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下了一身湿淋淋的睡衣,穿上竹芸帮我准备的干净亵衣,还真别说这群人在我的教导下对于新鲜事物的接收能力还真强大,看到我这一身现代的美少女战士的无袖睡衣竟然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要是我这样子出现在金国的大街上,没有几分钟就会被人打死,原因要么是以为我中邪了,要么就是以妨碍风化罪把我拉去浸猪笼。
我躺在床上半天都没有一点睡意,这屋子我都实在是太熟悉了,不过这偏殿中的床铺我是实在有些睡不习惯,在我的主卧房中我的那一床被褥可是鹅身上最柔软部分的毛精心制作而成的,暖和、柔软,人一睡上就能去马上往下陷个几厘米,就仿佛是睡在云端一般。
那个触感我敢打包票就算是挑剔的豌豆公主睡在我的鹅绒被子上也会着迷的!不过不知道现在那鹅绒被子还在不在了?我都那么久不在了,看哥哥现在的样子大概已经十七八岁了吧,我离开的时候他不过才是一个五岁的奶娃娃而已,距离现在已经十多年了,我想该扔的也都差不多扔了吧!
睡不着啊,睡不着!我实在是太想念我的鹅绒被子了。
要不我到旁边的主卧房中看看,要是没有鹅绒被子的话那我就马上回来,要是有的话我就把那一床鹅绒被抱过来,然后早上的时候再把被子偷偷的送回去,我看了一眼门外,并没有侍卫在门口守着,就跟我以前一样,我以前不太习惯房中又不熟悉的人在,所以无论是太监还是侍卫没有我的吩咐都不可以进入鎏金斋。
说做就做,我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熟门熟路的往旁边的主殿走去。
夜风席席,吹在身上还是很惬意的,这鎏金斋我可是生活了五年,这里的每一个细缝旮旯我都了如指掌,就是闭着眼睛都可以畅行无阻。
经过中间那个小厨房后,时我就不由自主的想到当时我在这里初遇兔八哥的景象,实在是太爆笑了,不知道那只兔八哥怎么样了,我当初离开的时候把兔八哥留给了哥哥还真是个明确的决定,要不然他现在也也像我一样已经光荣牺牲了!
我一边想一边继续往前走,没有一会儿我就来到了我主卧室的门口。
我蹑手蹑脚的走进我原来的房间,红木书桌、雕花大床、南海珍珠串成的珠帘、天蚕丝织成的白色床帐、画着大片牡丹图案的巨大屏风,甚至连书桌上的摆设都和我走的时候一摸一样,在书桌的左上角放着一盆散发着香气的檀香。
我走进床铺,看到在我的大床上果然还是有着那铺的很整齐的鹅绒被子。我轻轻的伸进被子中抚摸着,果然这鹅绒被子是温热的,我以前的身体冷冰冰的以每次睡觉的时候都要拿热水袋把床铺焐热才能入睡,没想到十几年了这个房间没有人睡,但是还保持着这个习惯。
我在床前停留了一会,缓缓的走进窗台,果然在上面还放着几十盆的昙花,我还记得那次和哥哥看昙花的情景,那时候我不经意的感叹昙花一现,实在是太过短暂,我那时还跟哥哥说了一个关于昙花的传说,我那时说昙花是一个花神,她每天都开花,四季都很灿烂,她爱上了一个每天为她锄草的小伙子,后来玉帝知道了这件事情,就大发雷霆,要拆散鸳鸯。玉帝把花神贬为一生只能开一瞬间的花,不让她再和情郎相见,还把那个小伙子送去灵柩山出家,赐名韦陀,让他忘记前尘,忘记花神。可是花神却忘不了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她知道每年暮春时分,韦驼尊者都会上山采春露,为佛祖煎茶,就选在那个时候开花!希望能见韦陀尊者一面,就一次,一次就够了!遗憾的是,春去春来,花开花谢,韦陀还是不认得她。
呵呵~难道这世界上真的有未卜先知吗?我现在的情景跟我说的这个故事还满凑巧的,我换了一副身子,换了一副容貌,哥哥你还会记得我吗?
我记得那时你信誓旦旦的跟我说你绝对不会像韦陀尊者那样不认识昙花仙子的,如果我变了样子你还是会在第一眼认出我来的,难道这一切只是你年少无知的承诺吗?胸口有些发闷,眼睛有些酸涩。
不自禁的自我嘲笑了一下,金宝贝你赶什么潮流,自导自演什么琼瑶剧啊!这一切不是你造成的吗?是你自己不告诉哥哥你的真实身份的啊?要是你现在告诉哥哥你就是他的妹妹金宝贝的话,我敢打包票他还是会待你如珍宝的。只不过他应该会很失望吧?
是懦弱还是自卑?我竟然面对哥哥没有勇气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在哥哥心目中的我应该是俏皮可爱、古灵精怪的。他的妹妹也许不一定要天资国色,倾国倾城,但是也应该是小家碧玉,容貌尚且能够入眼吧,我看了一眼镜子中的自己,绝对超尺寸的大饼脸,由于青春痘而留下的满脸的痘疤,那杂乱的眉毛,绿豆眼、塌鼻子、一张血盆大口,还有那一身油腻腻的肥肉。
有时候就连我看到这样的自己都会吓一大跳,我是在不敢想像,要是我告诉哥哥我就是他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妹妹时他眼中会出现什么神色,要是有一丝半点鄙视或者同情的眼神的话我一定会受不了的。虽然我从小到大从无数人的眼中见到这样的神情,但是我完全没有自信我能忍受的了哥哥眼中出现这样的表情。
眼睛起了雾气,鼻子酸涩,泪水不自主的沿着脸颊慢慢的滑落。哥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一定很辛苦吧?我回来了你知道吗?以后你都不会是一个人了!
正当我哭的稀里哗啦的时候,突然门外出现了脚步声,我赶忙用袖子擦了擦眼泪躲在床边的屏风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