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两天,霍离都呆在图书馆查阅资料。只有看到注意力无法集中、极度困乏、学不进去、需要的时候,他才会睡上半个小时到一个小时,就连吃饭洗澡都是以最快的速度进行。
由于是临近期末,所以图书馆全天无休,只是晚上没有了学生助理。
周日,晚上6点。
霍离从图书馆走出,连续的过度学习让他的有了一圈熊猫眼,伸了个懒腰,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
他有些遗憾:“时间还是太赶了,即使是这样的学习强度,比起庞大的知识海洋来说,还是杯水车薪了。”
东汉末年是一个时代,对于这样一个波澜壮阔的时代,是历史学家终其一生学习、了解、挖掘的目标,是无垠的海洋,又怎能短短两天就能完全了解?
出校门吃了一顿好的,洗漱过后便蒙头睡下,最后好好的休息一下,正所谓临阵磨枪,不亮也光。
闭上眼,霍离很快就睡死过去。
无梦,霍离只觉得自己掉入了一个深渊,飞快下降的重心使得他很快惊醒过来。
霍离轻轻喘息,左右四顾,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木凳上,面前有一张几桌,旁边点着烛火,忽明忽暗。
几桌上有樽,樽里有酒,霍离举起樽,酒水倒映出霍离的模样:细眼长髯。
已经不是自己了,霍离起身,繁重的衣物让他略感麻烦。
周围的环境没有给他更多的信息,他并不是福尔摩斯,不能从极其细微的地方窥视真相。
没让他久等,一个胡子稀疏的老者大步走来:“孟德兄久候了,适才宾客众多,人多嘴杂,实在是不便谈及诛贼之事。”
说着,拱手弯弯腰赔罪。
孟德?宾客众多不便谈及诛贼之事?
霍离敏感地提炼到了关键点,略一思索便明白了,面前的老者便是王允王司徒无疑了。
“王大人不必如此!”霍离将王允托起。
王允松了口气,刚才弯腰赔罪的时候,迟迟不见曹操来扶,人老了腰又不好,弯久了就酸,自己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哈哈,想也知道孟德不是小气之人。”王允摸摸胡子笑道。
霍离没多想,以为王允是说把曹操赶出去一事。
“孟德请坐!”王允亲自给霍离斟满酒。
还没等霍离考虑明白要不要说“谢大人”的时候,王允又开口了。
“敢问孟德适才席间所言’诛贼’之法?”
霍离翻了个白眼,这王允怎么就这么猴急?都多大的人了,毛躁毛躁的,不给自己一点思考的时间。
他需要想一想怎么说。
王允眼巴巴地等着。
一分钟。
两分钟。
就在王允忍不住想要重新问一次的时候,霍离才开口说道:“近日操屈身以事卓者,实欲乘间图之耳。今卓颇信操,操因得时近卓。闻司徒有七宝刀一口,愿借与操入相府刺杀之,虽死不恨!”
说完,霍离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这段从三国里背下的话合不合适。
这句话大意是:最近我曹操之所以给董卓当小弟,那是因为想要杀他,最近董卓挺信任我的,我总能接近他,听说王大人有七星宝刀一把,希望能借给我刺杀董卓,就算死了也不遗憾。
“孟德你真有这样的决心,那将是天下百姓的福气!”王允肃然起敬:“孟德兄,请满饮此杯!”
说完,王允举起了酒樽,霍离也只好站起来,举起酒樽。
“满饮此杯!”霍离附和了一句,心里却突发奇想道“如果自己说了‘酒且斟下,某去便来’然后飞奔去相国府,砍下董卓的头,从此会不会多出一个‘温酒斩董卓’的故事?”
摇摇头,想想法散去。
王允持樽示意,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霍离却有些犹豫,酒樽里的液体是浑浊的淡黄色,除了没有泡泡以外,感觉和那啥差不多。但王允都喝了,自己不喝也不行,于是他在心里默默念道:“不干不净喝了没病。中毒也没关系,死的不是自己。”
而后,也一饮而尽。
没有那啥的气味,这就很好,毕竟那啥谁都没喝过,就算是那啥,没气味的情况下,喝了你也不知道。
喝完,王允又是哈哈大笑几声,霍离不知道又什么好笑的,处于礼貌也跟着傻笑几声。
笑完,王允转身来到一个书架旁,小心翼翼地抱着一个盒子出来。
“这把刀是我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宝物,我一直当镇家之宝供着,但纵使是宝物,也只是虚名罢了,而今日,这把刀若能交与你曹孟德,那便是拯救四百年大汉的命运的功臣,必将与孟德你名留青史,万世不朽!”王允轻轻抚摸着红木盒子,眼神中隐隐有泪光在闪烁。
“曹将军,请!”王允慎重地将盒子递给霍离。
霍离并未听出王允话中更深层次的意义,只以为是感性,遂接过盒子“可否一试?”
“曹将军自便!”
霍离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把带鞘的刀。霍离“铿锵”一声将刀拔出,刀长尺余,寒气逼人,七宝嵌饰,极其锋利。
“果真是宝刀!”霍离称赞道。
王允摸着自己稀疏的胡须,骄傲地笑了。
霍离持刀对着刚刚用过的酒樽劈下去,刀过,酒樽分开。
“好刀!好刀!”
正事谈完,闲聊了片刻,快到宵禁的时间了,王允也不便多留,差人将曹操送出司徒府,不是他不想送,而是他不合适送。
为此王允提前再三道歉,霍离本身也不太在意,随着脑海里的路线回到自己的家。
屏退为自己更衣暖床的婢女,躺上床,拿出七星宝刀出来把玩,七星宝刀锋利至极,确实是一把好刀。
只是霍离总感觉有些不对劲,他不断的拔刀、入鞘,就是想抓住着冥冥中的感觉。
“铿锵”
“铿锵”
······
出鞘声一次次地响起。
突然,霍离脸色微变:“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