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饱喝足，白十九习惯性的神识覆盖酒楼，形形色色尽收眼底。
哎呀，这盘菜没见过！闻着味儿真香！下次一定点。
华伯看到他闭目不动，就知道他又神识外放，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只得提高警惕为他护法。
神识扫过三楼的一个雅间。
里面坐着四个身着小分脉山内门弟子服饰的青年。
白十九特别注意起来。
四人满桌的灵食巳经用了大半，此时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
“我们怎么没赶上啊？”
“还不是你！一定要去多管闲事……”
“我们脉主法驾来的也是突然，不过我发了传讯符问过商会的余师弟。还是有机会可以去参见一下。”
白十九见提到自己更加竖起耳朵，仔细倾听。
“听闻我们的脉主，一日之内凝脉三重，秘境三日修炼，凝脉大圆满！”
“说什么也要去，沾沾仙气。你说是不是，大师兄。”
“提起这事就想起拜山时候，那群叛逆……”被称为大师兄的青年，愤愤不平说道：“原该诛杀了他们！”
“哼，马氏那一族和几个沿海的分宗，鼠目寸光真是悖逆！”
“听说现在他们也不好过。”
“松师弟，怎么说？”
“海族那边闹得很凶，整片整片的屠村食人。听说还有几个小世家被灭门的……啧啧。”
“我也听说了，沿海凡人，死伤惨重！”
“世家、分宗也混乱不堪。具都袖手旁观，更有甚者还有趁火打劫的。”
“还好我们小分脉山几个沿海的分宗，世家都脱离了出去，我们也省得麻烦……”
听到这里，白十九收回神识。纤细的眉毛皱在一起。
转头看向身旁瞌目静坐的华伯。
感应到白十九望向自己，他微微抬起眼皮，淡淡说道：“脉主神游归来了？又见到了几个好菜？”
“华爷爷，海族现在在扰乱沿海吗？”
听他问的严肃，华伯心中惊愕。
“是的，脉主。”
“为什么仙宗不阻止他们？”
“那是沿海各家的事情，我们小分脉山在沿海没有利益……”华伯漠然的说。
这就是修士对凡人的方式吧……
白十九心中有隐隐的怒火。
对于修士而言，凡人只是一种利益和资源，是高高在上的修士们圈养的羔羊。在利益的权衡下是可以被牺牲和交换的。
这对于从小生活在洐虚洞天中的人来说，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是习以为常司空见惯。
然而对于从小生活在凡人之中的白十九来说，他有些愤怒！
愤怒于这种漠视和习惯。
华伯看着小娃娃沉默下来，不像刚才那样开心快乐。
老人精也似的华伯，猜到他可能听到了关于海族屠戮凡人的一些消息。
联想小十九来自洞天之外的凡间，当下心下了了。如此心情不愉也是必然，物伤其类吧……
白十九抱起依偎在他腿边的白驷，放在膝上，把脸埋在它柔软的鬃毛里……
好想好想娘亲，好想好想父亲……好想好想小初！
眼眶有些红了，眼泪不禁“扑簌簌”地滴落下来，沾湿了白驷的鬃毛。
白驷不知道少爷为什么突然哭起来？一动也不敢动，只是乖乖地趴着。
华伯看着小十九稚嫩的肩膀微微颤动。心中叹息一声，毕竟只有六岁，还是个小娃娃……
平时表现得再坚强，还是会想家想父母。伸出手来略微犹豫，停了片刻又收了回去。
……总是要自己扛过去的。
此时，白十九如果抬起头来，一定会看到华伯满眼的怜惜慈爱。
……
“怎么！你们聚云山还想在汇灵城称王称霸不成？”一声怒吼从酒楼外传进来。
“聚云山和通华山的又怼上了！”
“不服气！就是看你们通华山的软蛋不顺眼。”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说道。
“想和我们聚云山大师兄别苗头！你们是不是想多了？”这个话音刚落就传来一片哄笑。
“明明那飞剑是我们师兄先看上的！”一个女声略带沙哑的响起来。
听到外面吵的热闹，白十九抬手给自己施了个辟尘术，把泪水一扫而空。只有红红的眼圈还挂在脸上。
他不好意思地扭头望向窗外。
不让华伯看到他的脸。
“华爷爷，他们这是闹哪样啊？”欲盖弥彰的假装问华伯。
华伯嘴角快速地微微一弯，就又收了起来。依然是那幅生人勿近的表情。
“聚云山、通华山素来不睦，门下弟子时常相互生事。比斗时杀伤人命也不在少数。”华伯居高临下冷漠的看着下面两伙人。
两脉更深层次的争斗，源于宗主之位……
两家脉主修为相近，均是不甘居于人下之辈。又各有一位长老支持，数百年来相斗不休。
这也是洐虚仙宗目前迟迟没有宗主继位的原因之一。
眼看下面双方都取出法器，马上就要动手的节奏。
“各位师兄，师弟还是将法器都收起来吧。”
汇灵山的三个执事弟子分开围观的人群，站在双方之间。
“你们汇灵山的，也要插手吗？”聚云山领头的男弟子沉声喝道。
“你们双方要比斗自去比斗台上去较量。今日小分脉山脉主法驾莅临汇灵城，在城中这样吵闹殴斗，必令脉主不喜！”
那汇灵山的弟子扯虎皮当大旗，还真是喝住了两脉人马。
两伙人收起法器推推搡搡向城中的比斗台去了。
“华爷爷，我们也去比斗台看看。”
“是，脉主。”
……
比斗台下两脉弟子各有十多男男女女，双方对峙，泾渭分明。
前来围观的则另外站了一群，三三两两交头接耳，轻声议论着。
聚云山的领头男弟子，站在本脉弟子之前，手持一具梭形法器。昂首挺胸，睥睨之态溢于言表。
“吴开云，说吧，怎么比？”
“是通华山的吴开云——通华山新一辈弟子中排名第二的。”围观的人群中有一人低声说。
“这边可是聚云山的大师兄！吴开云难了……”有人不屑地回应。
“这也难说，且看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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