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待队员这种恶性事件在斯诺克界迅速发酵,钟意成了人们口诛笔伐的对象。
很多陈则水的球迷,跑到斯诺克官方网站下方留言,要求彻查钟意,并要求撤回她最有价值教练的名头。
有人被舆论带着跑,也有部分理性的人站出来问。为何陈则水一个成年男人竟然不敢反抗钟意一个女教练?
这句话被人顶了上来但并没有得到大众的赞同,许多人将媒体之前发布的新闻扔在了他的面前质问。
若是一个人掌握着你的职业未来,你有可能反抗他吗?陈则水就是被那份不公平的合约压着,所以才不敢反抗。
这样的论调占据了大部分人的思维,过多的人关注导致斯诺克委员会不得不致电给钟意。
“我愿意接受委员会的调查,身正不怕影子斜,正好可以还我一个公道。”
钟意站在基地大厅里通完了委员会的电话,在她身边除了队员之外还,有沈墨之和褚星华。
“我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件事情背后的源头在哪里,只要让第一个出来造谣的人闭嘴,接下来的就好处理了。”沈墨之将自己这边的情况和钟意说明。
“谢谢。”钟意对沈墨之道过谢,沉思了两秒问道,“不知道你那边有没有认识的手外科医生。阿水的病情不能耽搁,我现在又找不到别人,只能麻烦你帮我这个忙了,”
“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沈墨之对外人说话很少,但只要一出口,必然会做到。
“大家都去训练吧。”
钟意将自己在乎的事情安排好之后,一如往常的对队员们说道,然而,却没有一个人动。
“怎么都不动?”钟意笑了笑,目光转到陈则水身上,“虽然阿水的手腕还没有恢复好,但在一旁看着你们训练,也是可以的。”
说完她又看向刘骐嘉,“至于骐嘉,这次比赛虽然失利了,但是还有下一次比赛。下一次的全国赛非常重要,关乎着明年国际比赛的名额,你一定要好好准备。”
“至于小许就不用多说了吧,那可是咱们队伍当中,唯一一个可以继续参加比赛的选手。”钟意将几人脸上的低沉看在眼中,长长叹了一口气安慰道,“我被人造谣的事情还少吗?又不是第一次,你们露出这样的表情干什么?现在最重要的是治好阿水的手腕,至于流言蜚语,等到委员会的人来调查就可以水落石出,你们不用放在心上。”
前面是这样,三人的表情依旧是一言难尽的。
“钟意姐,我想去打比赛。”
陈则水眼中含着一抹淡笑,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随意地说道,“就算是复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我可以用最快的时间解决完对手,然后在决赛和小许相遇。你应该知道平常训练赛里,我和小许对战的时间没有特别长,不过两场比赛而已,我还撑得住。”
“不可以。我说不行就不行。”钟意没有给陈则水一点反驳的余地,“如果你还当我是教练的话,就听我的,立即停止比赛。斯诺克比赛每年都有很多,就拿国内来说,每年就有三场大型比赛,更不要说国外了。缺席一两次比赛不是什么大事,但养好自己的身体,可是重中之重。”
陈则水眉头微皱,“可是委员会到达这里还要一周左右的时间,重重要求下来,到还你一个清白,怎么说也要半个月之后,这段时间你有想过怎么应对那些流言蜚语吗?”
“没有什么可在乎的,晚一点就晚一点吧。”
“钟意姐,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的手是不可能恢复到完好如初的模样,即便现在去看医生,很大几率,都是一样的结果。”
钟意转过身背对着他们,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嘴上却轻描淡写的说道,“什么一样的结果?有病就去看医生,早治疗早恢复,你的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何必纠结于这一两场比赛呢?”
陈则水无声的摇了摇头,却没有反驳钟意的话。
很多事情在他们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邹倩盈这个人做事滴水不漏,又怎么会真的让陈则水的手腕恢复?
幸好受伤的是陈则水,如果是钟意的话,恐怕邹倩盈早就让秦宗然废了他的手。
“钟意姐,这次比赛结束之后,我打算放弃斯诺克了,所以能不能让我在最后的两场比赛里面,留下精彩的对决,让我以后想起来不至于留遗憾。”
“你在说什么啊?阿水?”小许越听越不对劲,“我知道你是担心外面的人对钟意姐有偏见,可是还有我啊!我保证一定能拿下这次比赛的冠军,让他们再也说不出别的什么。就像钟意姐说的,等到委员会的人来了她就能得到清白,你没必要……”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旁边的刘骐嘉拽了拽。
“钟意姐,我们心里都明白这件事不会有一个完美的大结局,所以,请你让我完成自己最后的心愿好吗?”
钟意满腔愤懑,同样的事情,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身旁。
四年前自己的师妹被人污蔑,导致她纵身一跃结束了自己的生命。现如今,陈则水本可以恢复如初的手腕被邹倩盈活生生弄损,直接影响了他的职业生涯,这让她如何能接受?
“我答应让你参加比赛,但是有一个条件。在参加比赛之前我们去看一下医生,如果医生说还有的救,那么就听我的安排,不要一意孤行,可以吗?”
钟意捏着自己的指甲做下决定,面上还算平静。
陈则水想了想,微笑点头,“好,我答应你。”
……
在钟意和陈则水做下约定的这天晚上,钟意整整一晚都没有睡着。
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就是父亲含冤身死,师妹纵身跳下楼顶的画面。
她心跳如雷,坐在床上都感觉到一阵心悸。
褚术的电话到来时是深夜两点,屏幕上的来电显示让钟意终于找到了一点安全感。
“阿意,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