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篱心下一惊,东方琉璃神色平静,他看不出东方琉璃的心思:“不知属下可是做错了什么,小主竟不要属下了。”
恭敬而平静的说着自己的疑惑,心内疑惑却不慌乱。
“东篱,自你跟随我也有些年头了。你出身名门,虽一时落魄,沦为我东方琉璃的属下,可我自始也未将你当做下人看待。自你来这桃花堡,我东方琉璃,大堡主东方瑾以及这堡里众人可有亏待与你。”平静的声音在东篱耳边响起,东篱轻蹙眉头,思索一番,自己最近,莫不是做了什么事,惹得这小姑奶奶不高兴,不知东方琉璃今日是怎么了。
“小主和堡主待属下恩重如山,虽堡主允诺,属下待小主十八岁之后便还属下自由,但属下早已经把桃花堡当成自己的家,待得大仇得报,属下愿一生守护我桃花堡。忠于桃花堡。不管属下做错了什么,小主尽管处罚属下便是,属下绝无怨言,但请小主不要轻易说让属下离开桃花堡的话。”东篱铿锵有力的说道,这是他的心声,在桃花堡的这些年他才知道什么是活着,什么是生活,是桃花堡给了他重生。
东方琉璃站起身,走近躬身的东篱,伸出双手将东篱扶起看着东篱的眼睛道:“东篱,你很好,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一直以来,你虽是我的属下,我却把你当做大哥。今日起你不再是我的属下,你自由了。”
“小主。”东篱神情复杂的看着东方琉璃,不知道这丫头想做什么,但他知道她说的他自由了是认真的,这话没有让他高兴,反而怅然若失,竟有了一种若无根浮萍的感觉,这自由他宁愿不要。
“小主,你这是给属下自由吗?这自由属下可不可以不要。”东篱苦涩的说道,想到要离开桃花堡,离开东方琉璃,心里竟难以自持。
“玉家公子,怎么?给你自由你还不要?是担心离开桃花堡便报不了仇吗?”东方琉璃戏谑一笑,双手环臂说道。
“小主,我东篱不要这自由只是因为舍不得,仇我自己能报,请小主不要如此揣度属下之心。既然如此,我玉东篱离开便是,经手之事还望小主派人与我交接。”东篱愤然转身,心却在此时抽痛。这些年在东方堡主的帮助下,自己已经不是当初被买卖的奴隶了,以他今天的能力,报仇并非难事,而且经过筹划,他身在南离的仇人一家已是网中鱼,瓮中鳖,他随时可以收网报仇,让仇人活着只是想让仇人在煎熬中死去。
“玉公子不必急着离去,玉公子为人我东方琉璃自是知道。刚才所言莽撞了,还望公子原谅。如今公子已然是自由身了,还请公子应允我一件事情。”收起自己戏谑的笑容,看目的达到,东方琉璃换了称呼,拿出东篱的卖身契当着动力的面撕碎。看着撕碎的卖身契,东篱心内一悸。
“东方小主请讲,虽然我与桃花堡缘分已尽,但只要我能做到的定然去做,只当报答小主之恩。”东篱落寞而愤然说道,心内却隐隐一喜,如此,便不算完全断了与桃花堡和东方琉璃这些年的情分。
“玉公子,小女不才,钦慕公子已久。公子乃人中龙凤,小女虽不似世家闺秀高贵典雅,但也算不是废物。今日愿与公子结为异性兄妹,还望公子应允。”东方琉璃真诚言道。
闻言,东篱一惊,不曾想东方琉璃竟是这般的要求。他以为她是看不起他,却不曾想她竟然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本该欣喜,为何竟然心内酸涩不已。他不明白她今日举动为何,然他能拒绝吗?不能,这是他刚才应允了可以做到的事情,他舍得拒绝吗?舍不得,就在刚才,他才知道自己是多么舍不得桃花堡,舍不得她。怔怔的看着东方琉璃,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作答。
看东篱神情复杂的怔怔的看着自己,东方琉璃俏皮一笑躬手道:“公子不说话,阿璃便只当公子应允了。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说完,便郑重躬身而拜。
“小主。”东篱忙俯身。
“不是小主,是小妹。”东方琉璃微笑着看着东篱认真说道。
“好,小妹。”呆怔片刻,东篱抬首一笑道。小妹便小妹,此生,不管你是我的小妹也罢,还是小主也好,自作了你的守护者开始,便注定了要守护你。思及此,心内豁然。
“阿麟,吩咐下去,摆了祭品,我要与大哥正式结拜。”东方琉璃向着东方麟挥挥手。半晌被弄懵了的东方麟急忙吩咐下去,神情复杂的看着二人。心里却是不忿。说了要给自己礼物的,结果却自己结拜了,给自己找了个大哥。
不多时,祭品摆好。东方琉璃拉着东篱的手一起跪下,对着满天诸神行结拜之礼。东篱不曾想道东方琉璃竟然将结拜做的如此庄重,便也庄重起来,恭恭敬敬行礼。心里泛起一丝甜蜜。
礼毕,东方琉璃对着东篱说道:“如今,阿璃有了阿麟,又有了大哥,有兄有弟,此生不憾。多谢大哥成全。这桃花堡是我的家,也是大哥的家。”
“大哥有你这个妹妹,是大哥的荣幸。阿璃谢谢。”阿璃,谢谢你让我有了家人,有了家,谢谢你还我自由身,还我玉姓,还我尊严。
“大哥,不久我就要远行了。阿麟已然长大,他是桃花堡少主,注定了要比别人背负的多。如今是时候独当一面了,自今日起,流音楼的主人便是东方麟了。此后,流音楼只忠于东方麟,这些年辛苦大哥了,阿璃在此谢谢大哥。”
“阿璃,你是流音楼的主人,流音楼如何,你做主便是。你说流音楼此后只忠于阿麟,那便只忠于阿麟。”暗叹一声,东篱说道。
流音楼是东方琉璃花费诸多心血建立起来的一股暗势力,以买卖天下消息为生,当然皇室消息不在买卖行列,只在收存之列。
流音楼分布于三国,行事低调,在三国各据点有不同的名称。成立时,东方琉璃便命人制造了特殊图案的黑木令,分送各世家权贵以及江湖势力。凭令可向流音楼买消息。没有人知道三国买卖消息的是同一势力。也没有人知道短短几年便发展起来的流音楼背后的主人是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借助桃花堡的势力,流音楼发展的很顺利。外人知有流音楼,然流音楼一向低调,流音楼势力究竟如何,外人不知,只在一定的圈子里为人所知。凭着流音楼的势力,这几年投入不少,但也收获巨大。更重要的是,流音楼就像是桃花堡分布于各国的眼睛。自创建到发展,东方琉璃都是交于东篱打理。当年南风馆盛行,东方麟出生之后赶上南风馆之乱,颓废之后,看着东方麟稚嫩的小脸,东方琉璃便生了建流音楼的念头。后与东篱商议建了流音楼。流音楼的消息来源自然少不了青楼酒馆,尤以南风馆为重。
流音楼便是这几年东方琉璃给东方麟的礼物,也是东方琉璃准备留给东方麟的依靠,是留给东方麟的一把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