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爷是一个优秀的老师，除了善于传授知识，他也很会把控学生的心态。
江卓坐在高三教室里，这是老爷爷特意制造的幻境，最开始听课的时候，他只是有些感慨，然后渐渐体会到一种熟悉的紧张感，甚至是恐惧感。
穿越过来之前，江卓是一名不错的学生，就连毕业之后，也没有放下学习，因为工程师总是需要考各种资格证书的。
但问题在于，江卓只是善于自控，而并非是以学为乐，他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对填鸭式教育充满畏惧。
当扎扎实实听了几个小时的课程之后，江卓意识到，桌子上这堆起的这一摞厚书，只不过是入门级别，于是畏惧立刻转化为了恐惧。
“简单快乐的童年生活，一去不复返了。”
课程结束之后，江卓委婉地说道：“像这样长时间的上课，会不会耗电太快？我现在可没能力给它充电。”
老爷爷的回答很干脆：“不会，我已经规划好日程表了，如果顺利的话，一个月之内，你就能开始凝练真气，到时候就能自给自足了。”
“那我们可不可以换一种方式，我觉得灌顶挺不错的，比听课的效果好。”
江卓还在作最后的努力，他就像一个玩心很重，抗拒上学的小学生，每个刚过完暑假的孩子都有类似的情绪。
这番建议让老爷爷思考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驳回了。
“基于你的习惯，我建议还是用你熟悉的方式完成教学，而且这样做有两个好处，一来可以磨炼你的心性，二来自己学习，并且完全理解的东西，远比灌顶来的深刻。”
“还有这种区别？”江卓狐疑道。
老爷爷用一种“你没好好听课”的眼神瞪了江卓一眼，然后解释道：“灌顶的知识，是死物，你会牢记，但无法运用，就像你在书上看到了一个公式，你可以在几分钟内把它记下来，但它怎么使用，你却不知道。”
“我传授的这些知识，都需要你理解，而不只是记忆。”
“等你今后探索仙人遗迹的时候，看到某个似曾相识的阵法，你就知道这些知识的作用了。”
江卓不再多说，他告诉自己：“好吧，你只是需要一段时间调整，进入状态总是需要调整的。”
把听课的笔记重新温习了一遍，江卓没有选择立刻脱离白雾空间，而是拿出放在抽屉里的千法集注，开始仔细地阅读。
没用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些问题，一些细微，但难以忽视的问题。
千法集注上记录的内容，是老爷爷从碧云真人的真气中解构出来的，是属于这个世界的知识。
但这些知识似乎在原理上，与老爷爷教导的知识矛盾。
比如小姑体内的真气，与碧云真人体内的真气，有七成相似，从真气中被解构出来的功法，有不少是一模一样的。
可老爷爷却在课程的一开始，就告诉江卓，每一个人的体质都存在细微的区别，因此每一个人的功法，都应该根据体质做出细微的调整。
“小姑的功法完全没有进行过调整，但碧云真人教学生，真的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吗？”江卓感觉不可思议。
“这没什么好奇怪的。”
老爷爷不知何时出现在江卓的身边，很明显他早已经察觉到江卓的困惑。
“两个不同的修真文明，总有一个会比较先进，你很幸运，穿越到了一个相对落后的文明。”
“所以，能解释地更具体一点吗？”江卓感觉自己的问题完全没有得到解答。
老爷爷说道：“举个例子，现在你感觉到饥饿，然后吃了一碗饭填饱肚子，我把这句话换一个表达，你的血糖较低，刺激了你的下脑丘，这让它发出信号，传递给你的胃，最终催促你吃完一碗饭。”
“你可以听出来，后面一句话才是更本质，更接近真实的表达。”
“对功法的微调，正是因为我们对修炼的了解，更接近本质，现在你明白了吗？”
江卓点头道：“完全明白了。”
“不过，岐山派的功法也有许多奇妙之处，创造这功法的人，当真是天纵之才。”老爷爷咂咂嘴，似乎在品味岐山派的功法。
“毕竟是东洲最强的七个宗门之一，如果没有真材实料，早就被颠覆了吧。”江卓对老爷爷的结论不以为然。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岐山派的这部镇派功法不是那么简单的，所有人都知道它叫腾云起雾法，自生云系真气，但却不知道，这本功法的本质有多么惊人。”
老爷爷一指千法集注，书卷上的文字突然活化，一个个跃出纸面，数十种功法的文字，在空中组成了数十套不同的运功路线。
“这些是你小姑的目前会的。”
说着，老爷爷伸手一招，十几种功法的运功路线组合在一起，这些功法单拎出来看，都不甚复杂，但组合之后，立即出现了某种化学反应，整套功法不仅包容了原先功法的特质，而且更加纷繁多变。
“注意看，这是碧云真人的。”
其余所有的功法，全部合为一体，江卓看着这套运功路线，怎么也想不到，这看起来浑然一体的功法，居然是由一个个零件拼凑起来的。
“虽说碧云真人只修炼到了金丹部分，但依我的推导，这套功法继续进化下去，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身化天龙，腾云起雾法，嘿嘿，换成乘龙起雾法还差不多。”
老爷爷说罢，叹了口气，“可惜你现在修为不够，不然我定能够推算出这部功法的后续部分。”
江卓听得目瞪口呆，身化天龙？难怪这名字烂俗的腾云起雾法会是岐山派的镇派功法，这也许是岐山派最大的秘密了吧。
带着岐山派秘闻，江卓脱离了白雾空间，意识回到的卧室一瞬间，疲惫感立刻将他团团围住，但他怎么也睡不着，一方面是紧张，另一方面是兴奋。
“一定要管好自己的嘴巴，千万别说漏了……也就是说，小姑以后能变身？我只知道美少女和凹凸曼可以变身，从人变成龙？又是个什么说法？美少龙？万一人和龙的审美不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