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易也没多说什么,转身进入院子里例常公务般将落叶打扫干净,再去烧水煮饭。
而李昊又沉侵在他的丹药炼制中,他炼制出来的丹药不能让王易直接服下,药力太过刚猛,会将王易弱不禁风的身子骨撑爆,伤了他的命元根基,加速流失王易体内的生命力。
“李叔,吃饭了!”
很快,王易煮好了饭,准备好木桌上的碗筷,蹑手蹑脚地来到丹房中,对正在沉思的李昊轻轻呼喊了一声。
“哦!”李昊回过神来,点头应了一声。
他们吃的是兽肉,这些兽肉含有凶兽生前大量的精气,再加上和药草一起熬制,不但可以强身健体,还有延年益寿的功效,可以稍微缓解王易体内生命值的流失。
一锅灵药兽肉汤,李昊只喝了小半碗,其它兽肉连同汤汁都进了王易的肚子。
五岁的孩子真是长身体的时候,这也是李昊对他的要求,因此王易就算再撑也要吃完喝光。
饭后,王易打了个饱嗝,小声地问道:“李叔,下午我是不是继续刺剑?”
“不用了,少主已经领悟‘人剑合一’的境界,接下来就是融会贯通,将这一境界练至大圆满。”
经过早上的片刻欣喜后,李昊又恢复了他那副淡然的面孔,神情漠然,有意无意地看了王易一眼。
“对不起,李叔,让你失望了!”王易低着头,两只小手在背后不停地搓着。
每次看到李昊这种表情时,王易心里就一阵发虚,担心自己还不够努力,害怕有一天,李昊会对他彻底失望,对他彻底放弃。
所以,他要尽快证明自己是个有用的人,将来可以挡在李昊身前,为他挡下一切的烦恼。
那个时候,李昊才会对他露出欣然地笑,得到他真正的认可......
“少主,李叔跟你说过很多次了,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轻易放弃,要永不言败;而这里面更重要的就是自信,要有打破天地桎梏的信心,以及坚持以恒的毅力。”李昊轻声斥道。
“建立强大的信心,这是一种信仰,也是对灵魂深处的的自我认可。”
“李叔,我知道了。”王易勇敢地抬起头,迎向李昊的目光。
“嗯,无所畏惧,勇往直前。”李昊点了点头。
接下来时间内,李昊开始细细为王易讲解剑道。
剑主杀伐,是最普通,也是最常见的兵器。
兵器不同于法宝,不经炼化成不了灵兵,需要配合一些固定的招式,才能发挥剑的最大威力。
剑招千变万化,但最基本的不外乎五点要素:刺、切、挡、劈、挑。
刺,讲究快、狠、准,出剑快如游龙,迅如狸猫。
切,讲究技巧,倚重速度、力量、轨迹的把控。
挡,讲究抱中守一,侧重防御,见势借势,见招拆招。
劈,讲究势大力沉,借助天地伟力,劈开对方的防御,直捣黄龙。
挑,讲究一个“奇”,出其不意,奇招一出,要让对方防不胜防,以奇制胜。
剑道达至大成境界,如大道至简一般,看似普普通通的一招,横切竖挡,却可以将对方所有的进攻路数悉数封住,令对方无力可使,无劲可用。
人剑合一是剑道第一层境界,第二层境界则是悟剑,需要悟出自己心中的那把剑,俗称“心剑。”
“少主,剑招五要素的‘刺’,你已经学会了,接下来就是结合你刺剑的心得,融会贯通到其它四点要素中。
王易认真聆听,将李昊所讲的默记于心。
“今后就与这尊木头人对练,每天不能少于四个时辰,一个月后我会亲自检验你的成果。”
李昊袖子一甩,一尊成人身高的木头人巍峨地站立在院子里,又为王易示范了几次,然后就回屋了。
“嗯,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王易年纪虽小,但那坚毅的目光,内心散发出来的自信,在那稚嫩的脸上得到了完美体现。
接着开始练剑,或一只小手,或两只小手握着木剑,开始不停地重复每一个动作。
就在李昊刚进屋的刹那间,他的嘴角悄然掀起了一个弧度,这是一种欣慰,也是一种认可。
王易一出生,体内就被人种下残忍的“生命诅咒”,每一次发作都徘徊在生死之间,他的生命值比常人流失的快十倍。
原本他有天骄般的血脉根基,却被无情摧毁,正常的修炼体系已经不适合他,在不能打破生命桎梏的前提下,王易最多只能活到十岁。
然而今天,王易展现出剑道上的天赋,让他看到了另一条路子,以剑载道,以剑道为根基,或许能开辟一条新的修炼体系。
大道三千,剑道为其中一条大道,只不过还没人能将“剑道”修炼到极致。
这条路子是不完整的,前面虽然有先人走过,也留下一些传承和修炼体系,可越到后面越难修炼,需要自己去感悟天机,跨越新境界。
因此很多人修至一定境界后,始终无法再前进一步,最终不得不放弃。
王易五岁领悟“人剑合一”境界,天资可谓是上上之佳,却不知这条路到底能走多远?
李昊心里没底,也不知这样的选择是对是错!
但对于急需打破桎梏获取强大生命力的王易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能跨入下一层境界,寿元就会大大增加,为此得以续命残喘,可以为他赢取更多的时间。
只不过,就剩不到五年的时间了,王易真的能跨入第二重剑界吗?
“少主是小姐唯一的血脉,如果这段时间内不能跨入剑道第二重境界,那少主他...”李昊眼中闪过重重忧伤,“不行!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少主的生命一天一天流失,我要炼丹,就是要耗尽我一生心血,也要帮少主化解体内的诅咒。”
李昊收起了所有的伤感,再次踏进丹房中。
院子里,王易练习了一段时间的刺、切、挡、劈、挑,开始向木头人发起了进攻。
木头人是李昊炼制的一个傀儡,里面镶入一道命符在内,相当于一个“人剑合一”大圆满的剑道修士。
它不会主动进攻,只有感觉到有危险时才会进行被动防守。
“铛!铛!”
木剑交叉碰撞,却发出一阵如金属的碰撞声。
王易被木头人一剑劈的倒退几步,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很快,他又起来,向木头人发起新一轮攻击。
“刺!”
王易手中的木剑如一条灵蛇出洞一般,快若闪电,瞧着木头人防御的薄弱处,一剑刺出。
木头人站在那里,永远都一副表情,没有和煦的笑容,没有低讽地嘲弄,神色木然,和它的名字非常般配。
待木剑离它身体只有一米距离的时候,手里握着的一把木剑也悄然使出,在空气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
“铮”一声,木剑对木剑,剑尖抵住剑尖。
王易身体一震,立刻感觉木头人手臂上有股大力传来,让他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几步,差点一屁股又坐在地上。
木头人没有进攻,而是原地不动地站在那里。
“你在嘲笑我?”
王易突然感觉木头人此刻有了表情,仿佛在藐视着一个手下败将,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后又向木头人袭去。
“我和你拼了!”
“我挡!”
“我刺!”
“我切!”
“我劈!”
“我挑!”
可不管王易采用何种进攻方式,木头人都能轻松接下他所有的进攻,一阵无力感涌上心头,大汗淋漓后,王易并没有急着再次进攻,而是坐在地上消化刚才的打斗经验。
半炷香后,王易又开始了进攻,这轮进攻比之前更为霸道,更为凌厉。
但还是没有攻破木头人的防守,而木头人基本都在被动防守,偶尔刷出的几剑就让王易有些措手不及,差点还挂了彩。
王易没有气馁,此刻,他的眸子是冷冽的,他的目光是坚毅的,他全身都刻进了不屈的精神,这是从小被灌输的理念。
从不放弃,永不言败!
尽管全身脏兮兮的,衣服上也破了好几个洞,可他仍在疯狂地发起进攻,敌进我退,敌退我进。
渐渐地,王易学会了技巧,使剑不是一味地讲究蛮力,也是需要讲究技巧的,在实力不如对方的前提下,技巧往往是左右制胜的法宝。
他学会了从左侧、右侧发起进攻,甚至跳到木头人后面进攻,可最终结果还是一样。
木头人如脑后长眼似的,一次次封堵了他的进攻,还时不时刷出的一剑让他狼狈不堪。
在疯狂的对战中,王易忘记了时间,忘记了所有,一心侵入在战斗和领悟中。
此时的太阳已悄然落下了山头,余晖将天边染成一片火海。
“再来!”
王易一声轻喝,刚消化完上轮的战斗经验和技巧,起身又要发起新的一轮攻势。
但隐约间感觉到有些不对,怎么光线突然变暗了许多?
“糟了,忘记做饭了,李叔要责怪了!”
“木头人,今天就饶了你,明天再收拾你!”
木头人一副木然的表情,像是回应着王易的话,“走的瞧!”
王易没有理会它的挑逗,匆匆忙忙地整理了一下衣服,担水劈柴,开始做饭。
他每天的生活都非常有规律,清晨泡药缸,上下午练刺剑,剩下的就是打扫院子和做饭。
一阵香喷喷地气味传出,王易小心翼翼地走进丹房,向李昊轻声道:“李叔,晚饭准备好了!”
李昊正在研究丹药药方,没有回头,只应了一声,待王易正准备退出丹房的时候,突然道:“你房里有套新衣服,明天不要再搞的全身破破烂烂了。”
“嗯,李叔放心,明天一定不会了!”王易很感动,这是他第三次有了新衣服,声音有些颤抖但非常洪亮,仿佛一下子对自己充满了信心,这是李昊对他付出努力地肯定。
待王易走后,李昊回过头来苦笑一声,那可是他一个下午的杰作,手指都扎破好几个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