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小主公不做“豚犬”,诸公面面相觑,不知所云。因为这个词还是曹公提出,刘琮他小老人家的专利呢!此时还未形成。
谁叫你做豚犬啦?
我们刚才叫他做豚犬了吗?
看看诸位的表情,刘琮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紧补充说:我不投降!
“不投降?那么请主公说出理由!我们是议论生死存亡的大事,不是小孩耍横过家家!”蒯越说。
“对!我们身为荆州表率,一言一行都代表荆州百万子民的利益!”王粲说。他个子最矮,气焰也最嚣张,没有脖子的大脸盆直视房顶,仿佛所有人都没看在眼里。刘琮真想冲下去给他一巴掌,告诉他天下谁才是老大。
但他不能:父亲新丧,留下他们孤儿寡母,势单力孤。人家不欺负他,那才是咄咄怪事呢!
刘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地说:“袁绍灭公孙瓒时,公孙瓒投降了吗?曹操灭袁绍时,袁绍投降了吗?我刘琮年龄虽小,却也懂得什么叫大义!堂下滚滚诸公都是才华卓绝之辈,懂得惜身,自然可以暮楚朝秦。我不同!我知道自己代表的是什么!我不能让先死辈笑话我是贪生怕死!”
这话说的有些重啦。堂下蒯氏兄弟,王粲等辈的脸由白转红,红又转青,羞惭无形。黙黙朝上一拱手,不岔的走了。君龙无首,诸位也依样画葫芦,一个个告辞而去。只有蔡瑁自肆姻亲,赖着不走。蔡瑁不走,一对油盐坛子的张允自然也在。
蔡瑁义正辞严地说:“主公,你刚才的话太过了!应该立即向诸位赔礼道歉,以挽回颓势?”
“什么颓势?”刘琮余怒未息:“你们眼里只有自己的利益,哪里有什么主公!”
“此话怎讲?”张允来帮腔:“我们保证的是荆州不被战火涂炭,请位也可以保全地位,两全其美,有何不可?难道你想面南背北不成?荆州乃四战之地,强敌环伺,做人须审时度势,不能意气用事啊!”
不被战火涂炭?那是不可能的事!刘琮作为现代人,未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他冷冷的对二位说:“我不阻断诸公发财!要投尽管去投!但我刘氏不能,我刘氏是要脸的!”
我们不要脸吗?蔡瑁气冲斗牛。刘琮这孩子平时非常乖巧,没想到才扶上台,就变得蛮不讲理啦!”早知如此,当时就不应该扶你上位!“
“你们现在也可以变卦!”刘琮一点都不想当什么荆州牧。如果当个闲官野吏啥的,至少可以保全性命是不!
“琮儿,你说的什么话!”她娘再也看不下去了,斥责道。
“母亲!你明白吗:如果当初没当上这草头王,我们还能苟全性命于乱世。现在的所谓荆州牧就是曹阿瞒的眼中刺,心中病,非得除之而后快,不管我们投不投降!”
蔡氏见识浅陋,除了往上爬,什么都不懂。根本不懂得出沿的椽子先烂这个最普通的道理!听着儿子的话,吓得一愣一愣地,半天接不上话。
蔡瑁也不懂侄儿的缪论,坚持道:”只要你投降,我以人格担保,不但能保住性命,还能升官发财!“
“你担保?”刘琮笑啦:“你在人家眼里什么都不是!”
“怎么不是?”蔡瑁也急啦:“我告诉你,人家许诺我一个水军都督!”
“啊!”刘琮冷笑:“原来你们早就暗通款曲啦?”
“没有!”蔡瑁自知失言,解释道:“荆州这个地,他就是死地。南有孙氏,北有曹操,中里还有个刘备虎视眈眈!兵不勘战,无险可守!除了投降,我们无路可走!”
“好啦!”刘琮也不想多说:“容我三思!”
“你虚岁才十三,不懂这世间险恶!”蔡瑁依然不放心。
“要不,您来?”刘琮气道:“我可以让位给你!“
蔡瑁心里虽然觊觎,此刻也知道是个烫手山芋,忙让手不跌:“你想,你想。”退了出去。
总算清静下来了。刚才信息量太大,搞得他头昏脑胀,真的不知所措。这会没外人,刘琮瘫在帅椅里,双眼望顶,迅速的开动脑筋,希望想一个万全之策:既能保自己的小命不被玩完,又可以不用投降。在他的记忆里,好象刘琮即使投降,也被玩完。所以玩完也不能投降的!这是底线。
“拿酒来!”刘大哈心一烦躁,就想起杜康来,不自觉的咕噜一句。
那个叫王威的就在门口伺候着,听得吩咐,马上端进来酒杯酒具。刘大哈也不答话,端起就喝。
刚进嘴巴,就觉得不对,忍不住马上吐了出来:“我呸!这叫酒吗?白开水加点怪味?”
王威嘻皮笑脸的道:“这可不就是酒吗!主公您从来没喝过,自然不知道酒是啥味。”
“我没喝过?”刘大哈忍不住得瑟:“我喝酒的时候,你他妈还不知在哪里和尿泥巴呢!”
“您…您比我小!”王威还是一副欠揍样。
对!刘大哈气得摔了自己一个嘴巴:心中一松,狐狸尾巴就露出来了。好在这家伙智商不高,否则还不好对咐了。
刘琮静下心来,掇着咽喉喝了一口:也不是难进嘴,就是太淡。也许喝着喝着就顺手了。
酒一进嘴,脑子顿时空灵起来,想出一个问题:“王威,刚才议事厅里,有黄忠吗?”
王威笑回:“主公,您又狂我。黄忠他是武将!”
“武将怎么了?”假刘琮是真不知道。
“先主规定:武将是不准进议事厅的。”
我草,还有这么奇葩的规定吗?难怪刘荆州手下沒几个成名的武将,感情看不起人家!你看不起人家,人家自然羞于为你卖命。
“现在黄将军在哪里?”刘琮心中暗惊,有点迫不及待了:如果没有武将,还打个屁仗啊!
“听说他准备随韩嵩下长沙的,估计现在还在城里。”
“快快…快去请!”刘琮急得有点语无伦次:“一定要请回来!”
王威走了以后,刘琮心下忐忑,也不知道黄忠能不能请回来。他那个便宜父亲不喜欢武将,做儿子的现在才知道,是不是有点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