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淡淡的扫了一眼恭恭敬敬的经理,薄凉的目光冷如水,随即,看向施嫣然,一言不发。
但意思显而易见,让施嫣然来解释。
祝希艾靠着季承言的肩膀,当一个小透明。
“嫣然?”
经理看向施嫣然,眼底的探索很明显。
“经理,我……”
“我累了。”
然而,在施嫣然开口要解释的时候,祝希艾蓦地离开季承言的肩膀,淡漠的声音,夹杂着丝丝慵懒,伸手扯着季承言的袖子,偏头和经理微微颔首,拉着季承言就离开了。
季承言跟在祝希艾身后,在众人诧异的神色下离开。
上一秒还一脸冷冰冰的,这会儿却像个小本班一样,亦步亦骤的跟在祝希艾身后,而且还是被拽着袖子离开的。
施嫣然敛了敛眸色,眼底丝丝缕缕的复杂神色,让她整个看起来有些落寞。
经理看着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才看向施嫣然,低叹了口气,欲言又止的,沉默了一会儿,最终什么也没有说,转身离开。
祝希艾和季承言一走出机场,就有人等在门外。
“去公司。”
一上车,季承言便出声对着开车的人说道,同时抬手揉着祝希艾的发顶,偏头薄唇落在她的耳廓边上,柔声说道,“有一份紧急文件需要处理,先陪我回一趟公司?”
祝希艾懒懒的车窗上,对于头顶的那只手也不驱赶,闻言点头答应。
车厢里,一下子陷入沉默,安静得让祝希艾的睡意缓缓袭来,阖眸回想起施嫣然那张精致的脸庞,略带着委屈的楚楚可怜,让她心生厌烦,到底是真的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惦记,所以在施嫣然想要解释的时候,便拉着季承言离开了。
她承认,有那么一瞬间,她处在了施嫣然的下风。
思绪断断续续的,一会儿是施嫣然,一会儿是放空的状态,祝希艾抬手拍了一下自己嗯额头,下一秒就被人握住了手腕,睁开眼朝那只大手的主人看去,一脸的茫然,“怎么了?”
“已经很笨了,再拍,更蠢了。”
季承言这样说道。
祝希艾,“……”
她这是被赤裸裸的嫌弃了?
眨了眨眼,祝希艾扯了一个不屑的笑容,反击,“那我还想长高呢,季先生,下次不准再摸我的头。”
“季太太,你已经过了长高的年龄。”
季承言很不客气的把真相公布出来。
祝希艾轻咳了一声,瞪着季承言,心底一口气上不来,便开始重翻旧账,反正她还没有原谅季承言呢。
眼睛微眯,细细打量着季承言那张精致无瑕的容颜,嗤笑道,“季先生这是遇见更好的,嫌弃我这个糟糠之妻了?”
季承言拧眉,瞬间就领略了她话里的含义,不由脸色微沉,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祝希艾,薄唇微抿,良久溢出一声磁性至极的质问,“还在生气?”
“不敢。”
祝希艾哼了一声,明显是真的还在生气。
季承言无奈的叹了口气,也不讨论她哪里来的嫌弃她,先柔软了声音哄她,“季先生负荆请罪,嗯?”
“不采取任何原谅措施。”
祝希艾双手环胸,明明是季承言俯身凝视着她,却总有那么一种错觉,是她在居高临下的蔑视着季承言。
察觉到掌心了的手腕微微挣扎着离开,季承言垂眸看了一眼那白皙的手腕,抿唇忍住嘴角上扬的弧度,松开手,任由祝希艾一副冷漠的样子,也不再开口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眼底的神色,能融化寒冰。
祝希艾最受不了的就是季承言的这种能溺死人的眼神。
伸手,去捂住他的眼睛,一边霸道的命令着,“不许看我。”
季承言失笑,眼前一片黑暗,鼻尖却是属于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听着她略带愠怒的嗓音,抬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略带力道的压着自己的眼睛,顺势开口继续哄她,“美人在侧,自然要欣赏。”
祝希艾难得翻了个白眼,丝毫不顾自己的淑女形象,冷哼了一声,十足的痞气,“刀尖的蜂蜜,我才不吃。”
哄人失败,季承言只能将手收回来,任由祝希艾还捂着他的眼睛。
维持了这个动作好一会儿,祝希艾见司机回头,似乎有话要和季承言说,不禁脸色微微一红,连忙松开手,扯着季承言的面向司机。
“有事?”
季承言顷刻间的冷然,让司机顿了顿,心里有种区别对待的委屈,却是很冷静的询问,“季少,前方道路在维修,需要绕路……”
“嗯。”
季承言淡淡的应了一声,倒也没在意换路线的问题。
祝希艾重新坐回去,目光落在车外的风景,果然,每个国家的建筑各有风格,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国家,她竟是有些失神了。
当初,她一个人踏上这片与众不同的风土人情的地方,那陌生的面孔,仿佛都在嘲笑她被抛弃了,拉着行李箱,独自走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只有她一个不同,仿佛被黑暗的色彩笼罩着,被孤独吞噬,然后默默的害怕,恐惧。
现在,身边,有季承言的陪伴。
回眸,猝不及防的撞上季承言看过来的目光,眼底的情绪来不及收拾,一一被眼前的男人看在眼里,那一瞬间的脆弱,让祝希艾有些错愕,随即扬起一抹微笑,轻声道,“等你不忙了,陪我去学校走一走?”
季承言迟迟未应声。
祝希艾也没有生气,璀璨一笑,摇头道,“算了,那里的回忆只有学习的疲倦,还是去看一看风景吧。”
为了能让祝建元和张淑珍以她为骄傲,祝希艾真的刻苦的每天学习到凌晨,然后看着漆黑的房间,才发现,并没有人知道她曾经那么努力的要想得到别人的认可。
季承言伸手,温热的指腹落在祝希艾的眼睑上,微微用力摩挲着,让祝希艾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最终,季承言还是没有出口答应或者否决要陪同祝希艾回学校走一走的事。
办公室里,是简单大气的装修风格,祝希艾蹲在落地窗上,指尖轻抚着书架上的那株铜钱草,想起家里的钢琴架上也有这么一株,不由轻笑,回头看向正在认真工作的季承言,心底好似发现什么新大陆似的,很惊奇。
“在笑什么?”
笑声引得季承言抬头,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