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意识星空固然没有最开始时候亮堂，但是巨怪胃液提取物的药力并没有完全消耗掉，整个意识星空还是有一些蒙蒙的光亮。这些光亮还在以难以察觉的速度变暗。
正如某个晶壁系里流传着“来都来了”、“大过年的”、“还是孩子”、“给个面子”、“都不容易”，诸如此类的美妙借口，余泰这边也有近似的语境。这不，穷惯了的余泰可舍不得这点药力，又多花了点时间构建了一个次级水盾的星座出来。
余泰睁开双眼，有些疲惫但掩不住兴奋地出了一口气，随后站了起来，宣布晋升的成功结束。
少年们也都衷心的献上了祝福。
余泰在最初的兴奋喜悦过后，很快摆正了自己的心态，因为他知道虽然自己构建出四阶法术模型，稳定了意识星空，但是中级施法者的很多骚操作他暂时还用不来，仅仅凭借戏法进行模拟施法，固然得之灵活，却也失之威力。
在初级施法者的时候因为没有其他办法，所以将其作为常规施法手段，但是现在，只要给他一段时间好好打磨实力，戏法这个曾经对他很重要的法术将退居二线，成为一种补充手段。
少年们按照习俗，割下地底军队的耳朵作为证据，随后将尸体堆到一起，一把大火将恩怨了结。
走在路上，贝尔纳黛特突然跳下毛球，跑到余泰身边，小声嘀咕“豆芽儿，我总觉得这支地底军队有些不对。”
不对？当然不对。说白了，第二巫师纪元的中后期，主物质位面的地底世界就已经纳入到了王朝序列之中了。在皇帝们的规划中，地底世界最大的作用就是成为激励地表世界不断进步的那条鲶鱼。不定期发生的地底入侵会使地表世界保持警惕状态，不至于因为长期的和平生活失却了进取心和战斗力。同时地底世界的入侵也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物资的流通。
不过这条鲶鱼可不是给老百姓的，而是给领主们的。
每一次地底入侵都是新旧贵族交替的时候。能者上，庸者下。无法守护好自己领地的贵族领主会被褫夺爵位，有的更是直接被地底军队屠灭；而有在抵抗中能力突出的人便会被吸纳入贵族序列，有经营天赋的被授予领地，没有经营天赋的也会被帝国的军队聘用。
当然，一些老牌贵族，就算只是男爵爵位，也很难在这种入侵中被淘汰掉。
正如上文所说，地底入侵针对的是贵族领主而不是领地的平民。在战场上厮杀是允许的，攻城略地后的抢掠是允许的，但是屠杀平民是绝对不允许的。
地底军队要明确自己的定位，是鲶鱼，不是食人鱼。平民是生产的基础，是强者的来源，屠杀平民就等同于刨动王朝的根基，这是神级强者们万万不能允许的。
但是攻击后山村的地底军队的行为，已经远远超出了“击溃抵抗力量”、“掠夺物资”、“杀死少量不从者立威”的底线了。
在官方有意的遮掩之下。这种内幕消息只在那些年代久远的贵族家族家主中流传，即便有人察觉，在官方的干涉下也不会有学者将其写入书籍之中。贝尔纳黛特这种二代暂时不具备资格知道，但是这也不影响她本能地感觉，这次见到的地底入侵和之前在书上看到的有所差异。
余泰对这件事兴致寥寥，随便说了几句话把贝尔纳黛特打发了回去。
在晋升中级施法者的喜悦淡去之后，余泰的心又恢复了日常那种乌云遮蔽的状态。他只觉得自己的情绪莫名地有些烦躁。摸了摸汤圆，又挠了一会儿地狱犬大姐的下巴，余泰吐出一口郁气，在地狱犬大姐背上进入了冥想。
一行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太阳落山前赶到了江畔镇。
江畔镇看上去和主物质位面上其他无数个小镇一样，不过由于临江，所以农业更为兴盛一些，也靠水吃水地发展出了规模不小的渔业。余泰一行人到达江畔镇时正赶上一群渔夫拉着满满两车鲜鱼向镇子里走去。
萨米埃尔有些惊讶，小声和马尔顿说“嘿，木头，这天寒地冻的，他们哪来的鲜鱼？你看，那条鱼尾巴还在动呢！”
马尔顿一看，还真是，顿时也是生出了几分兴致。马尔顿虽然少言寡语，但是毕竟少年心性，便好奇上前拉住一个渔夫问道“大叔，江都冻上了，你们是怎么捕到鱼的呢？”
那渔夫一回头，看到小小的马尔顿肩上蹲着一个那么大的神骏铁鹰，又看后面的少年们，有的骑着身上燃着火的肥胖巨犬，有的坐在一人高的巨型鸡仔上，便知道对方是自己惹不起的人，脸上带着拘谨的笑容说“这位小少爷，虽然江冻上了，但是我们可以在江上凿冰窟窿。越是冬天封江的时候，那些鱼越肥越活，有时候刚把冰凿开，就有大鱼直接跳出来呢！”
旁边一张大方脸凑了过来，珀利阿斯前些年虽然走南闯北见了许多世面，但还真没注意过大冬天鱼是怎么捕上来的，便也问道“那大叔，我看你们也都不超过三阶，就算是凿冰也就能凿出一个个小窟窿，你们是怎么捕上来这么多鱼的呢？还是你们雇佣了中级职业者帮你们打开冰面了？”
那渔夫顿时有些尴尬地笑了“这位兄弟，我们老大哥是一个四阶的老兵，但是他也没能力打开大片冰面。其实我们都是用水磨工夫凿开一个个小冰窟窿，然后把渔网下下去，用长木棍把渔网在冰面顺着张开，最后等一天或是一天一夜，让力气大的一起收网就行了。”
没怎么关注过民生的少年们顿时觉得很神奇。
渔民们进镇之后珀利阿斯向镇子口守卫士兵出示了巨怪的耳朵，并且简要描述了后山村的情况。守卫震惊于情报的同时马上分出人手上报，没多久，消息就已经到了江畔镇镇长方鲫况的耳朵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