇尾的战斗中没得到啥好处,再加上执失思力没起到一个使节加探子应该发挥的作用,所以执失思力失去了颉利对他的信任,不久就被颉利撵回执失部放羊去了。

执失思力日也盼夜也盼,终于来了大可汗的号令,他也来了个举族迁徙,没想到在这遇到了阿史那思摩,两个很久没见的老朋友抱着对方哈哈大笑。

阿史那思摩:“知道突厥换了主人吗?”

执失思力:“知道。你猜这次去打谁?”

阿史那思摩:“大唐呗。”

执失思力:“嘿嘿。大唐太富有了,我们糟了这么大的灾,不从大唐那里弥补损失还能去找谁,找那个女人要吗?想都别想。”

阿史那思摩:“弥补损失的方法有很多,并不是只有打仗这一个办法。启民可汗可以依附大隋而变得强大,我们也可以依附大唐从而变得强大。”

执失思力:“你的话才是智者因该说的名言,等见到大可汗之后,我俩一起劝他归附大唐。”

阿史那思摩:“好。”

两大部族汇聚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洪流在草原上滚滚向前,沿途有不少中小部族纷纷前来拜见思摩和执失思力,拜见之后就加入了这股洪流之中。

贞观元年七月,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领着十万部众来到了突厥大可汗庭所在地,于都斤山。

大可汗的额金顶穹庐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金光,围着金顶穹庐排满了各式各样的穹庐、帐篷和毡包,各色旗帜就像草原上的野草一样多的数不过来。

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见到这番壮观的情景心中不免激动,当悠长的牛角号声响起的时候,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下令部众停止前进。

一队金狼附离飞奔而来,为首之人离得很远就不停地招手。

思摩:“是巫摩达。”

执失思力:“这老狐狸现在是大可汗身边的红人儿,要小心些啊。”

巫摩达虽然被执失思力叫做老狐狸,但是他的热情周到和细心却让人心里很舒坦。

巫摩达:“我给你们留了最好的牧场,你们看就在河湾那里。沿河两岸都是水肥草美的地方,你俩自己分。这是临时的,等打完这一仗再让大可汗重新划分领地。思摩啊,你也该换一块好牧场了。不多说了,快跟我去见大可汗,大可汗念叨你很久了。就数你们两家路最远,你们两家到了,咱们阿史那氏就算齐了。”

叠罗施的金顶穹庐高大宽敞,穹庐内最中央的部位搭起了一座三层的高台,一把盖着虎皮的硬木大椅子放在高台上这就是大可汗的宝座。

宝座左右两边摆着架子,左手的架子上架着叠罗施的弯刀和弯弓,右手边的架子上立着大可汗的金令箭。金令箭之前摆着一堆沾着黄金小箭的调兵信符,这是各部赶到以后交回来的。

比宝座低一层的台阶上左右各摆着一把折叠椅,围着宝座的台阶左右两侧,摆满了白马部出品的折叠凳子,凳子上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突厥各部的首领、可汗。

巫摩达领着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走进穹庐,乱糟糟的穹庐内立刻鸦雀无声。紧跟着,各部首领、可汗纷纷起身向阿史那思摩行礼。

巫摩达把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带到了紧挨着宝座的两张折叠凳跟前。

巫摩达:“这是大可汗特意留给你俩的,先坐,大可汗和大贺兰一会就来。”

思摩:“巫摩达,这里没有闹瘟疫吗?”

巫摩达:“闹了,死了不少人。不过现在好了,自从大贺兰来了之后得瘟疫的人就越来越少了,现在已经没有瘟疫了。怎么,大贺兰给你们的药方你们没用?”

思摩:“用了,很好,我行谢谢大贺兰。”

巫摩达:“哈哈哈哈。不急不急,一会就见到了。”

嘟嘟嘟嘟嘟!咚咚咚咚咚!

穹庐内的所有人都站起身来面对宝座,在号角和鼓声中,叠罗施和江小白一起出现在众人面前。

思摩:“他就是大贺兰江小白?他比我想的还要年轻。”

执失思力:“我想起来了,是他救了叠罗施,大可汗对我说起过他。”

号角和鼓声同时停住,叠罗施冲众人摆摆手随后一屁股坐在了宝座上。

江小白:“大可汗有令,坐!”

呼隆,咵嚓,哎呦呦。

突厥的议事大会一般都比较随意,像这样严肃还是第一次,很多首领、可汗都不适应,小白那一嗓子喊得又响亮,所以很多人猛地一屁股坐下去之后,折叠凳一下坐翻压扁。

很多首领可汗直接倒在或者坐在了地上,这场面颇有喜感,因为大家都忙着呼朋唤友让他们把自己拉起来。

叠罗施努力的忍着不让自己笑出来,巫摩达笑嘻嘻的坐在叠罗施左手边的凳子上捋胡子,在他看来这不是乱这是热闹是兴旺的象征。

离宝座最近的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都没笑,他俩不约而同的注视着端坐在叠罗施右手边的江小白。

江小白的左手握着一把长刀,长刀竖直戳在地板上,小白的右手搭在膝盖上,右手食指有节奏的叩击这膝盖。

小白的脸上不怒不喜,但眼神却很犀利,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感觉到,江小白已经把穹庐内每个人的表现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穹庐内渐渐安静下来,最后所有的人都正襟危坐,穹庐内的气氛变得庄严肃穆,甚至有些压抑。

叠罗施也感觉到了压抑,他扭头看着江小白。

叠罗施小声喊到:“小白,开始吧。”

江小白站起身来,当他挺直了腰身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这高大的穹庐似乎是被江小白一个人撑起来的。

小白:“夹毕特勒和执失可汗(执失思力)来之前,我们练了无数遍了,没想到今天还弄成这个样子。这很不好,这些凳子你们都带回去,每天给我练习怎么又快又稳的坐下起立。谁要练不好,下次就别来了。”

没人敢跟江小白顶嘴,先来的这些可汗、首领都低着头不说话。这一幕看得阿史那思摩双眼泛光。当江小白的话说完之后,阿史那思摩站起身右手抚胸说到:“尊敬的大贺兰。阿史那思摩不明白练好坐下起立能让突厥强大吗?”

执失思力:“大贺兰,执失思力也有此问。”

众首领齐刷刷抬头看着小白,巫摩达继续捋胡子。

江小白:“夹毕特勒、执失可汗问得好,既然二位有此疑问,那么我请问二位,突厥现在究竟强大还是衰弱。”

执失思力:“衰弱,尽管我不想说,但是我还是要说。”

思摩:“执失思力说得对,突厥现在很衰弱。”

江小白:“你们可知道,突厥为什么会衰弱?”

思摩:“久战,各自为政,还有和中原为敌。”

执失思力:“对。”

江小白走下台阶来到思摩和执失思力面前,他将长刀挎在腰间,随后冲阿史那思摩和执失思力拱手一拜。

小白:“夹毕特勒所言可谓真知灼见,难怪大可汗一定要等二位来了才开始议事,二位真不愧是我突厥的智者请受小白一拜。”

思摩和执失思力连忙还礼,小白请他俩坐下后继续对众人说到:“久战,源于野蛮贪婪。各自为政源于没有规矩为所欲为。与中原为敌则是贪婪和没有规矩的总和。历来突厥各部和大可汗都是想干啥就干啥,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我告诉您们,这不行!必须改!看看现在的突厥都成啥样子了,大可汗不像大可汗,首领不像首领。一个两个成天杀来杀去,手底下的部众多了就想着自己是不是能当大可汗了。也不看看你自己的长得对不对得起大可汗这个尊号。长的丑不是你们的错,但长得丑还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帅的崽那就不是恶心人而是恶心死人了。”

思摩:“大贺兰,您的意思我明白了。突厥必须有规矩!”

小白:“你们看看,都是突厥的贵族都是阿史那氏子孙,怎么说出来的话差距那么大嘞。夹毕特勒说得好,突厥必须有规矩,让你们学好坐下起立就是要让你们知道啥叫规矩,学会怎样遵守规矩。咱们言归正传,下面,请咱们的大可汗宣布一件很重要的决定。鼓掌!”

众人一个个呆若木鸡的看着小白,小白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说:“万事开头难,要有耐心。我说,大家一起拍巴掌!”

哗哗哗哗哗~~~~

叠罗施站起身招招手说:“本大可汗决定,派出使节去觐见大唐皇帝陛下,并向大唐皇帝陛下送上本大可汗的诚意。从此以后,突厥要和大唐永结盟好!”

穹庐内鸦雀无声,阿史那思摩猛地站起身说到:“大可汗英明!”

紧跟着,执失思力蹦起来大喊:“大可汗英明!”

“英明个屁呀,我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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