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发生了病人摔下楼梯的事情，而且现场还空无一人，很容易让家属将责任推到医院。
最近几年，医闹时有发生，医生们都怕了。
褚术没有说话，医生瞧着他脸色不好，继续说道，“是这样的，后续的情况还需要继续观察，你也知道我们是妇婴科室，这病最好去别的医院继续救治，只是现在病人不好移动，所以只能在医院先住下。”
“我知道。”褚术涩然开口，“您尽管放心治，钱不是问题。”
听到钱不是问题，医生顿时了悟，这是个不差钱的主，而且没怪医院，医生松了一口气，真诚地说道，“你放心，医者父母心，我们一定尽最大的努力救治。”
“多谢。”
褚术去缴了费，来到vip病房，看了一眼脑袋上缠满布条的褚母。
“妈……”褚术长长叹息了一口气，随即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
钟意见到褚术的时候，已经是半夜十点半。
他穿着中午见面时的西装，胡子已经冒出长长一截，整个人憔悴不堪，根本无法将他和青年才俊联系到一起。
钟意穿着睡裙，正撑着胳膊看刘骐嘉和小许明天的对战选手。
褚术将外衣脱下，衣柜开门的声音让钟意回过神，她一如往常地问道，“回来啦？”
“嗯。”褚术极低地嗯了一声，然后坐在钟意声旁，压低了声音问，“晚上怎么没吃多少？”
“我不饿。”
钟意捏着自己的睡衣下摆，想了许久后说道，“对不起，我们……”
她的唇被人按住，褚术伸出手指，笑着说道，“别说，这样就很好，没有什么合不合适，我们好不容易才在一起，你忍心再将我抛下吗？”
钟意张了张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她努力平复着自己的情况，“我不该扔下你母亲一个人，那里本来就在施工，如果我……”
“阿意。”褚术突然抱住了她，“别离开我，无论发生什么，都别离开我。”
钟意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她回抱着褚术，紧紧地圈住她，声音一下子就哑了，“我好害怕。”
她也不知道在害怕什么，面前的一切都像是假的，只有抱住褚术，她才感觉到了一点真实。
“我会站在你身边的，别怕。”
褚术亲了亲她的头顶，钟意感觉到粗粝的胡子扎着她，更加紧抱住褚术。
两人在灯光下相拥，钟意汲取着褚术身上的温厚气息，感觉浮躁的内心一点一点安静了下来。
“你母亲怎么样了？”钟意将头从褚术的怀中探出，小声地问道。
“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只是医生说，能不能醒就要看病人自己的情况了。”
钟意顿住，没想到褚母的情况会这么严重。
褚术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道，“已经找了最好的医生去看了，也报了警。”
他目光幽深，“我不觉得这是个意外。”
“我没有推她。”钟意急急地解释，“她非要带我去和你离婚，我……我不同意，所以我就走了……”
钟意慌忙地解释道，眼睛定定地看向一处，隐约有癫狂的感觉。
“我知道你没有，我相信你。”褚术安抚地托着她的脸，“已经很晚了，我们休息吧，明天还有比赛。”
钟意茫然的想了想，继而点头，“好。”
黑暗中，钟意一直拽着褚术手指不肯撒手，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沉沉睡去。
片刻后，褚术起身，看了一眼时间，走到卧室外面的走廊，点燃一根烟。
四点的清晨，带着最后的一抹黑暗，将朝阳的气势压下，沉沉的红色如同殷红的鲜血。
褚术吸完一根烟后，又是另一根烟，直到脚下全是烟蒂。
六点钟，小许从睡梦中醒来，他睡眼惺忪的往前走，没走两步就看见半张脸隐在烟雾当中的褚术。
“褚……褚爷？”
小许吓得立即立正，往后退了两步。
褚术没有说话，小许小心地上前，当看到褚术脸上的胡子时，沉默。
“早。”
吸了一早上的烟，褚术的嗓子很哑，问过好后直接往钟意的房间走去。
小许目送褚术离开，转而低头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去吃饭吗？”
刘骐嘉将房间的窗户打开，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听见开门声后回头，疑惑地问道。
“我……我看见了褚爷。”小许坐在自己的床上，“他看着好憔悴。”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刘骐嘉将自己手机的页面下调，上面是几个公司的股价，全都是绿的。
昨天的事情发生后，褚术几个公司的股价全都以惨淡收场。
加之舆论的威压，即便褚父出面，也阻止不了大众的谴责，甚至还有人说他不顾亡妻的生死，只为了公司的形象。
“我们能做什么啊？”
小许觉得自己无力极了，当初自己被尚然逼得回家，是褚爷和姐姐将他拉了回来，如今两人被污蔑，他却什么都做不到。
“努力赢下今天的比赛。”
刘骐嘉将手机收起，拍了拍小许的肩膀，“走吧，我们去吃饭，吃饱了才能打好比赛。”
小许沉默地点点头，跟着刘骐嘉再度出了门。
距离两人房间只有几步间隔的房间内，钟意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不由自主抚上，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阿意，在干什么？”褚术身上还带着未消散的烟味，语气轻柔地问道。
“我一会，要去做什么啊？”
钟意回头，带着一点稚嫩和无辜，如孩童般问道。
褚术耐心地回答，“我们要去看你队员的比赛。”
“哦，对，今天是阿水的比赛，上次我弄错了他对手的资料，这一次不会了。”
就在她要离开的时候，褚术拉住她，“不是阿水。”
钟意疑惑，“不是阿水吗？那是阿元？”
“也不是。”褚术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去国外了，你忘记了吗？”
钟意仔细思考，回过神后，站在原地沉默。
“阿意，我们去医院好不好？”褚术稳住声线，温柔地问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