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的可怕，两人谁都没有言语，就这样平静对视。
良久，秦安歌尴尬一笑，挠了挠头，显得很局促，“孤惑姑娘，我不懂你的意思。”
回过神来的狐惑，脸色“唰”地一下通红，扭过头去，不愿以这副娇羞的姿态面对他，“奴家只是随口一说，公子不必放在心上！”
“原……原来如此，哈……哈哈！”
“是……是啊！”
两人的声音都显得很尴尬。
一直躲在一旁树上的狐族女子，看着族长娇羞的模样，瞠目结舌，从未见过族长露出小女人的姿态，难道真的被这个人族男子夺走芳心了？
虽然说这种话不太好，但族长可是活了不知多久的老妖怪，竟然没有经历过感情之事，如今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家闺秀，那羞涩的模样，令人垂涎欲滴，哪怕世间任何一个男子见到，爱慕之心定然压抑不住。
但是，那个呆头呆脑的人族男子，竟然没有任何反应，依旧在那里挠着头，尴尬地笑着。
不愧是两个情窦初开的人，这完全不会注意对方，说是青涩好？还是应该说他们迟钝好？
气氛再次变得尴尬，狐惑也平复心情，努力控制呼吸，回眸瞥了一眼秦安歌，见他仍然在傻笑，气不打一处来，娇嗔道：“呆子就是呆子！”
“姑娘说得是！”他也不知如何应答，只能傻笑着点头。
被他的模样逗笑了，花枝乱颤，乐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淑女姿态。
看到狐惑娇笑的样子，有些失神，低声喃喃，“好美。”
“唰！”
狐惑听闻，脸颊再次挂上红晕，也不知为何，自从上次后，她在秦安歌面前，很容易方寸大乱，这让她觉得很羞恼，身为一族之长的尊严荡然无存。
如果是其他人敢出言不逊，自己定会让他血溅当场。
但是，面对秦安歌，根本没有脾气，只是嗔怒地瞪着他，没有其他办法。
狐惑的模样愈发诱人，邪念控制他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她走去，趁她失神之时，双手握住她的细腰，一用力便拉入怀中，紧紧相拥，谁也没有言语。
呆滞！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是好，就这样没有反抗地被他抱着，脑中思绪万千，“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要推开他吗？推开他，他会伤心吗？……”
躲在暗处的狐族女子，一眼便看出族长心中的纠结，摇头暗道：少女的烦恼！
“轰！”
这时，一股清凉的气息突然出现在身体里，仿佛一盆冷水浇在头顶，寒冷刺骨，瞬间便清醒过来。
感觉怀中有什么，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然将狐惑抱在怀中，大惊失色，急忙松开她，直接跪在地上，磕头乞求原谅，“实在抱歉！我又做了不该不做的事情，请姑娘见谅！”
温暖的怀抱消失，从混乱的思绪中退出，玉手摸着微烫的脸颊，那种如梦般的感觉仍未消失。
但是，她知道，不能这样下去了，她身为森原的霸主，也是森原的守护者，如果陷入儿女情长中，森原中千千万万的族人会受到伤害，这是一个人的幸福与全族的幸福作比较，她会毫不犹豫选择后者。
看向秦安歌的眼神很复杂，心中虽然不舍，但必须要作出抉择。
良久，就在他心中忐忑不安之时，狐惑突然开口，“只要一路向北方前行，便可离开森原。”
大吃一惊，诧异地问道：“姑娘怎会知晓离开的方向？”
“本座并不叫孤惑，真名狐惑，乃是九尾一族族长！”
“轰！”
狐惑的话如同晴天霹雳，震惊异常地看着面色淡然的狐惑。
回想起之前她侃侃而谈的模样，的确有诸多可疑之处，只是当时没有太过深思而已。
如今得知她真正的身份，难免有些恐惧，自己做了那么多失礼的事情，她不会一怒之下杀掉自己吧？
想到这里，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讲话。
见秦安歌畏惧的样子，嫣红的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盈盈转身，不去看他，“本座不打算责怪你，毕竟你是无心之失。”
心中大喜，抬头望着她的背影，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却被她阻止了。
“森原不是你能够久留之地，今日便离开吧？与你相处这几日，听闻许多外面的事情，就当作为你指路的交换吧！”
听闻此言，便知道，这是在驱逐自己离开，身为外来者，能够活下来已经是万幸，更何况如今也有了离开的方向，心中感激。
将念亲与雪霜放在肩膀上，收拾好行囊，背上两柄剑，复杂地看了一眼狐惑的背影，深深地鞠了一躬，“大恩不言谢！若日后再次相见，晚辈定会涌泉相报！”
“走吧！”
“晚辈告辞！”
说罢，不再去看她，毫无留恋转身离开。
待秦安歌的脚步声越来越远，终于忍不住了，回眸望着他逐渐消失的背影，眼角不止何时落下泪滴，顺着脸颊滴落，悲伤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如果，我不是族长，那该多好？”
狐族女子注视着族长，也被那悲伤的气氛感染，族长心中的哀伤将她淹没。
那是一种无可奈何的抉择，那是一种命运注定的安排，那是一种对爱人的恋恋不舍……
虽然短短时间，但狐惑对于秦安歌的感情愈发明朗。
无时无刻都想与他在一起，听他讲述外面的世界，与他共同欢声笑语；
时时刻刻都想陪在他身边，听他讲述自己的经历，与他共同喜怒忧伤。
但是，奈何自己的身份，不得不放他离开。
这次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次相见，刚刚点燃的火苗，就这样被浇灭。
饶是狐惑，也难免忧伤，情绪低落，独自一人坐在小溪边，双手抱着腿，美眸无神，萎靡不振。
“族长，我们回去吧！”
她实在看不下去了，现身来到族长身边，轻声低语，“他已经离开了。”
“是啊，他离开了，我却又要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偌大的森原之中，度过不知何时结束的时光。”
“有缘何必求相逢，族长要尽快放下。”
“有缘何必求相逢？”喃喃低语，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苦涩一笑，“如果不求，偌大蛮荒，何时才能再次相见？”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