璟玥十七年秋冷宫
剧情:我猛然揪起她的墨发,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端详着人,似笑非笑的道了句:“别来无恙啊,我尊贵的俪昭仪娘娘”箫九再访陶皙然二人真正结怨。
禧才人
宫里的戏码唱得可比台下的咿呀之语好上太多,早些时候便让安玉抱了荣裕去景阳拜会王后,找了淑安和高琼玩乐,自己却是领着安柠来了畅音阁。
示意安柠让她们唱一出赵氏孤儿,脑海中却在想着先前去冷宫陶俪说的事情到底有几成可行,正巧上面唱到赵氏一家三百口诛杀后,民间医生程婴把赵氏孤儿藏在药箱里,企图带出宫外,被守门将军韩厥搜出的情节了,倒教萧氏又想及荣裕和晏绥,便也不听那韩阙是如何深明大义,为赵氏留下唯一的血脉放走了程婴和赵氏孤儿,自己拔剑自刎,起身往冷宫处去了。
路上心中思量几变,最终还是定了心思,迈步进了冷宫,直往她所居之地去,示意宫娥推门,自己进去,唇畔的笑带出几分不明的意味,靠近她,我猛然揪起她的墨发,深邃的眸子居高临下的端详着人,似笑非笑的道了句:“别来无恙啊,我尊贵的俪昭仪娘娘”
又低头在她耳畔续言“娘娘上次的故事讲得好,可莫是狗尾续貂,失了意思。”
俪昭仪
我嘴里哼着黄梅戏的调子,三指捏着拧成一丝线,眼神跟着去,顺便就瞧见了门口的萧氏。
咦了声,心下不算疑惑,但掐指日子似乎也没过多久,如今这种时刻,她来做什么?
打出头时,陶氏想靠着嘴甜搏得人好感,结果反倒是被明朝暗讽一波,之后一见面可少不了几句挖苦,如今更加好了,上来已经连阴阳怪气这一步都省去了。
实实在在是没意料到来人竟如此嚣张,感觉到疼痛的同时又被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试图起身与她保持开距离,发根的刺痛更让无所适从,一时间竟挣脱不了。
只抬手钳住他手腕,抬眸看她,乌眸微眯,面色不善。
“当日才人二话不说那一走是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么多日都没动静。我还以为今日您大驾光临是有何指教,该让我虚心接受的。”
冷哼一声,与她对视
“没想到一相见便是如此一份大礼。看来这份指点的分量,还真不小。”
禧才人
腕上受力,便松了一些,尔后直起身子,依旧是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正巧她抬眸,二人视线便是相遇了。
将她面色不善看在眼里,却只低低笑了两声儿“您说话是个有意思的。”
又俯身,脸低三分,鼻尖险些触及她玉容“萧氏那有得本事指点消息灵通的昭仪娘娘?”
随即松手,一扫外面,安柠便是知意将一众奴仆都遣下去了,后又看向她身侧的乌渠。
待这屋内只剩下了她同萧氏两个人,于椅子上坐下“娘娘要的指点,萧氏没有,不过倒是有篇从王后哪里听来的故事可以讲给娘娘听听,容娘娘打发冷宫无趣。”
尔后字字句句都是意有所指“天源山十里桃林有雪狐一族,其中一狐受财主恩惠,不料日渐长成却是化了人形魅惑财主之子,财主欲屠,不料其又是三心二意投于地主门下,碍于地主之势,屠狐不行。可不知是否因着其心性有损之故,不出几年地主得子,其狐竟是又念旧情,背着地主伤其子嗣。”
言至此,抬眸看她“这故事有趣,可却是差了些情节的,萧氏不敢打扰王后,便念着娘娘的故事亦讲得有趣的,故而烦请娘娘替萧氏续个下文如何?”
俪昭仪
我心底里啐了她一口,无力感与不甘油然而生,凭什么如今是她
,一切事由都不及她半分,结果事事都是她被嘲讽,被利用,最后被丢弃。却又提不起半分怒火,因为如今的局势全然是由于陶氏的无能。
我下意识想要逃避她的触碰,冰凉的指甲好似刀子,不算美好的回忆再度应上心头,强忍者恶心没有动作,直到她松开手,才发疯式得狠狠推上人一把,浑身透着戾气,冷冷得看着她。
默认了她让乌渠出去的指令,再强迫自己仔细听人语。
既然提到王后,那就是与出冷宫之路有关的,既然有关...那不论如何,我都该认真听,认真答。
反客为主一词,萧九真是体现的淋漓尽致。
心下暗讽自己一句,但也没空讲究那份可笑得自尊。
“您既然那么会讲故事,应该也晓得杀鸡儆猴?把它变成——”
似乎是在想合适的词。
“人尽皆知的狐狸精,害人精。无论是财主还是地主,都是可怜的受害者。”
“甚至在故事以皆大欢喜结尾之后,财主大可嘲笑地主,养了个,白眼狼。”
禧才人
听她一番话,只觉得大失所望,又想及先前她如同孩子泄愤一般的那一推,便更觉得此人愚不可及,难以点化。
此种失望显于言表,便是萧氏慢慢摇头“娘娘先前的故事分明讲得不错,怎么而今这下文续的却是如此不堪?”
一瞬间觉得是不是自己看错了人,她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聪明,机关算尽,而只是恰逢其会,才赢得当初的宓俪情深和而今的漠北密函?
没有替她点明这故事里的人物都意喻何人,只是或许有一点不甘,便自己续上下文“财主势欲屠狐,奈何地主相护,若此狐不轨之心昭昭于地主,地主焉能留狐逍遥?财主因其旧事,自然也不会留它一命,二人共识,此狐自不会留。”
抬眸看她一眼“财主因地主之势而未动其狐,怎会行嘲笑之举伤二人情分?财主要的非是其狐名声坏于天下,而是屠狐,其行径败露,地主亦然。只是而今难在一点,此狐乃背着地主伤其子嗣。”
最后再尝试着点她一下“不知依娘娘所见,该如何让地主明其狐之不轨行径,助财主成屠狐之事?
俪昭仪
我听明白她的意思,不过是黎贵妃与秦王后,与上官才人的事情。终究还是自己入宫时日尚浅,在这些讲究资历的去算计旁人,与防止被旁人算计之间,相对之下我跟擅长后者。
“狡兔三窟,更何况狐狸,屠之更不易。民间惧怕鬼神精怪,观之,心慌意乱,保不齐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其实若论财主,谁晓得是否真心实意,而不是为了那一张皮子”
暗地里嘟囔一句这些人太过麻烦,为高权重,牵一动百,但随着她最后一句也有些反应过来了,扯了扯嘴角,面无表情。
“您只让我续个下文,可未曾说过要连细情一齐补了。若我将其皆补充全了,还要写者作甚?”
“况且,既然是您从王后那儿听来的,想必王后是已有自己的考量。戏班子缺人我还有法子,但若要我填故事,陶氏无能,还请你另请高见。”
禧才人
观她前番作态,言之凿凿拿上官抵过,还费了心思请萧氏冷宫一见,而今萧氏心情好,替她指条明路,她却又是装聋作哑之姿。
萧氏本就不是一个好性子,可还没有这般上门替人出主意却被拒的时候。面上没显露什么,只是右手搭上左腕,轻轻转动着腕上的玉镯子“狡兔三窟,可若是财主地主合力,便是狡狐十窟,也难留性命。恐生民怨?若其狐妖邪,屠狐便成天下之势,其时民心所向,民怨何生?”
抬眸看她,唇畔勾出笑意“狐既亡,便是地主心疑,狐冤不可诉,事成定局,可不改。”
再诉财主“以已之心推人之腹,狐媚少主,何以留?皮既珍贵,不妨成利以择刃伤狐?”
再聆后语,知此事不成,却也不妨萧氏讥讽一二“娘娘伶牙俐齿,怎的连个故事也说不好?萧氏倒是不知,娘娘这才艺竟是要在戏台子上才能展现一二。”
停了手上动作,眸中狠戾之色一闪而过,语调平缓“只是而今还有一事辛苦娘娘。”微顿续言“娘娘也道萧氏跋扈名声在外,今日萧氏携怒而来,若是安然无事,怕是坠了名声,难慑宵小,望娘娘体谅。”
扬声儿唤了安柠进来,她便带了几个粗使奴仆防止陶氏突然动作,抬手取下发间一只发钗递给安柠,却是冲陶氏道一句“娘娘忍着点。莫是坏了福云同禧姝的情分。”
安柠素来知意,接过发钗,便上前往她手上狠狠划了几道,又扬起在她面上一划,尔后回了自己身边站好。
遂起身“娘娘想要的戏台子,萧氏定然想法子给您搭一个。”便领着安柠她们走了。
俪昭仪
当年入宫后,自己曾多方打听过这位萧禧,几入冷宫后拜入王后麾下,又生那十二皇子,人的确是个老人了。这皇宫里,喜新厌旧比比皆是,她又算什么?
打了哈欠,装了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萧禧话里的地主与财主是谁,自己不是不知。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的样子,不一定每个人都可以做出精髓。自己从不愿意做“聪明”的人,比自己聪明的人大有人在,没有一定势力,比别人聪明可不一定是好事。
完美装出自己在听故事的样子,拍手而笑,笑她故事讲的真好,实则讽刺她。黎贵妃和王后是两个不一样的人,做事上也大有不同,萧禧有胆猜测,也是真有意思。摩挲两下手指,忽而出手掐人脖子笑着迎合她道:“本宫也是不知,禧才人讲故事也会变味,难怪禧才人几进几出,至今不死,原来全靠了这张嘴。”
已猜到她今日做法,没想到却来的这么快,脸上痛如何,不过是几道疤痕。挂了挂三分笑意,随人上前,用臂膀推开奴,将萧氏拉到面前,拔了头上钗,刺入萧氏下颚,自下而上划直嘴角,自己的笑意里含了几分阴狠:“本宫未入宫前听闻十公主六岁时与那太医家嚣张庶小姐打架,最后那庶小姐落得了这样疤痕,京城嘘唏一片,今日这疤本宫赏你,就应你那句莫坏了福云同禧姝的情分。”推人出门吩咐乌渠道:“好生送才人出去,莫让她对这冷宫留恋,再一次进来,让那十二皇子叫别人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