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身,且入座!”
大臣还好,可是诸侯们就感觉有些不对了,明明他们是来一同发难,让大王收回王令的,可如今怎么朝拜起新王来了。
“小侯参见大王,不知大王,解奴令,是先王,还是大王颁布的!”
刚刚坐好,立即就有人发难了,并且直指解奴令,其余诸侯虽未应和,但也是一直盯着这位新王,显然,那个小诸侯,就是他们手中的棋子而已。
“不曾想,寡人才刚刚登上王位,众位诸侯,就已经如此不将寡人,不将大商放在眼里吗?”
“小侯不……”
“即不是,为何寡人父王刚刚驾崩,你等不思丧葬,反而在此论一些无关之事。”
“臣等有罪!”
“大王,依臣看,除一应玉饰,青铜器具之外,再用三千犬戎人奴隶,三千东夷人奴隶用以陪驾,如此可矣。”
费仲与尤浑立即出声说道。
“可,诸卿家有何异议。”
看着君臣三人自问自答的模样,无人开口说话,反倒是觉得如此规模实在是小了点,不过,既然大王都如此说了,位先的几位大臣又未曾开口,其余人自然不喜欢多嘴。
只有在殿后的左秋,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左秋小子,不忍心了,你也太心软了一些。”
大祭司嘲笑着左秋丝毫不以为意。
“虽然,我不是商人,不好说些什么,但是,一个用字,还是太过残忍了一些。”
左秋并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该杀他也会毫不留情,只是如此多的人,只是为了给一个死人殉葬,恕他实在是难以接受。
“既然你在我麾下,那你就是商人了,有何不可说的,不过,此事是我大商的传统,只要是不用商人,我可不管那么多!”
妇好的语气有些不对,但左秋也能理解她刚刚失去了一位至亲之人的心,只是对她的话,依然是不敢苟同。
除非是在战阵之上,将他们尽皆杀死,在你死我活之中,左秋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真不知你是从哪冒出来的人,那些犬戎,夷人可是杀之不绝,不是我们杀他,就是他们杀我。”
妇好见左秋依然是一幅不认可的模样,忍不住争辩道,可见,表面平静的妇好,内心是多么翻涌。
左秋朝她笑了笑,而后摇了摇头,见到他的笑容,妇好也知道自己确实不像是平常的自己,深吸了几口气之后,按捺了下去,至于鸮以及大祭司,只是在一旁嘀咕耻笑着左秋的心软,丝毫不顾左秋是否能不能听见。
“闭嘴!”
在妇好的喝止下,两人立即当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认真的盯着前方的珠帘。
在与太师,比干这些王族大臣们粗略的商议了之后,此事终于告了一段落。
“小侯……”
“寡人即登王位,子受之名不再适用,诸臣可有好议。”
这也是应当,那名小诸侯只能再次闭嘴,几名诸侯互相给了个眼神,他们也发觉了,大王就是不打算谈论王令之事了。等到此事一过,他们不打算再拖了,今日的这一切总是让他们感觉不对劲。
在假惺惺的激烈讨论了一番之后,又是子受自己开口定了下来。
“我父为帝乙,那就以天干为名,号辛。”
“大王,解奴令下不得,还请大王收回成命!”
等到他的话音刚落,几位诸侯立即一同奏秉,生怕他又有什么事情。
可是,正如他们所料,妇好带着三人从殿内走了出来。
“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你等可还有身为诸侯的脸面?”
帝辛目中蕴含笑意,看着脚下的几名跳梁小丑,唯一可惜的是,此方世界对力量的压住太多严重,不然他何须如此麻烦。
“妇好,你我同为诸侯,你有何资格……”
“我手中的龙纹铜钺,就是资格!还有,我大商朝会,是谁人都能进的?”
妇好一半是演戏,一半是宣泄心中的郁气,她挥动着手中的龙纹铜钺,指向了站在诸侯身后的少则两三人,多则十余人的或近卫,或臣子。
要论资格,他们麾下的臣子与近卫显然是不够格,但是今日的逼宫,不带上几个强大的近卫,他们可不敢如此进来。
况且他们也不信,坐在上方的人,还真敢对他们如何,毕竟若是他们都死了,那么他们的属国必定动乱,远方的姬昌,可就如入无人之地了。
不过话虽如此,该以防万一的准备还是要做的,有着近卫保护,总归安心一些,上百诸侯的强大随身近卫,再加上他们自己的实力,再怎么也不可能被突然一网打尽。
“他们没资格,那你身后的三人就有资格了。”
“为何没有,一位同属王族,一位是我大祭司,同样是大商的祭司,有何不可。”
“那他呢?”
其中一人指向了左秋,一旁的东伯侯只是为他们摇了摇头,都这个时候了,还陪着妇好胡搅蛮缠,真是乌合之众,虽然大商早已飘摇,但是这些小诸侯,想要违抗大商,还是太可笑了一些。
“他?他是我之友人,同样也是一位,通灵兵主。”
这下连帝辛都忍不住打量了左秋几眼,离开过此方世界的他,更加的清楚此方世界通灵之兵的强大。
那名诸侯显然也没料到此事,讪讪的答不上话来,一位通灵兵主啊,哪怕他就算是奴隶,商王也会让他有资格站在此地了。
“没想到,你居然找到了一位通灵兵主,实在是难得,你可不得怠慢于人,你放心,若是她怠慢了你,你尽管来朝歌找寡人。”
帝辛不可能直接让妇好让人,只能是如此试探的说道。
“多谢大王,邘侯对我如同亲族,左秋心中感激不尽,以立誓为邘侯效力。”
“既然如此,寡人就不便夺人所好了。”
“邘侯见谅,实在是我等习惯了于亲卫,形影不离,可否……”
“哼,彼辈岂可与我同列!”
“本侯都未曾带人进殿,你们却如此作为,这是不将我大商放在眼里。”
“不错,难道你等比我崇侯虎与东伯侯,还要尊贵吗?”
北伯侯崇侯虎同样开腔,与东伯侯不同的是,哪怕心中同样不满解奴令,他也是真真切切站在大商这一边,至多在此事之后与帝辛私下商议。
至于南伯侯鄂崇禹,依然是摇摆不定,如今连朝会都未来,恐怕心中已有降周之意。
两人一出口,就打的众位诸侯手足无措,北伯侯崇侯虎就罢了,可是东伯侯为何突然站在了商王这一边,解奴令,剜的可是众位诸侯的肉。
一时,诸侯们竟无一人出面,只是在思量着东伯侯的意图。
“既然无意义,那么卿等的臣下,俱在外等候吧,来人,带诸侯臣子坐而饮宴。”
见无人出面反对,帝辛立即下令,不等诸侯们反应过来,就将此事定了下来。
原本还有人想要抗令,可是其中几家小诸侯在妇好的双眸之下,当即让麾下臣子退下,见有人率先尊立,其余的小诸侯,生怕自己变成了出头鸟,被帝辛抓住了机会打下,纷纷遣退臣子。
上百名脸色冰冷的侍卫走了出来,领着诸侯们的臣子去了宴席之处。
几家大诸侯只能是叹了口气,同样照做,他们知晓,合盟之势已散,但心中实恨东伯侯与那几家小诸侯,东伯侯拿他不住,那几家小诸侯,一定是要遭到报复。
几家小诸侯同样也知晓这个道理,但此时,他们只能是抱紧了大商的大腿,显得使自己率先倾覆。
“如此,甚好,总算不至于吵闹了。”
帝辛和颜悦色的如此说道,但心中的怒火不息反升,除北伯侯与妇好之外,其余诸侯,尽皆不可信。
等到诸侯麾下的臣子都退出了大殿之后,几名诸侯再次奏秉。
“大王,解奴令,实在是下不得,我等商人岂可与奴隶为伍。”
只是被经过接二连三的打断,以及东伯侯和几名小诸侯的背叛之后,他们的话语显得有气无力,底气不足。
“哦?为何下不得?”
帝辛故作不知,依然发问道。
“这,于理不合,不知丞相之意如何。”
见自己一方势弱,为首的一名诸侯将目光投向了商容。
“这,虽说确实于理不合,但……”
“大王,不说我等诸侯,就连大商的首相,也不认可这王令,可见此王令,难以服人心啊!”
诸侯们大声的打断了商容,他们只需要他前面那句话而已。
“哼,爱卿可莫忘了,我大商开国之初的首相尹伊,莫非,你认为他就做不得我大商的丞相吗?”
“老臣并无此意!”
“那是何意?”
“只是,我大商礼制……”
“够了,勿再多言。”
商容也气的直颤,这么多年执掌朝纲,他还从未受到如此羞辱,连他之言都不允。
帝辛同样不喜商容,在此刻竟还论什么礼法,若礼法真有用,今日朝会,为何还有这些诸侯来此。
“大王真的打算一意孤行吗?”
仗着大商两面受敌,西伯侯与犬戎,夷人正在一旁虎视眈眈,此时无力东征西讨,众位诸侯胆子也大了一些,虽说要是不顾一切,他们必定会被大商率先亡国,但大商不可能如此无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