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母眼睁睁看着钟意大步流星地往电梯间走去,她拿出电话给褚父打去,电话刚接通便大声喊道,“她根本就生不了孩子了,你赶紧找人过来送她去离婚!”
后续的话钟意已经听不清,她只能感觉到褚母歇斯底里的愤怒,以及自己惶惶不知所措的恐惧。
她匆忙的往人多的地方走去,待看到一个男人陪着自己的妻子来做产检后,生生顿住脚步,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她的肩膀被人撞了一下。
钟意的包落在地上,发出一声不小的响动,她来不及看撞她的人,连忙蹲下将包拿起。
与此同时,包内的电话响了起来,钟意手足无措地拉开拉链,看见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
褚术的电话。
她的委屈一下子涌上心头,却又生出退缩的意思,看了那来电显示两眼,钟意最终寻找放任它在自己的包里震动。
前方来往的夫妻情侣就像是一堵又一堵的墙,将钟意内心的希望,一点一点压缩殆尽。
钟意能听到不远处男人们温馨的低语,此刻就如无孔不入的噩梦钻进了她的脑子。她的胸口闷的厉害,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胃不停翻滚着。
一股恶心的感觉涌来,钟意慌忙地寻找着洗手间的位置。
洗手间外仍旧有等候的男人,里面的女人都小心翼翼地行走,唯恐自己撞到孕妇或者被别人撞到。
冲进门来的钟意就像是一个另类,她身体踉跄地扶着墙边以及装饰的边沿走到洗手池旁边,开始不停地干呕,泪水混合着胃酸被大开的水流冲进了下水道。
钟意的脑子烧得很热,胃也烫的很,手却冰凉一片。
旁边的孕妇看她这个样子急切地问道,“这位小姐你没事吧?需要我帮你叫医生吗?你的家属呢?”
然而钟意却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越是摇头,泪水越多。
不知过了多久,身旁的女人换了一批又一批,钟意这才安静下来,她抬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宛如厉鬼的脸色,僵硬的勾起一抹笑。
……
褚母看着钟意直接离开的背影,给褚父那边通过电话得到了回应后便抱着肩膀往外走去。
还没走两步,迎头碰上一个熟悉的女人。
“佳怡?”
褚母诧异的看着田佳怡有些,那么纳闷,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
“你怎么会在这里?”
田佳怡笑吟吟地对褚母说道,“刚做美容下来的时候看见一个人的背影,像您,所以过来看看,没想到真的是您。”
说完她又惊讶的望了一眼外面,用眼神示意道,“过来的时候我碰到了一个人,看起来像是钟意?”
一提起钟意的名字,褚母气就不打一处来,“那个女人生不了孩子,还占着我儿子,真是好不要脸!”
亲耳听到褚母承认钟意生不了孩子,田佳怡心里生出一片畅快的感觉。
“孩子这件事情也不需要过于着急,毕竟褚术已经有了褚明月,不是吗?”
田佳怡还嫌事情闹得不够大,非要将褚母的愤怒拉到最高值,煽风点火地说道。
“月月算什么孩子!一个女孩家,是要嫁人的,嫁给了别人就不是我们褚家的女儿了!”
“哎,那能有什么办法呢?褚术哥哥最喜欢钟意了,我在他身边努力了那么久,也比不上钟意一根手指头。当初他来参加我的生日会时,我还以为我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谁成想钟意的到来,直接让他魂不守舍,第二天就跑去俱乐部见钟意。”
田佳怡的语气似怨似叹,却没有恨意。
褚母心思微动,“阿姨很喜欢你,做梦都想让你做我褚家的儿媳妇,但是褚术这个孩子,也不知道被那个女人下了什么蛊,要死要活的都要娶她。”
田佳怡微微一笑,“这大概就是有缘无分吧。现在无论怎么说,褚术哥哥的妻子都是她不是我。”
“什么妻子?我这个做母亲的不承认,钟意她休想得到别人的认同!这么一个肆意妄为,无法无天,不将我这个婆婆放在眼里的儿媳妇,我恨不得将她从这里推下去!”
她一边愤怒的说着,一边指着楼梯。
因为楼梯许久没有人睬他,加上清洁工每天都会认真的清理,楼梯还崭新的很,边沿处泛出锋利的冷光。
田佳怡眼睛低垂劝说道,“褚术哥哥重情重义,现在钟意怀不了孕,我想他心中一定更加愧疚,更加离不开她。阿姨,如果你真的想要褚术哥哥回家的话,那就试着接受钟意吧。”
“不可能!”
褚母气的胸腔起伏,眼中一片凶恶,“让我承认她是褚家的儿媳妇,比现在将我从这里推下去还难!”
“从这里推下去又有什么用呢?又不是钟意推的你。”田佳怡突然凑近了些,低低地问道。
褚母正在气头上,没有听清田佳怡的问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生着气,死死盯着钟意离开的方向。
“阿姨,你想不想让褚术回到你身边,放弃钟意呢?”
田佳怡带着魅惑的话语响在褚母耳侧,她想都没想直接问道,“什么办法?”
“如果褚术知道钟意对您做了大逆不道的事情,他一定不会再对她保持迷恋,毕竟您是他的母亲。”
褚母认真地听着田佳怡的话,适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有些疑惑的问,“可是钟意对我向来是绕道走的,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褚术认为她对我大逆不道呢?”
“这个……这个很简单啊。”
田佳怡轻笑着,又凑齐了褚母两步,她看着褚母背对着楼梯,恶向胆边生。
“只要你现在消失在这个世界上,闭口不言。褚术一定会相信是钟意做左的,毕竟死人的临终遗愿是铁证。”
褚母听到田佳怡阴森的话,还没等反应过来,只感觉身体被一股巨力推动,身后是空荡荡的楼梯,她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背部就撞击到尖锐的楼梯边沿上,然后往下滚落。
田佳怡居高临下地看着,躺在缓步台上已经昏过去的褚母,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