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蓝老树疯了一般的狂奔,可它活了这么多年月,一刻钟前进一千米便是最快速度,在这瞬息万米的世界,慢的简直可笑。
黑泽手中长剑所散出的暗红色雾气却说是雾气,但速度却是快如疾风,与苍蓝老树的距离不断缩减,此时已经近在咫尺,看着上一次回头还有数百米距离的雾气此时竟已贴近茎杆,顿时肝胆俱裂,血腥气与杀意绝望地连挣扎的念头都没有了,枝干等在原地颤抖地任由雾气淹没,回头看了眼黑泽手中的血色木剑,苦笑道“死前能见此等神木,也无憾了。列祖列宗,冰淬卷终是丢了····”
高达百米的苍蓝树体,在血色雾气的无形挤压下化为齑粉,蓝光晶莹的缓缓散落,沉没于漆黑寒冷的极寒海水中。
同样看着木剑的白燃光心脏此时正在隐隐作痛,接连巨大的震撼让心脏也难堪重负。
黑泽可不了解到白燃光内心的震惊,缓缓起身,鄙夷的扫了眼血树后收回目光。
可就只这一瞬即逝的一眼也没逃过血树的感知,轮动自己朝黑泽头上砸去。
“咚!”清脆响亮之后,一个通红圆润的大包浮现于黑泽的脑门。
“啊!你疯啦!”黑泽捂着额头瞪着血树。
血树冷笑道“小子,不要以为我没看见,你刚刚那眼神什么意思?陨月出手的时候你一脸崇拜,到我这就一脸鄙夷,怎么,我这铺天盖地的阴郁血气比不上那扑闪扑闪的剑气?”
黑泽敢怒不敢言的小声道“我都快被刺成筛子你还一动不动,还要我跪下才出手,你说你多损!”
血树冷哼“怎么了,论辈份你是我妥妥的孙子,跪一下怎么?快,再跪一次····”
“呵!你想的···”
“我考虑传你点功法。”
“血爷大气!血爷吉祥!血爷万寿无疆!”
血树得意大笑“不错不错,早这样不就好了!我睡一觉,功法再说。”
“他娘的!你个发红老树根,等我成了武帝肯定拿你搅屎挑粪,让你永坠十八层粪坑!”黑泽一边在心里大骂一边笑着伸手迎接血树。
血树慢悠悠的回到黑泽手臂,他怎会不知黑泽心里所想,就是这样才要在他眼前显摆,享受黑泽看不惯自己又干不掉自己的样子。
面条垂头丧气地游了回来“真无聊啊!血爷和月爷一出手根本就没我们什么事了,本想看看火淬卷练成后实力会有多大提升,可我龙波都到嘴边了,血爷这雾气一出,那老树命根子都不要了,撒丫子就跑。”
黑泽得意道“我也没想到这一次他们二老会这么霸道的出手,直接灭了那老树。但我的精神可是很好的测试了,刚才我只是魂脑微微一动,精神力微微一干扰,那老树本用来打白兄的枝条直接就抽自己身上了,堂堂半步虚兽都被我带偏了,厉害吧!”说完向着白燃光带点了点第一次合作就这么相信自己,在半步虚兽的攻击下都敢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是条汉子!
白燃光捂着胸口木讷地点头回礼。
黑泽见白燃光这一脸木讷总算是猜想出了原因,笑道“白兄,我也不乱说扯屁,刚刚的那轮月牙叫陨月,你也可以叫月爷,而那把木剑叫血树。他们都是我体内的血脉与力量。还有我叫黑泽,快七岁了,狂修中期。”
面条笑道“我叫面条,五岁,狂修中期。”
白燃光捂着胸口的手力道大增,用颤抖的嘴唇说道“我叫···白燃光,今年十八了,通天后期。”
“十八岁,这么厉害!阴爷说一般人要到通天境起码得百岁往上,天赋较好的七十年,天才也得五十年光阴,三十岁之前的都是怪物了,你十八岁不仅到了通天,还修炼到了后期!”
要不是黑泽与面条的眼神与脸色都十分真挚,白燃光肯定会认为这是在嘲笑,苦笑着开口“照我们家族的衡量标准,你们现在应该才刚刚踏入武道,成为运气修士?”
“刚入武道!?”“那不废了嘛!”
黑泽面条听的一惊,下意识开口后有连忙改口“其实也不绝对,修炼早晚又有什么大碍,白兄现在不也是强的可怕?”
“对对对!起步晚怎么了,厚积慢慢薄发嘛!”
白燃光苦笑道“你们不必谦虚了,我族小辈和你们比起来天壤之别都受之有愧了,别说我族,即使放眼全武河,又有几个能和你们相提并论?”
黑泽难得脸红的挠挠头道“哎呀!过奖了过奖了!”
面条躲在黑泽身后“哎呀!说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白燃光看着有实力却没风范的两人,心里无奈道“多愧他们的心性乐观正直,不然这种天赋要是走上邪道,对整个武河都是不小的麻烦啊!”
黑泽刚红起的脸迅速淹没于厚重的脸皮之中“白兄,既然这老树已经死了,我们就去找那冰淬卷吧。”
白燃光点头道“也好,拖延的时间已经太久了是该走了。”
这极寒海虽神秘广阔但那冰淬卷的所在地是长久不变的,准确地点早就被先人标记在了地图上,此时没了苍蓝老树的阻止,三个肉体巅峰的强者全力前进下很快就来到了一处巨大的石碑下。
看着许久未见的规则建筑黑泽感触地拍了拍石碑,可这一接触火淬卷巅峰的手掌竟然感受到了一丝冰凉!
“哟吼!这石碑的材质不一般啊,那老树的枝干都没有这样的冰凉。”黑泽搓了搓手掌,饶有趣味的看向石碑上记载的文字,可上面的文字要么残缺要么模糊根本看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面条盘在黑泽头上,也伸着脖子观察,可还没黑泽看的多。
最见多识广白燃光开口道“据史料记载,这石碑本来是一块至寒的矿石,成就了一棵虚兽巅峰的苍蓝树,而力量耗尽之后被人雕刻成了石碑,而据记载那人本想记录一本功法的结果苍蓝树突然回来,就只留下残本仓促离开,现在过去了无数年,已经被腐蚀的无法观摩学习了。”
面条在黑泽脑袋上耷拉着脑袋,不解道“是谁这么无聊啊,大老远的来这刻碑,就算刻好了给谁看啊!苍蓝树吗?”
白燃光笑着摇头道“这我就不了解。”
黑泽指着唯一一个还算清晰的字道“这么大块碑,也就可这个‘情’字看的清了。”
白燃光走到一个直径五十多米的树桩边,上面的树木奇异的弯曲在一起形成书架的形状,而上面仅仅放着一本制作粗劣的木皮书,上面模糊但可见的用蓝色液体写着“冰淬卷”。
白燃光小心翼翼的将其取下,向着黑泽面条招呼道“这个就是冰淬卷了。”
“就是这个?”黑泽面条快步赶去,苦苦追求了一路的宝书总算是到手了。
而此时的外界,阴爷看着那石碑上的“情”字,遗憾之情少见的凝重,连拳头都渐渐握紧,遗憾与怒火并存于身,轻声道“还活着吗?唉,活着,也不像个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