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大雍传来的消息,独孤凝在南燕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
虽然之前在南燕的日子也不好过,但好歹她也是大雍的二公主,南燕还是会顾着她父皇的面子好好对她,总之,一日三餐也是十分丰盛的。
可是,最近这些日子里来,先是独孤珞废黜了她父皇的帝位,自己取而代之,后来,便是独孤珞用谋反之名发配了她的父皇。
如今,她就算是到了大雍,也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人人都能来踩上一脚。
在南燕,她则是比大雍的日子还要惨,在这里,现在,她连一日三餐都无法保障了。
几乎没人愿意搭理自己这个他国的质子,其实,按自己现在这尴尬的身份,也算不上什么质子了!
在一个漆黑的夜晚,独孤凝偷偷跑出了那座禁锢了自己将近半年的公主府。
她的父皇出事后,她在公主府内没有任何的权利,与一个婢女并无不同,她的存在可有可无,压根没有人注意到她,进出一个公主府也是十分方便的。
她在大雍时,遇到过独孤素卿的男宠萧涵,上次在南燕的宫宴时,也见到了慕容毅枫,所以,她敢肯定,萧涵就是慕容毅枫,慕容毅枫也就是萧涵。
所以,这也算是独孤素卿的一个把柄了,只要她握住这个把柄,难道还怕独孤素卿会对她不利嘛?
她太天真了,天真到以为一个萧涵就足以让独孤素卿畏惧。
独孤素卿虽在暗地里耍过不少手段,但是,要是有人将那些背地里的东西放到明面上,也不见得她会害怕。
独孤素卿,敢作敢当。
可是,这世上总有人是倒霉的。
比如说独孤凝,她刚出府向东走了不到一里路,就迎面撞上了一辆华丽的马车。
独孤凝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慕容毅枫的马车,想到了他如今的身份,不禁有些恐惧。
慕容毅枫,是南燕皇帝最宠爱的妃子所生,那位妃子位及皇贵妃,只是可惜,多年前就去了,为燕皇生下了一个儿子和两个女儿。
那慕容时在大雍惹了祸,被独孤素卿驱逐出境,算是声誉尽毁,南燕也不好还依旧让他当太子,于是,四国会晤后,燕皇回国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废了太子慕容时,恰巧当时他最宠爱的慕容毅枫也回来了,他就封了慕容毅枫为太子。
看到了独孤凝,站在车上林媚儿挑眉一笑:“这夜深人静的,二公主是要去哪里啊?哦不,我忘了,你再也不是大雍的二公主了,而是一个得罪了大雍女皇的郡主。”
独孤凝听了这一席话,气的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
“我便是一个小小的郡主又能怎么样?也总比你这个小丫鬟强多了!”独孤凝不甘落后。
以前谦逊有礼的二公主早已被她自己心中所谓的“不甘”和“不公”摧毁了,现在的她,只想毁了独孤素卿,毁了一切。
若不是独孤素卿,她何至于活的如同婢女一样卑微。
独孤素卿是公主,她也是公主,她长得比独孤素卿更好看,文采也不见得比独孤素卿差,可为什么,她只是一个没有封号的公主,而独孤素卿却在她是一个郡主的时候就已经是雪凰公主了,当她成了公主,独孤素卿却已经是堂堂的摄政王了。
她不服,凭什么独孤素卿就生来高人一等,而她却处处受人压制,连一个小小的侍女都敢给她脸色看。
对于独孤凝的挖苦,林媚儿却只觉得此时的独孤凝只是个跳梁小丑,连独孤素卿的一个影子都不如。
她虽然有些嫉妒独孤素卿,嫉妒她可以得到殿下的爱,可是,她也明白,这个世上,只有配不上独孤素卿的男人,没有独孤素卿配不上的男人。
长在那样富贵的地方,不但没有把她养坏,而且将她教导的比任何人都优秀,也真是不易。
林媚儿其实还是比较敬佩独孤素卿的。
林媚儿不答话,独孤凝也不会去逼她,便要从旁边走过去。
林媚儿手中的长鞭抽到独孤凝面前的地上,距离她的距离不到两寸。独孤凝不禁有些害怕。
林媚儿看到她这副样子,不屑地笑了笑:“郡主,请恕我不能让你离开我大燕,我家太子殿下很希望郡主能够在南燕安分守己。”
独孤凝一声冷笑:“慕容毅枫那厮果然与独孤珞那个贱人有所勾结!”
林媚儿气愤:“休要污蔑我家殿下。”
说着,便一鞭子扬了过去。
这样一鞭子,就算是个习武之人也未必能好受,更何况独孤凝一介弱女子。
独孤凝被打的倒在地上,连嘶吼都成了奢望,抬个头都觉得骨头要碎了,疼,太疼了,仿佛灵魂要和肉体分开。
一道血痕在独孤凝一身的素衣上显得格外诡异。
林媚儿不屑的看着独孤凝,心中却不禁想,如果现在的情况中,换成独孤素卿被她打了,那独孤素卿会怎么样?
大概是一声不吭的站起来,冷冷的说一句:“原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只是,她永远不会有机会跟独孤素卿对打的。
慕容毅枫掀起了车上的帘子,闻到了血腥味,嫌弃地皱了皱眉,道:“媚儿,谁叫你胡乱伤人的?”
林媚儿自知自己犯了错,也不辩解,站在旁边抱拳,道:“媚儿知错。”
慕容毅枫到底也不是真心要训斥林媚儿的。
看到了一旁连话也说不出来的独孤凝。慕容毅枫眼里流露出了一抹嫌弃,当初的独孤凝温柔可人,如今却是一副泼妇骂街的模样。
“郡主还是赶快回去吧,只要你日后好好听孤的话,孤总不会亏待了你,你放心,总有一天,孤还是会用到你的。”
听到慕容毅枫的话,独孤凝知道自己是走不了的,万般无奈却也只能妥协。
她不敢惹慕容毅枫,这个人跟独孤素卿一样让她不由得心生畏惧,实在可怕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