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YY时间结束,上述故事是以第三者旁观角度并添加了各种想象的YY版本,与正常版本颇有出入(看官:出入大发了好不好!好好一场异性恋硬是让你给弯成“基情燃烧的岁月”!!!),这个故事顺便告诉大家一个道理:谣言是怎样炼成的。
各位看官,下面让我们还原一下正常版本的许豪VS沈寒天谈判。
现在请倒带至沈寒天酷酷地出现在许豪面前,面瘫着下达了不容置疑的命令:“我送你!”那一段:
许豪满怀希望地回头,也许她……却在看到门边人的刹那冻结了所有希望。
沈寒天冷着一张脸出来,已没了之前的生疏冷淡漠不关心,现在的感觉好像他抢了他千百万的财宝,他寒着脸来讨债的。只听他冷冷地道:“我送你。”他没来及拒绝,沈寒天已经先行一步下了楼。他摸了摸鼻子,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
许豪跟在沈寒天后面走到了楼下,一边思考着一会儿如果动起手来,他是撒腿就跑比较快,还是打110比较快?或者直接拨打120?
沈寒天停下脚步,对身后的许豪道:“我们之前见过面。”
许豪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只好苦笑着应道:“是。”
“那次在你们高中同学的聚会上,你还从我这里抢走了最后一只鸡翅。那鸡翅是念屏想吃的,她为此还跟你掐了起来。”
沈寒天仿佛记起了那时与顾念屏在聚会上因为一只鸡翅“大打出手”的情况,虽然顾小妞压根不是他的对手,但到底是一介女流,又当着所有朋友的面,他也没法真的对她下狠手。最后免不了被顾小妞弄着一身又是油又是盐,裤子上还被泼了不少果汁与啤酒的混合液体。为了一只鸡翅弄成这样,说实话,真是够狼狈的。
他笑了一下,随即看着许豪。沈寒天的眸眼漆黑好像深不见底,他吐口气,淡淡地又补充道:“在那之后还见过。”
“?”许豪一头雾水,开始努力地回想着,却怎么也想不出。
沈寒天哼了哼,也没在意许豪到底想没想到,更没有给他解惑的好心。他又不是跟他表白来的,他记不记得见过几次有什么关系呢?重点根本不在这里。
“顾念屏没什么脑子,有时候看起来很聪明很玲珑八面的,其实肚子里的肠子也就那么几根。接近她简单,跟她关系真的好起来却挺难的。一旦真的让她认定你了,那么就会发现,就算你把顾念屏给卖了,她还能傻乐傻乐地帮你数钱,问你卖的价钱好不好。”
虽然沈寒天说的好似很贬低顾念屏,但是他们之间那种亲昵关系还是不言而喻。许豪想了想,其实她还真就是这么一个人。不禁笑了笑,应着:“确实,她……”
没等许豪说完,他冷笑着打断,眼神犀利得让人心生畏惧:“那么,许豪,请问你卖的价钱好不好?”
“……”他顿时无语了。
本想反驳的,可是确实是他辜负了念屏对自己的一番信任,也就没了底气。只低低地说:“我没想过骗她……真的没想过……”
“你只是没有告诉她那些事实而已,仍她自行想象你们的关系。还放任她信赖你,喜欢你,甚至极有可能爱上你。而你明明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可是却依然无动于衷,甚至跟她越来越亲近?”讥讽之意没有一丝掩盖。他看着他,好像杀手盯着自己的目标,随时准备着取他性命。“许豪,你是不是认为只要不说出口就不算谎言,不算欺骗?”
许豪默默无语地站在原地。他心里是有这种想法的:我不会用任何言语骗人,我只是保持沉默,不否认不承认,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你误入歧途。
他是聪明的,又是可恨的。
他放任了顾念屏对自己的信赖和喜欢,甚至潜意识里希望这个妞儿能够爱上自己。可是她若爱上他,他却没法给她幸福,没法许她未来。明明知道是个悬崖,却任由她一步一步靠近,然后坠落,后果是可预知的粉身碎骨。
那天念屏约了自己吃饭,还特意地打扮了一翻才来赴约。许豪看着对面娇羞的念屏,心里就意识到她打算说什么做什么,隐隐地开始不安起来。果然她一开始就有意无意地提起希望两人可以正式交往,虽是半开玩笑的语气,眼神却无比认真。许豪是有那么一瞬心动的,却生生地摁下那种拥她入怀的冲动,跟她装傻充愣。
如果这件事情发生得早几年,他还有选择的余地,他还有拥有她的资格。可是现在……不,应该说在几个月之前,他就已经没有了这种资格。所以他只能跟她装傻,看着她渐渐失落,又充满疑惑不解的脸庞,许豪有股将捏在桌下的拳头狠狠打在自己脸上的冲动。他们还是到了这一步。
他一直避开那个话题,努力努力地顾左右而言他。终于顾念屏恼羞成怒了。她一拍桌子,怒目而视:“你这都绕地球快一圈了,什么时候绕回来!到底什么意思啊,要不要跟我交往啊?!”他就彻底沉默了,低着头看着洁白的桌布上摆放着的精美餐具。
那餐具上印着精致的玉兰花的模样,他家里的餐具上沙发的靠枕上也有印着玉兰花。顾念屏去他那儿玩的时候看到了,还嘲弄他,一个大男人家家的喜欢玉兰就算了,还弄得满屋子的玉兰,太娘了!当时只能笑而不语。
现在看着那玉兰花只觉得无比刺眼,好像每一朵秀美的花瓣都在嘲弄他讽刺他,又在提醒着他什么。
念屏说的对,他一个大男人就算再怎么钟爱玉兰花,也不会把家里弄得到处都是玉兰花的图案吧?那并不是他最喜欢的花,喜欢玉兰的其实是她。而这个“她”显然不可能是顾念屏,而是另一个女字旁的她。
他抿了抿嘴唇,下定决心般地说:“念屏,对不起!”别的话再也说不出,也不知还有什么别的话可以说。
顾念屏傻傻地看着他,好像没听懂一般,眨巴眨巴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她歪着头认真地看着他,那种专注的神情忽然让许豪觉得无地自容。不敢再看她,不敢再跟她多呆一秒钟,站起身来匆匆离开。因为太匆忙逃走,衣角甚至扫落了桌上盛水的玻璃杯,“哗啦”一声,引得附近的人都抬头望过来。服务员也闻声赶了过来。许豪摸出几百块放在桌上,落荒而逃。
他甚至没有勇气回头看一看她。
许豪与顾念屏并不是男女朋友,两个人谁都没有承认过对方是自己的恋人。只不过是大家看在眼里,默认了他们是一对。若说他们有什么错,大概就是纵容了这“默认”吧。他们就这样暧昧着暧昧着,孤单着相互作伴,快乐时相互分享,像是两只离群的大雁在寻找自己归队途中做做伴儿。有时候也会忘记了友情跟爱情的边界在哪儿,宛若恋人般甜蜜,明明说是普通朋友,却又有着恋人之间的亲密。
也许爱情都没有这么大的杀伤力。在爱情里,每一场在阳光下的伤害,都是可以正大光明痛哭流涕伤心欲绝的,可以明目张胆地以“失恋”为名霸占最好朋友的时间空间,求陪伴求安稳。但暧昧呢?名不正言不顺,最后连“失恋”都算不上。所有的气氛难过悲伤心疼都得肚子承担,哪怕是心碎成了一片儿一片儿的,都得含在嘴里咽下去,所有的大肠小肠胃都被碎片的尖角划得鲜血淋漓。不能叫疼,因为你活该。
多年以前许豪也曾经暗自许诺,不会再让顾念屏受到那么深的伤害,却不知最后他也是狠狠****一刀的人之一。
所有的许诺都是要持保留态度的,不管是明的许出来的,还是暗的藏在心里的。因为最后的结局可能会背道而驰得像一出正热闹的狗血剧,而彼时你是该笑还是该哭?
许豪深深地吸一口气,反问道:“那么请问沈寒天先生,你卖的价钱好不好?”
没想到许豪会用自己的话来堵自己,沈寒天一时愣住,没做反应。
许豪讥讽地笑道:“你不要跟我说,你一直不知道念屏在这里。你也一直不知道,念屏曾经那么那么喜欢你。”
“……”于是轮到沈寒天沉默了。
“不,”许豪轻轻地补上一句,“应该说,她一直那么那么地,深爱着你。”他一针见血地点破,看到沈寒天眉头深锁的样子似乎很满意。
他捅他一刀,他礼尚往来还他一刀。都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她。他们都伤了她,却又没有勇气狠心地捅自己一刀,只好借助对方的手狠狠狠狠地惩罚自己。
许豪也许不知道全部的故事,但至少在没有沈寒天的这些年里,他都陪在顾念屏身边,亲眼目睹了顾念屏那部分的故事,目睹了她的傻她的好她的伤心和黯然离开。所以他可以这样声色厉竭地质问沈寒天,就好像无数个****夜夜里,沈寒天也是这是这样质问自己的。
从小就认识,她对他的好沈寒天怎么会不知道?就算是个瞎子也能感觉到了,可他偏偏就是要装傻。装得最后差点骗倒了自己。青梅竹马的故事就这样偏离了所有预设的轨道,本是花好月圆,偏要持刀行凶。
小学的时候,她给他记作业,帮他值日,闯了什么祸不是帮他顶了,就是跟他一起认了,所有的惩罚她都主动地跟他“四六分账”——她自然是那个六,而他则不客气地接受了那个四。他心里却不曾半点感激,说她多管闲事;
初中的时候他年年名列三甲,那些作业对他而言都太简单,根本不屑做。大多老师也都默许了他的这种放肆。偏偏只有班主任跟他较真,非要他交作业,不然就请家长。沈寒天才不屑搭理班主任,顾念屏却紧张得不得了,每天除了写自己的作业连带着他的那份也一起做了。后来东窗事发,被班主任在家长会上点名批评,他还骂她麻烦精;
高中了还是没摆脱这个尾巴女孩,居然硬是考进了他所在的理科班——虽然是最后一名,却无比的骄傲自豪。他自然是要鄙视她的。她帮他买早餐,做值日,甚至抄了好多情诗段子给他作为写情书给班花的参考。当然,他从来没给班花写过情书,也没承认过喜欢班花,可是顾小妞就是固执地这么认为,还喜欢把他跟班花拿来开玩笑。他恼了起来,骂她八婆;
两人上大学了,终于异地而处,她却阴魂不散地每日短信QQ得找他。他根本懒得搭理她,心情好时应付上两句,她却如蒙大恩似的欢天喜地。年年为他准备生日礼物,准时地寄送到他的学校。他生病了出事了,她比任何人都紧张,甚至不惜发动一切人脉联系上老四,拜托老四照顾他。当然,沈寒天根本不领情。
她是那么怕冷的一个人,却在最冷的时候跑来他的学校找他,还编了一个冠冕堂皇却荒谬可笑的理由。他怎么会相信呢?只有顾小妞那种傻乎乎的笨蛋才会这样自欺欺人。可是他却不点破,也故意不去想她此行的真正目的,只怀着恶作剧心理笑眯眯地欣赏着她在冰天雪地中瑟瑟发抖的小身影……
一个女生喜欢一个男生到这种地步:小心翼翼地努力想要做到不着痕迹地讨好他,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可是那个女生太笨,那个男生又太聪明,这份爱就永远隔着重重纱帐,看不清摸不到却那么那么近。
那时沈寒天以为他们也许就会这样一辈子,一面理所当然地接受着顾念屏的好,一面过着自己的生活,甚至会跟别人相亲恋爱结婚生子。直到顾念屏忽然不在身边了,他再也联系不上了,才隐隐觉得有些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控制范围。
在她消失的那段生活里,沈寒天一直在反思,一直在回忆。
过去的时光碎片一点一点,一片一片在脑海里,或飞旋起舞,或一闪而过。他就像是望着一盘散乱拼图的孩童,手足无措地慢慢摸索着恢复着承认着。
终于拼出了她爱他的事实,终于接受了她爱他的故事,可是她却不见了。
她终于不再等,而他终于爱上她。
多么狗血的剧情。命运却如此地眷恋这种坑爹的爱恋模式。
有些故事迟到了太久就跟原本的剧情发展蹉跎了,所谓“横生枝节”就是这个意思。看,眼前这个许豪不就是横伸出来的那个碍眼的“枝节”?
这个“枝节”又道:“沈寒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年念屏会跟我走这么近?”
他抬眼看他,却不发一言。
许豪笑了笑,“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
不远处酒吧的霓虹灯隐约闪烁着,亮丽的灯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