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承言在商界是一个传奇,手段果决狠厉,做事从来不留一线,除非你是一个很不错的对手,否则在季承言眼里,都是不足为惧的。
想当初,他一个人只身离开季家,在季家暗中的打压下,依然能创建维高,并且犹如黑马一般,乘胜追击着,在不到短短的两年,就已经可以和泰豪媲美,而现在更是有远超泰豪的趋势。
可谁也想不到,一个在商界上高高在上的季少,此刻却在跟自己的妻子,求咬当中。
祝希艾风中凌乱了一番,终于愤愤的瞪了他一眼,手也不再捂着左肩还依稀有些疼痛的牙印,说了一句,“幼稚。”
她现在咬回去,后面还不知道这个男人会怎么对待她。
为了安全起见,她还是不要再去惹季承言的火了,承受不住。
季承言低笑,也没计较祝希艾吐槽他的话。
“温迪一个人在公司,会不会遭到张淑珍的刁难,爸爸现在昏迷不醒,按照张淑珍的性格,她肯定会去把所有的东西占为己有。”
从小,她就知道张淑珍特别的霸道,对于祝秒珊不利的,她每一件事都会斤斤计较。
那时候,以为是疼爱祝秒珊,现在看来,不过是怕自己抢走了属于祝秒珊的一切。
“区区一个张淑珍,温迪还没有放在眼里。”
季承言微微侧眸,看着祝希艾紧张的神情,一只手握着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牵住祝希艾放在膝盖上局促不安的手,安抚道,“温迪曾经只身赶赴美国谈一笔购销出错的合同,最后,她赢得毫无悬念。”
这么厉害的?
祝希艾暗暗赞叹了一句,要想从美国人的手里获取大部分的利益,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美国主宰阶层社会,霸权主义,尽管现在中国在崛起,甚至赶超,美国都会有意无意的打压一些从中国到国外做生意的人。
想不到温迪能在那些美国佬手里抢得先机,一举拿下合同的大头,祝希艾默默地回想了一下,温迪正在施展才华的时候,她好像正在学校里赖床不起,不想去上课而选择了逃课。
“在想什么?”
见祝希艾失神,季承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蓦然被拉回意识,祝希艾摇了摇头,眼珠往上瞧了瞧那只揉着她脑袋的大手,倏地双手抓住他的手,放在膝盖上,仔细的欣赏着那只手。
“季承言,你会弹钢琴吗?”
祝希艾一边问着,一边好喜欢的玩着季承言的手指。
而某个被玩手指的男人,闻声只是淡淡的偏头看了她一眼,随即又转回视线,清冷的嗓音低低的传来否决的声音,“不会。”
祝希艾蹙了蹙眉心,一脸的失望,“暴殄天物啊,这么好看的手,居然不会弹钢琴,我会耶,我可以教你,这样也不枉此生有了这么一双好看的手。”
“你要指教我钢琴?”
季承言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没说什么,反问了一句。
祝希艾点了点头,想着似乎哪里不对,连忙又摇了摇头,“不敢不敢,指教谈不上,就是想和你探讨一下,学钢琴的精髓。”
“言下之意,不是季夫人想教季某弹钢琴。”
季承言说出了自己的理解,轻缓的嗓音低醇犹如发酵的葡萄酒一样,醉人心魂。
“你说你不会的啊?”
祝希艾抬头,认真的看着季承言的侧脸。
“所以你要指教我。”
所以,这个话题,又转回了指教上。
祝希艾努努嘴,“你就当我指教吧,我学的还可以。”
“还可以是一个否决自己的答案,季夫人都不自信,怎么指教季某?”
鸡蛋里挑骨头,指的一定是季承言。
绕来绕去,不仅回到了指教上,甚至还把自己给坑了一顿,祝希艾松手,哼了一声,将季承言的手给推回去,随后双手抱胸,闭眼,不再和季承言搭话。
车厢里,一下子安静下来,静谧的空间里,只有两人清浅的呼吸声,车窗外的风声,轻抚着被打开一条细缝,像动听的风铃声一样,听着让人心里舒畅。
终于,车子在一座墓园停下。
祝希艾蓦地睁开眼睛,第一时间眺望着车外的风景,青绿的树丛,没有遍地的花团锦簇,清冷的就像被遗弃的世界,没有一点人气味。
季承言下车,绕到祝希艾的副驾驶边上,给她开了车门,俯身帮她解了安全带,这才双手扣住她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放柔了嗓音,说道,“如果还没有准备好,我们改日再来,不急于一时。”
祝希艾突然空洞的眼神,落进季承言深邃如潭的眸子里,仿佛迷路了一样,找不到出口。
“我想,看看她。”
小时候有多渴望被爱,现在就有多期待,知道自己母亲,长什么样子,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牵着我,我带你走。”
季承言伸手,不再主动牵住她的手,反而是停滞在半空,等着她伸出手,勇敢的迈开这一步,牵住自己。
祝希艾紧了紧指尖,终于牵住季承言的手,被带了下车,一步一步的往上走去,路过守墓的小房子,里面没有人出来询问,可季承言就好像来过一样,笔直的将她带到了一座墓前。
林韵之墓。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没有任何多余的描述,她的生平就好像刻意被人抹去了一般,就连丈夫几个字,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血缘的关系,祝希艾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黑白照,里面的女人留着长发,小笑的特别好看,眼里的柔情,是她一直渴望的母爱。
她一定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祝希艾这样想着,不由得笑了笑,上前,看着季承言帮她摆着的蜡烛和祭品,蹲下身,接过季承言准备燃烧的冥纸,打了打火机,小小的火苗接触到纸,一下子燃了起来。
“小时候,总是想要有个人夸夸我,疼疼我,可是怎么也得不到。”
她一边说着,一边烧着那些纸。
季承言跟在一旁蹲着,一只手揽着她的肩,无形的给她支持。
“你一定也想夸夸我的吧,只是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我从你的眼里,看到了最纯洁的宠爱。
祝希艾似乎是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总之都是一些没有规律的话。
而身边的季承言,在她最后的沉默时,说了一句,“您放心吧,我会保护她。”
转而看向祝希艾,问道,“你信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