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成每日就像上下班一样去衙署打卡,看海县令处理事务。
然后他发现海县令这个严肃的老头儿有三只猫咪。
一开始李云成就是坐在一边,痛苦的看文卷,看过往处理的文案。
这天李云成正看一个记载的案例。
上面说,有一家人父母年龄大了,妻子又生了重病,眼看命不久矣,于是就想重新娶一个新妻来照料家人。
于是就托媒人说了一家的娘子,不到半月就定好了婚嫁事宜,还约定了聘礼为三十两银子。
结果正准备着迎娶时被女方家人给退婚还打了一顿。
因此男方就把女方家给告了,说是定了亲事对方毁诺不算还打人,本身家里就老的老,病的病,小的小,只有他一个健全人了还被打伤了。
女方也说要告男方和媒人,说是被骗了,明明说的是娶填房,结果家中还有重病的妻子,娶她回去也是一进门就照顾一大家子。
她家后来问过别人,听说这位说亲的从来什么事情都不做,一心只读圣贤书,只靠妻子养家。
若不是看他是个读书人她家也不会同意去做填房的。
而媒人说男方读书很是不错,经常被先生夸奖,已经过了院试,进门就是秀才娘子了。
双方就都互相告到了衙署,处理这件事的是万县丞。
万县丞听完各方证词,又让差役询问了街坊四邻,最后确定双方告的都属实。
最后结案为:双方婚约作废,女方退还聘礼,还补贴男方汤药费,男方和媒人要交罚银还要监禁十日作为骗人婚约的惩罚。
李云成好奇缘由,看海县令正在忙,只能去寻万县丞看看人忙不忙,不忙的话给解答一下。
李云成拿着案卷到了衙署里另一个办公地点。
李云成在外面敲了敲门,听到一声“是谁?”
“是我,万县丞现在忙不忙?”
然后就听到门内急急忙忙穿鞋的声音,还有猫叫。
嗯?
门一打开万县丞带着笑客气的说:“将军先进来,外面冷。”
李云成的视线被他脚边的一只猫给吸引住了。
“这是家猫,抓老鼠的,这衙署全靠它们抓老鼠才不会让老鼠都把那些卷宗给咬坏的。”
万县丞叫着“阿姜,阿姜”把那只小橘猫叫走,把李云成让了进去。
进了屋李云成就看到有一只大胖橘趴在炉子旁边,还有一只胖橘卧在几案上在打盹儿。
李云成没想到万县丞挺会享受生活的,工作时间还能撸着猫,这日子挺美的。
没见两人坐下后,那只小橘猫“阿姜”已经快速的爬上了万县丞的膝头盘了起来。
万县丞也很顺手的开始撸猫,只撸了一下就收回了手。
看李云成一直看着那只小橘猫,就试探的问道:“将军要摸一下吗?”
李云成矜持的站起来把小橘猫抱了过去。
小橘猫阿姜并没有遇到生人的害怕,既没有逃跑也没有炸毛,而是安稳的卧在了李云成的膝头。
李云成笑着说:“这猫挺好看也挺干净的哈!”
也很可爱!猫毛也很柔软,摸上去真让人心里愉快!
“有人专门打理的,这三只猫是一家的,那两只是大的,这只是小的,都是一只猫生的,还有几只没带过来。”
李云成第一反应不是猫猫很可爱,而是该阉了,不能再生了。
“我来是想问下这个案子,你先看下。”
万县丞看过之后问道:“不知将军有何疑问?”
“男女双方都有惩处,我觉得女方并无形式不妥之处,汤药费应该男方自理才对。”
“若是如此,下次其他人遇到类似的事情下手重了把对方打成伤残或是直接打死了也会引申此案件,只说一时没控制住下手重了,男方骗婚罪有应得,名为处罚实为警示后来人。”
万县丞看李云成很是熟练的撸猫,感觉找到了同好,顿生好感。
接着说:“现在打的不重,只是罚些汤药钱,若是重了肯定要有更重的惩罚!”
李云成顿时就明白了,这是用惩处来定人们的底线,犯法是需要成本的,也许是金钱,也许是人身自由,也许就是拿命来抵偿了。
每一个案件都要思索定了案对社会的影响,虽说法外容情,可更多的是律法森严,不容有失。
问完问题,李云成一看万县丞几案上的一堆案卷,还有研好的墨,沾了墨的毛笔。
“这些煤球还好用吗?”
“易燃还撑的时间长,铜壶一盖上能烧水还味道不大,这些湮石(煤的古称呼)原来只能用作冶炼铁器,烧起来灰尘大,味道也很难闻,不适合取暖,做成这种十二孔煤易燃省煤甚是不错。”
李云成是看两位上了年纪写个字还要不断搓手,手上也是各种干裂,就给他们提供了煤炉和大量的煤球,还拿了护肤霜给两位老人家。
还一人发了一个暖壶和保温杯,人文关怀足足的。
李云成还拿出保暖和羽绒衣,本来看上去样式颜色奇怪,不想上身,李云成还让他们看了看自己穿的,还让他们感受了下穿上后是多么的温暖。
结果就是衣服拿回去后没两天两人就穿上了,然后就是真香,穿的夜间也不舍得脱下,暖在被窝里。
海县令更关心的是这种保暖衣物能否也像是食盐一样提供。
李云成只能告诉他,成本过于高昂,目前做不到大规模的卖出,只能亲近的人自用了。
看着海县令失望的眼神李云成也只能说虽然不能拿来,可是可以学着自己做,虽然技术方面需要攻克,还有需要大量鹅鸭腹部的绒毛,还需要脱脂。
而现在人都快普遍饿死了,大量鸭鹅绒毛实在是难寻。
除此之外因为已经过了种植冬麦的时间,李云成拿出不少买的现代的种子准备搞搞农业。
毕竟一直靠现代物资供应对李云成来说不算好事。
买的种子有花生,棉花,辣椒,大豆,胡萝卜,大葱……
李云成还专门让人买了种植的书一本本录下来,全整成了音频文件。
李云成很慎重的把种子连带mp3和充电宝交给海县令,还教了怎么使用,然后交代点显示用完后来找他换充电宝。
海县令如获至宝,光是看种子就能想到收获的时候也颗粒饱满。
没有现代化肥,只能教古人怎么科学的沤肥。
不断的从李云成那里得到新东西,看他态度认真,为人坦荡,为人并没有阶级观念,很像是传说中的那种圣人。
而李云成也只是国家素质教育出来的一个普通人,能力普通,为人普通,到了古代,却品格都显得高贵不少。
不看低女子,他身边的那位晨娘总揽他身边的所有事务,很多事都能不用禀告直接拍板。
他还有自己的三百多女兵,不少查沒的家族的铺子都是他让里面有经验的女子去经营。
而田产除了许给贺家他们的就是归衙署,佃农们不变,还降低了租金。
如果说这些对百姓们都不算大影响的话,减免各种赋税就让百姓们对李云成各种拥护了。
而没有了那么多的赋税,用钱就全靠精盐的销售所得了。
在对该定罪的都定罪,该处理的都处理后,由李云成的人,衙署的人,还有文家等几家组成的大型商队出发了。
这已经是文家的第二批人了,不同于文家第一批派出去还没多久的私人队伍,这次就是各方势力交织的大团队。
盐全部都经过了二次加工,尽管如此众人也知道本身东静县不是产盐的地方,拉出这么多的盐土必然会引起他人关注,只要他们来打探消息就会发现这里只是个中转站,并没有储存盐土。
往上查也只能查到李云成那里,不管是谁想对他下手头疼的就是对方了。
而现在李云成撸着小橘猫阿姜,感觉特别的安逸。
“若是在咱们县发现有煤的地方就要占下来,还有一种黑色的油也是,发现了一定要报到衙署。”
“黑色的油是不是那种黑色漆,燃之极明!”
李云成大喜:“你们已经发现了吗?”
“此物一直用于战事,用此物浸染火焰遇水不息。”
“就是这种物事,县里可有储存。”
“有,只是量不算大,附近并无产出之地,还是从他地购来。”
李云成这么一想,这个东静县乡里间人口少了不少,大量农田无人耕种,世家豪绅势力横行,又没有极具特色的特产,矿产也没有,若是战事一直蔓延过来,毁灭也只是早晚问题。
兵祸,没有粮食,只靠海县令和万县丞的一腔热血是寻不到出路的。
守军也不给力,人数不多,兵力不强。
不过要是有出彩的地方李云成估计也拿不下。
李云成现在一直在做亏本买卖,自己养着自己的兵,现在还要拿物资换钱粮等物养一县之地。
李云成下了这么大的本钱,肯定是要好好经营的。
于是喇叭又从城里播放到乡里之间。
“李将军纳贤取士,招纳各种文职和武职,文职可做幕僚,武职可统领士卒,会根据能力大小分派职位,银钱丰厚。”
“若是无处可去,吃不饱穿不暖,就来当士卒,吃饭管饱!”
本来已经活不下去的百姓一听管吃饭,纷纷来来投,其中基本上都是来当士卒的。
而招收幕僚武将就需要李云成面试了。
毕竟他想招收的是那种有才学有技能的“高材生”或者起码能处于中层起到管理作用。
结果就是刨去那些不知所云名不符实的人之外,李云成碰到了不少嘴炮王。
就是那种能引经据典来展示自己的,问题是李云成字仍旧还没学全,还是一笔烂字,只能表示没听懂。
可是嘴上是不能这么说的。
“我喜欢做实事的,引经据典不如说些具体策略!”
然后就把对方的思维拉回到了自己会的领域。
李云成不需要判断策略具体实施起来什么样,起码首先需要能说服他,还能让他感觉确实有能执行的必要。
而李云成不得不承认的是人家文三郎确实能力高杆。
人家说文治武功都能考教人家。
李云成就想了个刁钻问题。
“若是你碰到我,要怎么把我捉拿回去?为了让你明白抓捕我的难度,你先实际来抓我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