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在汪娟娟导游的带领下,众人沿着昌化江逆流而上,一直走到了昌化江的源头。沿途的山泉水干净清澈,水沟里不时有一些倒伏的粗树干,虽年代久远仍未腐烂,粗粗的树干上长满了野生的灵芝,却无人采摘。众从见了,又是议论纷纷,林青山知道,五指山的野生灵芝和山里的原生态茶叶,都是顶呱呱的名牌产品,是市场上的紧俏货。
沿木栈道走了一段路后,众人又去攀登五指山主峰。五指山主峰其实也不高,海拔不到1000米,山上森林茂密,遮天蔽日,林间奇花异草,鸟语花香,溪水潺潺,怪石奇树,风景秀美,众人边爬山,边欣赏美景,边讲讲笑话,其乐融融。
上山是快乐的,心情不错,体力不错,风景更不错。
林青山等人一路走来,但见沿路古木参天,奇峰异景巧夺天工,野花绿树争芳斗艳,青山绿水间,蝴蝶飞舞,映入眼中的就是一幅山水画,确实是不虚此行。
别人都是轻言细语的,唯有吕燕娥喜欢大呼小叫,那里疼了,这里痒了,看到什么美景了,都要夸张地惊呼一声。
除了林青山背着背包以外,其他的人基本都是空着手的,身上没有什么负担,走起来还比较快。仅仅用了一个多小时,就爬了四分之三的路程,估计再用半个小时左右就能到山顶了。
林青山和杨春走在队伍最后,他见杨春气喘吁吁,就问:“喝水吗?”
杨春说:“不喝。”
“为什么不喝。”
“不渴。”
“为什么不渴?”
“本来很渴的,看到某人了心里烦,就不渴了。”
“哦,你原来对我是这种感觉啊?其实,我看见你了也是吃不下饭,我们彼此一样。”
“啥子意思?”杨春问。
“你是秀色可餐,我是男色可解渴啊。”林青山笑道。
“见过玄皮寡脸的,没见过你这么牛皮的。”
前面的几对也在互相取笑,大家谈谈走走,果然半个小时后,就到达了山顶。
九个人在山顶边吹风边看风景,放眼皆山,少有人烟,森林是郁郁葱葱的绿,这里几乎没有人类开发的痕迹,完全是一片没遭人类毁坏的热带雨林,空气中都透着浓浓的树叶和青草的味道,吸进肺里特别舒爽。
大家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天南海北地聊着。在山顶坐了半个小时,汪娟娟就带着众人下山了,下到半山时看到一个农家乐餐馆,大家就在这里吃了中饭。
中饭过后,大家休息了半个小时,汪娟娟说:“下午是回市区还是住在山里?”
“不回市区了,反正明天就要回家,就住山里算了。”汪建国说。
“同意。”史乔忠说。
“同意。”大家一致表态道。
汪娟娟说:“既然所有人都同意住在山里,那我们下山时就不能走石头阶梯路了,我们要走一条没有路的路,大家有没有信心和勇气?”
“有。”所有人齐声喊道。
“很好,现在我们要走前面的那条小路,走一段后就没有路了,可能难走一点,但是距离却少了五六公里。大家往前看,我们就从前面的那座小山下去,我让吴师傅开车到山脚下等我们。”
下山不比上山,上山时大家兴致浓浓,有说有笑,下山时大家已经精疲力尽,再说现在下山远离正道,几乎无路可行,走起来更加艰难,所以大家都懒得再说话。
每个人都在专心走路,荆棘太多,一不小心就会被带刺的枝条挂伤,大家相互提醒着。杨春走在林青山的前面,林青山已清楚地看到杨春的胳膊上出现了树枝勒出的伤痕,只是这女人好强,一声不吭,林青山见路越来越难行,对杨春说:“你到我后面来,你跟着我走。”
杨春看了林青山一眼,就让林青山走到自己前面开路,林青山手里拿着不知从哪里捡来的一根粗树枝在前面横扫荆棘野草,杨春果然觉得走起来顺畅多了。
“早知道下山这么难,还不如在宾馆睡觉。”汪建国擦一把头上的汗水说。
史乔忠说:“旅游就是出钱买罪受。”
汪娟娟说:“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吴师傅已经把车开到山脚在等我们了。”
林青山朝下望去,论直线距离可能就一百米左右了,关键这里是山,无法走直线,便说了句:“看山跑死马。”
“啥子叫‘看山跑死马’?”杨春问。
“意思是眼看着很近其实很远的意思。我们明明已经看到了山脚,可是真要是走到山脚,还要花上很长时间,走上很长的路。”
大家又走了一段路,一个个累的不行了。
“我实在是走不动了,休息一会儿再走吧。”黎雅玲说。
“我也走不动了,老汪,你背我走吧。”吕燕娥对汪建国说。
“娥子啊,我也想背你啊,问题是我现在也是心疼、肝疼、蛋疼,恨不得从这半山腰滚下去。”
“要不要我背你走?”林青山悄悄问杨春。
“滚。”杨春给了林青山一个白眼。
“那我牵你走行不行?”林青山不甘心地再问。
“有多远滚多远。”杨春又给了林青山一个白眼。
汪娟娟说:“我们不能休息,要赶时间,继续走,探险和人生都一样,走好选择的路,别选择好走的路。”
“汪姐说的好励志,我们走吧,坚持到底,绝不放弃。”史乔忠说。
大家继续往下走。走着走着,林青山突然对杨春说:“停。”
“嘘——”林青山对杨春做个噤声的手势,轻声说:“前面那棵小榕树上有条蛇,看见没有?”
杨春顺着林青山的手指看过去,果然前面榕树枝上挂着一条碧绿的蛇,这蛇有七八十厘米长,正对着离榕树最近的史乔忠吐蛇信子。
这时史乔忠身后的黎雅玲、汪建国、吕燕娥也都看见了,而汪娟娟、符定之、朱丹阳三个人已经走过去了。
黎雅玲是关心则乱,她最先沉不住气,叫道:“乔忠,快跑,你头上有条蛇。”
林青山急忙说:“不能跑,先别动。”
此时史乔忠也发现了问题,蛇离他的头部其实还有半米左右的距离,他急忙用手中的棍子把蛇身往身后一挑,那蛇一下子落在了杨春的脚边。好一条毒蛇,它在受到史乔忠的攻击后,一落地就对着杨春的小腿咬了一口,然后钻入草丛不见踪影了。
杨春“啊”地惊叫一声,蹲在地上,不知所措。
林青山心里骂了一句史乔忠“混账王八蛋”,急忙取下自己肩上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根布绳、一把医用小刀和一个红瓶子,然后蹲下身子,在蛇咬的伤口上方,用布绳紧紧地把杨春的腿系住,防止毒液上行。
林青山边系布绳边说:“别怕,别怕,有我在,没事的。”
系好后,林青山又趴下身子,用那把医用的小刀,轻轻划破被蛇咬的伤口,杨春疼得又轻叫了一声。
林青山趴在地上,用口使劲地吸着伤口的血,吸一口,吐一口,开始吐出的是淡黑色的液体,后来慢慢变成了红色的,林青山见问题不大了,就从红瓶子里拿出白色粉沫状的药粉,敷在伤口上,再给杨春包扎好。
众人都看着林青山所做的一切,一个个露出赞赏的表情。这够得上专业水平了。
“谢谢!这次是真心的。”杨春对林青山说。
林青山趴在地上有点头晕,估计与刚才吸蛇毒有关,但他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便强站起身子,说:“史乔忠,你个神经病,不会把蛇往旁边扔吗?后面有人你不知道啊?你为什么要往后扔?”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慌了,来不及想那么多。”史乔忠抱歉地说。
“大家没事了就好,我们快下山吧,等会天晚了,蛇会更多的。”
“走吧,走吧。”汪建国也跟着吆喝道。
谁都怕蛇,所以众人再累,也开始往山下走。
杨春刚一迈步,就疼的直皱眉,林青山说:“现在可以背你了吗?”
杨春只好点点头。林青山解下刚刚背上肩的背包,交给杨春拿着,然后蹲下身子,待杨春趴在他身上后,他站起身,一步一步地往山下走。
趴在林青山的背上,杨春有一种异样的感觉,她不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男人,以前那个张铁经常强迫她,所以她对所有的男人渐生反感,除张铁以外,她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一个男人,林青山身上的男人气息让她心慌,同时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迷恋。
她把头搁在林青山的肩头,看着自己咬的牙印,悄悄地问:“肩膀还疼吗?”
林青山问:“你被蛇咬的地方还疼不疼?”
“疼。”杨春说。
林青山说:“我的感觉和你一样。”
杨春傻傻地问:“啷个会一样?”
林青山说:“我们都是被蛇咬的,怎么不一样?只不过咬我的是美女蛇而已。”
杨春伸手在林青山的腋下掐了一把。
林青山怕引起别人的注意,强忍住没叫出声。他想转头警告一下杨春,不想杨春正准备把嘴凑到林青山的耳边悄悄问他被掐的感觉如何,两人同时向一个方向运动,刚好来了一个嘴亲嘴,简直太默契了,两人都惊呆了,却又都没有发出声,只是两双眼睛互相瞪着。
还是杨春先反应过来,她把头往后一仰,离开了林青山的嘴唇,一张脸通红通红的,那娇嗔的小女儿神态,让林青山一下子忘了神,脚下一个趔趄,差点摔倒,杨春赶紧抱紧林青山的脖子。今天也是怪了,不管发生什么意外情况,两人都不发出声音,因为两人走在队伍的最后,他们之间发生的小小的浪漫,别人都不知道。
不久,汪娟娟等一行九人终于下了山,林青山把杨春放到中巴车上以后,又下车想找个地方方便一下,刚好碰到在林里方便完出来的史乔忠。
史乔忠说:“林校长,你要感谢我,要不是我,你能有机会背到杨春?我可以肯定地说,你这一背,很可能会背到床上去。”
林青山翻了一眼史乔忠,说:“神经,你懂个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