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张三早已备好了沐浴桶,凡尘急不可待的跳了进去,热气腾腾直将每一处毛孔渗透,刺痒这每一根神经,心下暗讨:“一定要好好洗洗这一身的酒气臭气。”
先知却还不时的在桶中饮着烧酒:“凡尘,这边城一日游,味觉嗅觉听觉视觉冲击的够刺激吧?”
“怎么说呢,先生,花了不少银子吧?”
“没出息,就知道惦记这点银子。”
“对了先生,赌莊一开始,为什么押大就开大呢,,不会是运气吧?”
“告诉你,赌桌上玩的是心理战术。”
“如何玩法?”
“先前那庄家被我蛊惑,冲破了心里防线,让他开大就开大。”
“那后来与钱二前几局为何输了?”
“那是遇到了高手。”
“可为何转败为胜?”
“所谓遇招就要应招不得已还要变招,起其实钱二稳赢最后一局,但他过于自信,猜了那点数,才让我有机可乘,险中求胜。”
“那又为何分一半银两?”
“还是那句话,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先生想的周全?既然先生赌术如此了得,将来就靠它过活?”
“傻小子,实不相瞒,老夫就是欠了一屁股债,不得已才来到这边远城镇另寻机会。”
“我想起来了,当日包中只已那一淀碎银子。”
“是啊那可是老夫当时的全部家当,所以说世上之事,终究是变幻无常的,就拿你披这人皮,老夫还是生平第一次,全靠天地万物的精髓,加上你的灵气,这才有了今日。”
“还要再次多谢先生的高超法术。”
“高超,老夫精研多年才学会了这点皮毛,才入得魔界的边缘。”
“魔界,凡尘只知先前的兽界,今日入得人界,怎么还有魔界?”
“茫茫大千世界,浩瀚无边,神魔人兽四界共处,兽界你也知那半点丛林,其实它分布最广,有人界的地域有它们,没人界的地域也有它们的踪迹,但自相残杀无不暴露了凶残的一面。”先知时不时饮上几口烧酒。
“再说这人界,你也略知一二,东海南岭西漠北雪中土五国,谁不想称霸主,所谓人界的贪婪。”先知闭目养神片刻。
“说到魔界,他们的地域随意,介于人界与兽界之中,可分为俩派,一派他们拥有魔幻的魔法,奇强的幻术于一身,可致命缺点就是容易走火入魔,所以没有壮大起来,眼下就少之又少,老夫就是其中之一,不过老夫深知这其中的要害,只是点到为止,给自己留一条后路,长年钻研积累经验只有在人界随波逐流,寻找机会功成名就。另一派与兽界有关联,就是那千年修炼出来的兽畜幻化人族而作乱,又称为妖。”听到此处凡尘倒有些不自然,也不知如何。
“最后就谈谈这神界,最属他们逍遥自在,从不轻易触动其它三界,所以很难寻到他们的踪迹,据老夫研究略知他们肩上有双翼,行云流水般飞行。”
先知意味深长的大段言语听得凡尘灵魂出窍一般,突然感觉自己渺小的就是尘埃中的一粒沙子,随风而来随风而去。
随即一头钻入水中,憋着一口气,只听的双耳嗡嗡作响,和那清晰地心跳声,瞬间胸口憋闷,坚持挣扎好几回,接着一个爆发力冲出水面,站起身来,摔了摔头上的水渍,刹那间听到一个声音:“脸庞脸庞。”二话没说,跳出浴桶在屋里找寻。
“凡尘,你不会是着魔了罢,在找什么东西?
“先生,我想看看我的脸。”
“这有何难,老夫背包有一面铜镜,保你看个仔细。”
忙取出随即一照,哪想突显一张狼脸,满脸毛发,双眼透着绿光,直勾勾盯着自己,忙叫嚷道:“先生,错了错了?”
“什么错了?”
“我苦苦入得人界,怎么还是一张狼脸。”急的差点苦出来。
“傻小子,你拿反了。”
随即转过来,一张在普通不过的脸颊,向名字一样平凡普通,更多的是稚嫩。
“别看了,人的容貌随着经历磨练而会不断地改变,将来上面布满干练潇洒智慧的痕迹,慢慢看吧。”
凡尘转过身来仔细端详先知,消瘦的脸颊,花白的胡须,但布满老练精明乐观豁达,整体红光满面。
“先生您有多大年纪?”
“经历的太多,一时到记不起来了,有些年头了。”
“那我呢?”
“也就十七八,真是好年华,想当年老夫在这个年纪,早已拜师学艺了,也不知拜了多少师傅,受尽多少屈辱,埋头钻研默默耕耘,一转眼几十个年头过去了,看看现在的一头白发,老啦。”
“可先生精神十足。”
“那可全靠朱砂来调节。”
“先生,这铜镜怎么会照出我的狼脸来?”
“这面镜子说来话长,还是一位师傅留给我的,命为阴阳照骨镜,可照世上所有的活物,显示他们的真面目来。”
“原来如此,那我岂不是半狼半人的妖怪了。”
“不急,老夫会给你调一味丹药来,慢慢随着改变,不过还要靠自身永于忘却前身。”
无奈道:“那好吧,凡尘尽力而为,先生,那我们今后有何打算?不可能就住在客栈,银两也有花光的时候?更何况我的仇。”
“还是个过日子的主,凡尘你放心,车到山前必有路,仇一定要报,眼下咱们就去。”
“去那?”
突然听到走廊里传来快速的脚步声,伴随着张三的叫嚷声:“先生先生,好消息好消息。”
门咚的一声推开。张三连滚带爬跌落进来,上气不接下气道:“好消息。”
凡尘急问道:“什么好消息?”
张三稍作平息:“是这样,将军府派人来,说孤傲大将军有请上府,还送来上等华服,矫健马匹。”
先知不紧不慢道:“告知他们等候片刻,这就更衣下楼。”
张三随即告之。凡尘一时敬佩道:“先生是如何知晓,真不愧是未卜先知事的大师。”
“臭小子,也学会油腔滑调,哪有说的那么邪乎,这运来必有定数,自入得边城以来,坚守的刁难,无赖的欺辱,沿街乞讨,入栈小计,众前显术,赌莊上潇洒了一回,酒楼里品味了一回,女人的被窝里逍遥了一回,你当那孤傲将军不知一二,了如指掌,区区一个边城而已。你可知那日将军府二将军的暗示,他是想暗中考考老夫的气魄,才在昨日里张扬一把,给他们吃个定心丸。”
“原来如此。”总算又将报仇又挽回来了。
换上华服,张三将阿狼放了出来,活蹦乱跳,精神气十足,先知将赢来的银两全部给了张三并叮嘱道:“银两交由你支配,别忘了老不死的那一份。”
哪知张三哭泣道:“前日老伯已去世了。”
先知不免伤感道:“只恨没能亲自答谢,那就替老人家买副好棺起个好坟。”
张三却闷闷不乐,凡尘正色道:“张三兄弟,日后有了银两做些别的营生吧。”
张三却回道:“小的贱命一条,做惯了这一行,得个安心,这些银两我会分发其它兄弟之用。”
先知无奈道:“人各有志,那就随你便吧。”
却见张三跪地道:“小的再无亲人,只有一请求先生?”
先知回道:“只管说来便是?”
张三恳求道:“如果先生不嫌弃小的,愿跟随你们左右服侍。”
哪知先知意味深长道:“张三,你天生机智过人,但成大器你命中之微薄,还是另寻他想吧。”
说完就此告别,头也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