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涵舟见筱绡这么快就解除了心结，也对罗天一说：“原谅我怀疑你。”尽管有很多疑问，可在他的心底，就是很相信罗天一。
罗天一的眼圈又红起来，他抽了抽鼻子，说：“你们俩现在又不怀疑我了？”
筱绡立刻说：“那不能了。你是罗子呀，你是纯洁无暇美貌无双的大罗子啊，都是误会，解释开了，还怀疑啥。”
说着，筱绡啪一下，在罗天一的脸上亲了一下：“小乖乖，别哭鼻子了。在外人面前，丢人不丢人？”
罗天一一把推开他：“你恶心不恶心啊？”
他猛然想起张涵舟说过的“恶心”两个字，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哀怨。
张涵舟自然也想到了这两个字，他有点明白罗天一听到这个词的剧烈反应了。
他咳嗽了一声，问筱绡：“哎，你整天说罗天一喜欢我，喜欢到变态的程度。我一开始还没明白，现在我有点懂了，你们俩……那啥……是吧？”
说着他指了指筱绡，又指了指罗天一，做了鬼脸，他其实是想活跃一下气氛，消除刚才友情瓦解的尴尬。
筱绡意会，马上说：“那是，我们俩，那可不是你能够介入的了的。”
“明白。”张涵舟很干脆地说。
罗天一抬腿就踢向筱绡：“你长的那不是嘴啊，这么喜欢胡说八道。果然还是用小樱尿壶喝水喝多了。”
筱绡早躲开了，他躲在了张涵舟的背后。张涵舟笑着挡住了罗天一，说：“如果你心情好一点，咱们复盘一下这个梦，好不好？”
罗天一点点头，这才坐好。
筱绡也坐好，但他是个坐不住的人，刚坐下又翘起屁股去撕墙上的海报残页，说：“不管怎么说，今天的直播肯定是成功的……”
罗天一说：“成功什么？涵舟都被当成嫌疑人了……”
“哪里有，你太不相信我团队的力量啦，我的团队，那是要东南风，绝对不会刮西北风的。虽然一开始风向是不太对，你看欸，这播放量哇，都破百万了，我靠……太牛掰了，大肘子……”
筱绡说着，又要过来搂张涵舟的脖子。
张涵舟一闪身，拍开他的胳膊，说：“视频直播的事，你以后到公司讨论，我想说说你的事。”
“我？”筱绡眨眨眼睛，“我啥事？哈哈，哦，那个，说我的神通啊。我早就跟你们俩说了，我，筱绡，不白给，我控制着你们俩信不信，哼，这回，你们俩大开眼界了吧？不过，大肘子，在说我的事之前，你是不是得先给我们俩交个底，你到底杀人没？”
罗天一又蹙起眉头，刚要替张涵舟说话，被筱绡拦住：“你别说，你不是当事人。你说什么都没用。刚才直播的时候，肘子可是说了好几句禁忌的话，说你杀人，说你精神分裂，才不记得自己杀人的情况。所以刚才弹幕才一片喊杀声。你要不解释清楚这一点，下面的谈话没法进行。”
张涵舟静默了十几秒钟，才说：“我没有杀人。我也不觉得我精神不正常，或者有多重人格。刚才在梦境中，李姥姥一直诱导我，她用了一个词汇，叫屈从性。”
筱绡说：“屈从性？这个我懂，就是会被场景、语言等控制。那李姥姥连僵尸都能调动，诱导控制你应该没问题。嗯，你这个说辞，也算合理，但是否过关，还需要进一步看你。”
张涵舟问道：“你怎么知道的屈从性？”
“筱琰有一次研发一种药，都快要上市了被叫停了，因为哪要有一个副作用，就是屈从性升高、社会性提高。”
罗天一说：“这个李姥姥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回家一定会好好问问张姨，给你个交代，也……给我一个交待。她都能改变时空，那操控涵舟说出那些话来不是太容易了？筱绡你也看到了，若不是你救我，我今晚也会被控制，说不定做出什么事来呢。”
“天一，我来这里，是临时起意，没有人知道。但我们俩来这，张姨是知道的。筱绡，你来这，告诉过别人吗？”
罗天一叹了口气，低下了头，弱弱地说：“张姨还好啊。”
筱绡说：“我告诉过太多人啊，做直播，我得公告啊，可很奇怪，我可没说具体的地址。那个什么来着，不要吃兔兔，你听听这个名字就够恶心的，他一上来就说是纵火案凶址？他是怎么知道的呢？张姨不是没有孩子吗？”
罗天一说：“张姨连孙子都有了，在爨庄。但她早年就和他们断了联系，后来他的孙子来找过她，但她对他们那一家好像积怨很深，联系不多。”
又是爨庄。
张涵舟说：“我，摸着良心说，我没杀人。罗子呢，摸着良心说，他不认识李姥姥。筱绡，你愿意摸着良心说说你的巫术吗？纵火案前，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李丫和阿梅用武器攻击我，我一着急，就把她们俩刺死了。在那个梦里，我看到了天一，也看到了筱绡你。”
“大肘子你说说你哈，你刚才用的那个武器，是你的肋骨吗？”
“筱绡你不要打岔。你那时候就已经能入梦了是吗？天一是很神奇地就会了巫术，你呢？”
筱绡看了看罗天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的，这就是巫术吗？这不应该是筑梦师吗？哈哈，可能是因为我会心理术吧？我跟你俩说，哎，就我这双眼睛，那是火眼金睛，你俩现在想啥呢，我是一清二楚。”
张涵舟很严肃地说：“筱绡，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控制你？”
“有人在控制我？谁，哼，你，大肘子，你以前动不动就说我是枪，罗子是背后的主谋。现在咱们仨都在这呢，你说还有谁能控制我？”
筱绡的情绪一直很亢奋，说话也不能正经入题，张涵舟有些生气。
就在这时，罗天一忽然喊了一句：“谁？”
随后，他从床上一跃而起，朝着窗台就扑了过去。
筱绡和张涵舟都朝窗口看过去，只见窗框上挂着一张残碎的海报，正是《死神来了》那里的那颗血淋淋的头颅。
筱绡“啊”的一声大叫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