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的上海到处都乱糟糟的。年初先是国民政府为了救市,推行币制改革,发行金元券;后来又被曝出来巨大的贪污腐败案,市民都无所适从,无不对当前政府失望。
街上报纸横飞,到处都是游行的学生,游行的工人。梅英每天穿行于街市当中,她不懂太多,也无心关心那么多。但她唯一知道的就是,家生做的事情和这些事情都是相同的,她深信家生是对的。
天气变暖了,家生的腿基本康复了,可以经常回佟家看梅英,在梅英心里始终有个疑问,家生到底是国军还是共军的呢?她有些不太确定,家生在书房写东西,梅英凑上前,小声的问,
“家生哥,你在国军参军的吗?”
“我知道你会问的,”
“我是共产党人,”
“那你怎么被国军救回来了呢?”
“战场上,两军对峙,经常彼此救伤员的,打完仗,都是会有人去找伤员的,”
“你现在又回去了吗?”
“回哪里?”
“哎呀,人家不知怎么说吗?”
“我找到我的梅英,回家了,”
“你知道我不是说这个的,”
“那应该说,是不是和组织联系上了”
梅英使劲的点着头,
“早就联系上了,还有新任务呢,”
“你又要走了吗?”
梅英担心的问,
“这次的任务是好好支持你的救护工作,”
“真的,那太好了”
家生伤势恢复了些后,家生就和上海的地下组织取得了联系,也将梅英家的情况向组织做了汇报。组织上认为梅英是个很值得发展的小同志,而且又有一个可以作为掩护的救护站,希望可以用来营救同志。
梅英幸福的看着家生写东西,虽然他看不懂,但还是津津有味的看着,家生忽然想起来说,
“差点忘了,梅英,叔叔去香港汽车也带走了吗?”
“没有,在车库里没人开”
“原来的司机呢?”
“回老家了,这里车也用不上,”
“我会开,把钥匙给我吧!”
“你开车干什么?”
“晚上我有几个同学要接一下,可能要到你这儿来住”
“哦,现在要吗?”
“你现在去吧,时间不早了,”
家生突然严肃起来的样子,梅英的心也跟着紧张起来,梅英点点头。
家生把自己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梅英,梅英虽然小,但是可以信赖的。梅英似乎知道晚上要来的同学需要躲藏起来。看着家生把车开走了,梅英的心异常紧张。
吃过晚饭,她一个人悄悄的爬进地窖,把地窖里放的好多收藏和酒,都收到了里面的房间,锁了起来。
把大排大排的酒架拖到藏宝室门口,把空酒桶滚到酒架外边,地窖瞬时空出了一个很大的空间。
梅英忙了一身汗,一直忙活到半夜,还没见家生的同学到,梅英一直等在南楼大门门房里,准备给家生开门,后半夜家生才把车开回来,
“家生哥,这些同学要藏起来吗?”
“给他们换上当兵的衣服,缠上绷带,混在伤兵当中就可以,你这里有这个便利的条件,以后还要你帮忙。”
梅英听到这话,如释重负,高声的答道
“知道了”
“小声点,”家生将手放在唇边,做出低声的动作,眼睛往四周看了看。
梅英马上就明白了,
“家生哥,接来的都是共军吗?”
“就知道你鬼精灵”
家生敲了一下梅英的头,转身又把车开走了。
梅英心里暗自高兴,大家都说共军好,现在她也在帮共军做事了。
不过不用往酒窖里藏,梅英更高兴,地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能让家生知道的。那里的宝贝,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哪怕家生哥哥,她是答应了阿娘的。
快天亮的时候,家生又拉了一车的人回来。
就这样,家生勇敢的驾着小汽车,一次一次的接送同学战友脱离险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