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英跟着季予安从林相府出来,上马车前季予安低声对玄英嘱咐,“一会到了正言街上我自己回府,你去松记那里买点糕点。”
正言街上松记糕点铺前可排了不少人,这家在京城顶顶有名的糕点铺子主打江南特色,很是得各家小姐喜欢,店中还有不说爽口零食,下酒也甚合人心意。玄英排了一刻钟才排到最前面,店里的伙计一见着他就笑了,“老熟客,您家公子预定的糕点已经送去了,今日怎么又亲自前来一趟。”“今日公子突然想吃酥饼,正好路过这里,可不就把我打发来了。”“得嘞您稍等。”
玄英回到府上立刻来到季予安的书房,敲门请进后把手上的酥饼向屋中东北角甩去,屏风后忽的伸出一只手在半路拦下了,一身烟黄色侍女服饰的竹秋一边拆着酥饼包装的绳子一边走了出来,“玄英哥哥你的听力又精进了哦”说笑着把一块酥饼递到嘴里,“吃酥饼还得是松记的,真是想死我了”
“竹秋,你和雩风此行在秀水城,所见所闻细细的与我描述一下”书桌前季予安抿了口茶,“林相已按照我们的计划,怀疑上了天山圣派,这步棋你们执行的不错。”
“那是,也不看是谁出手。”竹秋拍了拍手上的点心残渣,“哥哥和我跟着商队一路南下,一路上淘了不少古籍,他们都只当是公子爱书痴迷,特意派了我们兄妹带着几人南下寻书。”
竹秋像季予安细细讲解了一路上路过的各个城池,这一路上越多人见过他们,行事约是光明,其他人就越是难猜到他们南下真正的目的。所有人都以为刺杀的世子的刺客是偷偷潜入秀水城中,没人想到凶手会一路招摇,光明正大理由正当的进了秀水城,在城中联系各处暗哨也都被冠上了淘书这么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我已在乔装后用信物吩咐过安插在秀水的暗探首领,事成他就着手下将世子重伤不治的消息散布出去,虽说世子还好好活着,但是哥哥出手,再好的大夫他也iq得在床上躺上半月,等他能出来辟谣,秀水城早已乱了。”
“我整理完一路各地情报后就先行回京了,他们都当我是吃不惯南方的食物吵着闹着要吃京城的点心才被送回来的。哥哥他们留下来执行行刺任务,现在应该已经离开秀水城了,只是公子,我有一事不明。”竹秋收敛起眉眼间的玩笑,正色道,“哥哥与肖先生确认过要留在现场的黑色粉末,直觉告诉我,那不是任务中所言的使用天山胜派低级修士之血混合雪莲与矿石制成,是真的血,纯粹的天师之血。”
“什么?雪莲已是极其难得之物,四大天师之血绝不可能,这太荒唐了。”玄英听到竹秋的话后断然否认,他们三人乃是季予安的绝对心腹,都知晓这次任务。肖先生带来天师之血,乃是南运国炼药术士精心炼制,百中取一的稀罕,除非真正的天师,谁也区分不出来。当世四大天师,被伤到取到血迹基本不可能,他们更不可能甘愿显出自己的血。
季予安蜷起右手中指,在桌子上缓缓扣了几下,“若是别人说的就算了,竹秋的直觉,不能不重视。”
这么多年来,季予安手下真正掌管情报暗线的正是竹秋,连南运国都那边都不曾知晓季予安手上这张王牌,只道她是个喜欢跟着自己哥哥到处跑的贪吃的小姑娘,实在天真烂漫被宠着长大。这些年来,竹秋敏锐的直觉帮助她稳稳的藏住了自己身份,每当她有所警示,那便必有大事发生。
“玄英,那我们走一趟好了。护国神殿,真相如何,真正的天师定能告诉我们答案。”
“公子?若这样我们原本的计划岂不是要被毁掉?”
“嗯哼,本公子做事向来随心。这事有趣的很,我要好好玩一玩。”
双手背在身后,慢慢晃悠出去的男子,突然停下,转过头来扬起嘴角,“竹秋,你胖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