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女人,我拿起了小本本记她,王总早上八点不到把我从床上挖起来,邀我共进早餐,跟我说七点到九点是最好的吃早餐的时候,春天是最好养精气神的时候,不然冬天容易宫寒,以后容易不孕不育,我连忙问她几点睡觉的,她说十点,可我两点睡的啊,女人。
我觉得被人说起晚是很尴尬的事情,因为我以前贪玩水,洗澡洗半天,我大嫂知道了,天天到处说我,小孩子谁不贪玩水啊。
我早起洗了个澡,因为我要给别人做塑形,也要给自己塑形的原因,我习惯早起洗澡,王总跟我说,空腹不能洗澡,吃完饭后半小时才能洗澡,我说我要上班呀,后知后觉这样会让人不舒服,下次直接应好就行,做不做就是我自己的事了。
不过她做的早餐是不错的,我夸她人长得漂亮,厨艺也好,她说了很多女人要会什么,美丽,魅力,上得厅堂下的厨房,自立自强,要有自己的事业,类似的话,虽然不痛不痒,但也还好吧。
给人按摩的时候,我那手劲是真狠,往死里按,我们谢总总是疼翻,我今天看到了她的手都青了,这女人为了瘦身比我还狠啊。
中午跟谢总王总一起吃饭,对比之下我就跟饿死鬼投胎一样,哗哗哗几下一大碗饭下去了,人家几根指头的饭细嚼慢咽的,都是我妈教的习惯,她怕我吃亏,从小就锻炼我吃饭,我夹菜比别人快和多,有时候哪怕我吃的慢,我也肯定吃的不少,我碗里经常堆着一大堆的菜,慢慢磨,其实我觉得我今天挺优雅的。
饭桌上各个都在讲认识是前世有缘,我眯着眼睛笑笑的跟谢总说“我看到你就觉得特别亲切,我们上辈子应该认识”,她说说不定上辈子是我妈,我就没说话了,我不知道说什么好,我心里想,我妈光辉伟大,你比不了,我只是拍马屁顺嘴,我知道你也是顺嘴回的。我当然知道这是玩笑,我只是不知道怎么接话,当时心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
谢总那天叫我加她微信,我加了好友都没关心慰问一下她,压根儿没理她,那是工作号,我都没怎么上线。
他们昨晚一男一女睡店里,一人一个房间,谢总再三嘱咐我安排好他们的住宿,饮食和洗浴,我给他们准备被子的时候,只有一床被子,我跟闵总的妹妹说了我的顾虑,我说没有被子了,那是谢总的客人,谢总挺重视他们的,我准备把我的被子给他们盖,我多盖几床薄的毯子就行,她一听就翻身起来了,说我们是先来的,讲究先来后到,我们也是一个项目暂时调过来的,过两天就要走了,为什么要委屈自己,要盖毯子也是他们盖。
我们就一起去仓库找了一床被子出来给他们送过去,我们毕竟也只是暂时调过来的,按理不能翻人家的仓库的,我还是很感激她的。
我也知道我很懦弱,我一直跟自己说这是谦让,吃亏是福,还是祝我好运吧。
我在矫正我的背,我驼背,骨头都变形了。
下午上班,同事说王总大清早给她按摩,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捏醒了,捏中指指头。
我每次给谢总疏通手臂经络的时候,谢总痛到忍不了了都说:我车上有块石头,下次我给你带来,到时候你慢慢推。
可她每次都没带来,我以为什么宝贝石头呢,后来忍不住好奇问她,她说她自己捡的,自己捡的,自己捡的……
她那么有钱,还捡什么石头,我以为很名贵,还想见识一下。
后来她说,那块石头是火山石,可以暖宫,真的吗?自己发热吗?
你想象一下我现在瘪嘴嘴的表情,她说放微波炉里转一下,再放肚子上暖宫,这是什么神奇操作?我也捡块石头去,回头拍马屁:谢总,我向你学习,捡了块石头,瞧,还真好用,我们说不定真有母女相,英雄所见略同啊。
下午的时候,我和谢总又坐一块,是我说“快来快来,和你呆一块我就觉得舒服,我可喜欢你了”,她又说起我前世可能真是她家宝贝,行吧,我考虑一下认她做干妈的可行性,有个有钱的干妈有什么不好的。
回头她又要吹牛:有次我们合作商派来两个小姑娘,有一个小姑娘说和我坐一块儿觉得舒服,开心,可黏我了,我们有可能是前世母女,不然怎么这么带缘呢?要相信缘分这种事情……
带缘是肯定有的,我说的所谓舒服的感觉不好说,没那么好的关系,你知道的,我们是有利益关系的。
而她确实很好相处,眼神也确实和医生相像,那种透明,清澈不犀利,不是单双眼皮的区别,是眼珠骨碌碌的感觉,她眼睛挺大的,纹了眼线六七年了。
眼神,是一种神采的感觉,是灵魂,不是肉体。
最近为了那个跑步机经济紧张,想买的刮痧板也不买了,太贵了,我真去捡块石头来吧。
每次点外卖都挺贵的,我今天在店里的厨房做了蛋炒饭,油爆起来的时候,炸的我都懵了,油烟机忘了开,盐忘了放,寡淡无味,油烟味还呛人,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炒完菜了,直接开了排风扇,我就出去吃了。
鸡蛋烧焦了,我还是吃下去了,你不知道多难吃。
后来谢总叫我去吃饭,我说我做了蛋炒饭,我吃了,她的胖手掌轻轻拂过我的脸庞,她是个有福气的人,手掌都是肉,可能当老板的都有个特征吧,我们大老板赖总是断掌,手掌心有一根线分割开了那只手。
补充一点,我们赖总以前卖内衣的,一个男的卖内衣,他还讲了他的经历,可笑死人了,他说他以前觉得很尴尬,后来他想,也许人家想他是一个好男人给老婆买内衣也未可知呢,这么一想,他就宽慰许多了。
他说他有过如此尴尬的卖内衣经历,以后还有什么卖不了的,推广不了的呢?是的。
晚上谢总走的时候,叫小闵锁门,她今天问了我姓什么,可她又忘记我姓什么了,她都不知道我叫什么。
小闵在打游戏,我出去回她话,她嘱咐我记得锁好门,我说好,那会儿我在贴面膜,叫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她还是不放心,就让王总公司的一个男伙伴去锁了门,我后来去检查了门锁,心里还是有些失落的,唯一不失落的就是她虽然活的迷迷糊糊但也还算是个谨慎的人,不过她对于我当时敷面膜,不去锁门的那种不放心,我感觉到了是有意见的,她觉得她叫不动我。
我是个作家,潜伏在一个行业,记录每天的工作和学习,作为将来的写作素材。
谢总兴许是因为我拍马屁好听的缘故,常常会走到我身边来,我却总是不冷不热的性子,虽然我说话很好听,让她很喜欢,但是我很少说话,我不知道怎么跟她聊天,我知道她很随和,聊什么都可以,但是我不会聊天,我在人家面前,通常给人一种没法沟通很无力的感觉,我接不下话,我一直走不出来。
她发现和我聊不开,我不会说话,她就会离开,其实我想说,您挺好的,是我的原因,不能让您在听我奉承你的时候还和您一直保持着愉悦轻松的聊天。她是个很好的人,她从来都没有错。
要不这样,我还有两天时间待在这里,如果再谈到我俩是前世是母女,那我顺杆子往上爬,跟她说:既然我们这么有缘,那我们这辈子再做个母女吧,我叫你干妈,怎么样?
我这人有时候是有点人格分裂啊,但是心不坏的。
她是个官太太,她会觉得我不配而拒绝,还是会觉得我乱说话,太过失礼?还是会怎么样?
反正如果她接受了,我也是不吃亏的。
她虽然年纪大了,但是她是个很好的人,让人很想靠近,这是真的。随和,脾气好,阳光,大度,肯吃亏,想像她那样。
人少的时候说,最好你们2个人的时候。
我来这里出差十天,后天就要走了,以后有机会相遇,恐怕很少相见。
一开始我来这里的时候,她还总是翻我白眼,可能我说话太智障吧。
我这么一搞,不丢人吧?
我喜欢她这个人,和成为她女儿并没有联系,我也想攀高枝,我说我俩有缘,拉缘分吧,全怪缘分身上去吧,这理由有点牵强,不过她那么信佛一个人,也未尝不可。
我再组织一次语言,如果有机会,她又扯我是她前世女儿,我这么说不丢人吧?事不过三,第三次就看机缘了嘛,如果上天都觉得我俩有缘,那再做个母女又何妨?
既然我们这么有缘分,要不再续前缘,再做你的女儿,我叫你干妈,怎么样?
捏,中指指头妇科病,婚指指头助睡眠。
我同事问我,回去老板问我们出差学到了什么,我们怎么说,我记性也不好啊,我问她她还记得什么,她也是懵的,我想了想翻我这些天写的书,挑出学习的专业知识,整理好发给她。
由此看来写日记还是有点用的,你看,我这人废话很多,总不能让我憋着吧,我不是想和人倾诉什么,我就是想写,却不想和人探讨,我并不是和你商量什么,我写下来要么是已成定局,要么有这个打算,但你不是适合商量的人。
我这人事太多了,光讲我自己,几天几夜也说不完,让我不对着这本书脱稿讲,我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我连今天吃了什么都不记得的人。
这怎么像西游记里八戒说的:师傅问我石头山里有什么,我该怎么说呢,我就说有石头大王,口可吞天,师傅,我们回去吧,我想回高老庄娶翠花,你回女儿国找国王做个逍遥皇帝不好吗?猴哥,水帘洞洞天福地,娶个母猴子不好吗?还有,沙师弟,流沙河吃人,他不香吗?你现在出家,多久没吃肉了,你还记得吗?
那天王总在,我顾及谢总的面子,没有推疼她,那是我唯一一次把力度放轻,我不想让王总添油加醋说我们产品不好,看到我搞疼她,她肯定会极力忍住,她的形象也挺重要的,单独的时候怎么搞都可以,单独的时候我什么态度都可以,人家不会信一个人说我做了什么,我多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