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感应到了复苏者,你要去负责寻找,不远万里。”
“嗯。”
“如果他不愿意进入羑狱,你要一直跟随他们,直到收押,不问归期。”
“知道了。”
“我无法涉世,羑狱也不能现世,如果有什么问题,你要自行解决。”
“这么坑?”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不得透露半点有关这里的信息,如若违约,后果自负。”
“说句实话,我总感觉自己不是这里的典狱长,就是一打工的。”陈封沮丧地坐在地上,感觉自己是一个被老板送去非洲的苦工。
“安啦,你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啊。”羑伸出他苍白的骨手,轻拍了两下陈封的肩头,表示我看好你啊,“说了这么多典狱长的义务,下面就跟你讲讲典狱长的权力。”
“哎,我就说嘛,你这里这么大的来头,怎么能不给我这打工的一点好处呢。”听到利益,陈封眼前一亮,看了下肩膀上的手,感觉这干枯的白骨也不似以往那么讨厌了。
“我是人,不像你们神,我想要的其实很单纯,我想要钱。”
“这没有,羑狱无法现身于世,每代典狱长身陨道消后,他们的遗物也无法在这里存放,所以这里给不了你什么具象化的物品。”
“啊~”有些失望,但也并不特别气馁,只是在脑海中,这远古大能的杰作变得low了一点。
“那随便给我点能力就好了,比如说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或是登高一望前知百年后晓千载的预言能力啥的,这样我混的开了,才能更好的执行典狱长的任务不是?”
“嗯?”感觉到肩膀上的重力消失了,惊喜地转头望去,以为许愿成功,将要得到赐福。
却看到那具枯骨,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个烟袋,点上,狠吸了一口,僵硬的脸上满是人性化的惆怅,迷幻的烟雾在被骨骼撑起的衣袍内打了个转,又被用力地吐了出来,“我也想要。”真不知道都这副摸样了,这烟怎么吸的。
不待陈封继续发问,羑挥手阻止了他想要退求其次的贪婪,“你快别说了,我这无身的骸骨都快被你勾起凡心了。”
“说穿了,其实你能得到的好处就两个。其一,只要你一息尚存,这里便是你的袖内乾坤,这院子和这屋内的空间都归你使用,你可以随意的将现实中的物品存放取出。”
“其二,也就是羑狱为你提供的最大的便利,”说着,羑弯下腰,头骨贴向听完上一句有些兴奋的陈封,空洞的眼眶直直地对着他的脸,声音中渐渐有了一丝蛊惑,“你可以在这里得到过去的时代里,人们才有的权力,修行。”
“卧槽!”知道自己获得了一个随身空间,陈封只是有些欣喜,但现在的他,已经被兴奋冲击的有些昏头了。
······
“真的要这样吗?”
“废话,你赶紧坐上去吧,赶紧自己动,难道还要我帮你不成?”
“我书读的少你可别骗我。”陈封回头反复确定,毕竟眼前的幽暗深潭实在不像是什么福地洞天。
自从刚才细致地和陈封讲解了修行的步骤,羑已经被如此反复询问了十几遍,实在是忍无可忍了,一脚飞起,伴随着一阵长嚎,和噗通的落水声,耳根终于清静了,不对,他已经没有耳根了。
其实末法时代之前,下到贩夫走卒,上到巅峰修士,每个人都可以去吸附这天地中的灵气。遍布于每片空间的灵气就是那个时代个公平,给予每个生灵选择的权利,而决定他们能走多远的就是心性与天赋了。
那个辉煌的时代没落之因就是灵气的消失,但是这里,却有着整池的灵液。
这是灵气浓郁到一定程度的表现,凝气为水,聚化成池。
或许随着时间的流转,其来历已无人知晓,其成因也无从考证,但是它就存于此,为一代又一代的典狱长提供着充盈的灵气。
仓皇落水,以一个极不雅观的泳姿扑腾到了池心的石台上,趴在上面狠狠地瞪了一眼在岸边看戏的某个无良骷髅。
身上的灵液并未浸湿衣衫,而是凝成了一颗颗水珠,随着陈封站直身躯,水银泻地般滚落下来,复归于潭水之中。
“闭上眼睛,自己体会灵气逐渐充盈肌体的感觉,等你感受到饱胀的时候再叫我。”做完了交代,羑转过身去,对接下来的事情也没了什么兴趣,毕竟长久以来,他也接待了不知多少任的典狱长,背着双手,大步走进了屋房。
如其所说,陈封闭上了双眼,身体扭动间摆出了羑所说的观想姿态,刹时间感觉身边如有星光点点,而那些星光如被血肉吸引的饿狼,扑向陈封,没入了他的躯体。
怎么说呢,感觉有点暖,很舒服,就像是在做温泉按摩,强烈的舒适感使陈封迫切的想要睡一觉,但平常超乎常人的入梦能力却发挥不出丝毫的功效,吐槽了下自己天赋的不给力,但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在梦里,梦中入梦,这不扯淡吗。
时间慢慢流过,吐槽时的胡思乱想也渐渐归于平淡,陈封逐渐进入了一个忘我的状态。
久后,一阵脚步声,沿着石板路由屋筑传向潭边,羑看着中央打坐入定的身影喃喃着,带着些许的疑惑,“这都两个钟头了,还没结束,这小子灵气亲和度可以啊。”
······
“这都三个钟头了,我记得以前最多的那一任也就两个半钟头,叫什么庄然来着。”羑在池边驻足而望,若有所思,“看来这狱也感受到了,这一次足足过了近百年才做出选择,那应该也是它觉得最好的结果吧。”
慢慢的,这些星芒般的灵气似感受到了躯体的饱和,不再前仆后继,一切归于平静,陈封也从入定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感受着四肢百骸中的温泽,双腿似有使不完的劲力。深蹲弹跳,想要越过整池的灵液平步岸边,但骨感的现实却将空中后继无力的他狠狠地拉了下来,灌进冰冷的池水中,使其满是幻想的大脑清醒过来。
游到池边,趴在岸上,抬眼看着那叼着烟袋的枯骨,四目相对,空气渐渐焦灼了起来。
“别看了,去那边。”羑率先打破了尴尬,伸手指向那株奇形的古树,“在月下菩提周围冥想,可以帮你平复心境,顺便把散乱的灵气凝聚一下。”
“好嘞,”陈封现在心情大好。
接触了前所未见的新天地,这个初学者完全不缺乏进取的好奇心,行至树下,盘膝冥想,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思绪中的满腔热血逐渐平复,头脑变得冷静无比。
按照之前羑的教导,尝试着聚拢着散乱与全身的灵气,试图将他们驯服压缩在自己的气海灵台。
但是羑这边却完全不似他表现出来的那么淡定,“五个钟头,比最强那届典狱长的天赋还要高一倍,可以,那想必他在这个即将颠簸的时代,也有更多的资本去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