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秋胯下的野牛又壮硕了几分,反倒是身旁雪白的巨狼,身子居然凝炼了一些,矮小了不少。
一千人骑着马匹从队伍中,走了出来,至于原本的千夫长,自然是继续率领原本属于他的士卒,他本就是临时调过来,带领与训练新卒的,倒也没有什么怨言。
鸮一边交代着左秋各种旗号的变化先,一边也领着他的麾下,与左秋的千人骑,时不时的练习结阵,搅的附近荒废的农田更加是灰尘满天,他们也未离的太远,时刻保持着在中军视线范围之内。
一旁也有其余的两支千人骑,与六支千人步卒,一手持盾,一手持戈,在演练着,这近万人都是新招进来的士卒,只有一部分是真正的精锐老卒掺杂其中,可见关隘之上,情况并不是太妙。
刚刚恢复了自由身的奴隶,变成了商人,偏偏又赶上战事,这让那些人有些垂头丧气,这可不比在大商境内,好不容易成为了商人,稍有不慎恐怕就是个死字。
除原本就修练过血气,拥有了强大的身躯之外,其余人依然是普通的奴隶,若是失守,他们跑都没那个力气与速度。
连行三日,有着充足的肉食,经由炼化,变成了数之不尽的血气,若是平时想要吃的如此饱腹,要么是自己去打猎,要么就是家中有些资粮,众人不见疲惫,反倒是有些想要立功之人,脸上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一座巨大的关隘出现在了眼前,上书三个大字,佳梦关。
城门之上,已有四名大将再上位迎,哪怕是妇好亲至,四人也不曾下城头,直到上完士卒,尽皆入了城,妇好带着左秋一同上城墙。
“末将,胡生,胡雷,徐坤,胡云鹏,参见君侯!”
左秋第一时间退开,免得受他们一拜,倒不是说害怕他们,只是没有这个必要在这种小事之上惹出不满。
四人尽皆低头行礼,等妇好挥手让他们起身之时,胡云鹏率先开口但也不敢抱怨,只是话语有有些郁闷。
“君候,那就是末将要统率的新军吗。”
“不错,临时征召起来,确实有些良莠不齐,不过,我给了你一个好人手。”
妇好拍了一下左秋的肩膀,让他也上前来。
“他是我的好友,左秋,也是一位通灵兵主。”
妇好当然不可能在众人面前说左秋为她效命,一位通灵兵主,如此尊重还是需要的,况且有着她这话,对左秋的觊觎目光也会少上许多,剩下的还是要看左秋自己,妇好只是能将胆敢伤害自己袍泽之人,杀个干净。
四人一时有些惊讶的看着左秋,手上的弑神枪。凭着妇好的这一句好友,四人也都朝着他善意的点了点头。
胡云鹏又喜又忧,确实,一位通灵兵主确实是再大的臂助不过了,可是,既然他是邘侯的好友,那么自己还敢命令于他吗,或者他的命令,眼前的左秋可会听。
如是一个桀骜之人,那他宁可不要,还不如换作一个听从命令的千夫长,至于左秋,让他做个无权的军职也就罢了。
当然,既然妇好的命令已下,他当然不敢抱怨,只是在头疼如何安排左秋于他麾下的一千士卒。
各诸侯麾下建制并不与大商完全相同,单看诸侯们的习惯,这一点哪怕是帝辛也不能随意去干涉。
妇好麾下,除开邘方城内不算,加上新组建的上万士卒,也不过是四万多人,他们四人,正好一人统领三师成一军,统领四万人,再加上妇好的三千亲卫,一千的女卫,就是妇好麾下的所有力量。
原本交战之中损失的将近三千多骑,都在邘国各城就地调派补足了,只有胡云鹏最弱,新军大部分都发配给了他,只给他剩下三千老卒。
“外面的周军如何?”
“还是老样子,时不时的攻打佳梦关,只是雷声大,雨点小,偶尔斗斗将,也都未拼尽全力。”
“哦?我去了朝歌一趟,他们都未有异动?”
妇好反而皱起了眉头,自从关外的十万大军,被妇好三万五千人,狠挫了一番锐气之后,他们就不再强攻了,不管是攻是守,都做到了井然有序,妇好也是趁此时,才动身去了朝歌。
而且西周的十万大军,又在妇好赶回来之前补足了。
南宫适也是西周名将,怎么会不抓住此次机会,反而一副赖在这不打算走了的模样。
虽说妇好早有布置,城中也花了大代价布下了许多阵法,心中也有了麾下士卒伤亡的预料,只是没想到都没派上用场。
“各自点齐一师,随我去擂阵,左秋,你也一起来吧。”
“是!君侯!”
四人异口同声,左秋也点头答应。
四人各率领一师三千人,左秋也领着一千人,随着妇好一齐出城,结下了阵势,结的当然是攻阵,哪怕他只带了一万多人。
左秋只是带领着人在一旁策应,没有擅自融入到他们之中,怕反而会破坏他们的默契,这倒是让四人暗自点头,起码左秋还有自知之明,没有跟在妇好的身旁。
一万多人俱都骑着坐骑,以他们的脚力,很快就来到了四十里外的周营,周营之人在他们还未到时,就通过布置在远处的阵势,发现了有大队人马靠近,立即上了用石头搭建起来的城墙,城墙依着山脉而建,在石头外层依然是浇灌了一层青铜汁,并在其上刻满了盾型与山型阵纹。
显然,他们已经做好了长期在此驻守的打算,妇好一行人大大方方的暴露在周营的眼皮底下,南宫适同样在石墙之上观望,只是不明底细,不敢擅动,谁知道附近还有没有伏兵,更何况,那名恐怖的祭司如今可没显露出来。
万一自己出城迎敌,却被攻了营寨,倒是必定军心大乱。
在这太行山脉之中,粮草运送困难,失了辎重,那就是必死无疑。
自上次损失了上万士卒之后,南宫适可是对妇好心有余悸,在冲锋途中的妇好军,与眼前的妇好军,可谓是完全两个不同的模样。
大王已派人传下王令,此后,不会再有士卒前来,而自己只需好好牵制住妇好即可,犯不着冒险与她对阵,若是互有损伤,妇好还可招募士卒,他可就没办法了。
“南宫适可在?”
一道女声传来,回荡在周营,声音不显丝毫柔弱。
“小将在此,见过邘侯,邘侯为何前来?大商气数已尽,商王昏庸,莫不是邘侯是来投靠我大周?若如此,邘侯日后必定能得伯侯位。”
南宫适嘴上说着明知不可能的话,反正又不废什么力气,说不得还能够扰乱她军心,虽然他自己也没抱什么希望,只是心中被妇好一阵大败,在此程口舌之利。
“那姬昌逆臣,居然称王了,南宫适,劝你尽快降了,莫要将十万士卒尽皆丧在这太行山脉,让野兽吞食了去,至于姬昌,终有一日,我会斩下他的头颅。”
妇好故意摆下这个阵势就是为了一探南宫适的虚实,但他手握十万人,却不敢派一些人出城迎战。
“哼,不过是一妇人,居然敢如此大放厥词。”
南宫适没喊出什么可敢于我一战之类的蠢话,很显然,单打独斗,他不可能是妇好的对手,阵前斗将,倒是传承已久,一旦一方落败受死,其麾下的士卒没了主心骨,大阵无人从中调度,自然无法运转自如。
若是只是千人小阵,还没太大的影响,上万人的血气大阵,无人操控,必然是一盘散沙,极易被一击而破。
不过自从妇好一族崛起之后,阵前斗将就越发的少了起来,虽然她自认为天下并无太多敌手,有人叫阵也会迎战,但是妇好更加注重战阵之中的整体如一。
“什么西周名将,不过是一缩头乌龟,连你口中的妇人都不如,南宫适,你可得千万缩好了,莫将头露了出来,丢人现眼。”
四将激发血气,让自己的笑声回荡在天空之中,惊起无数生灵,麾下的士卒也很配合的大笑了起来,让南宫适一阵脸黑,连他麾下的将领也有些忍耐不住了。
“大将军,末将请率一万人于她一战,将军只需在城墙之上,防备那妇好有诈。”
“闭嘴,不得出城。”
南宫适也是一阵咬牙,但偏偏又得忍下来,他是真的拿不准,妇好只领了一万人前来,到底是有何意图。
见周营死守不出,妇好只能退去,脸上却没有一丝喜悦。
南宫适目送妇好离去,也是松了一口气,隐藏在石墙之下的十多名手持玉甲的祭司,也缓缓离去。
回到了佳梦关,妇好以及麾下将领,师氏,千夫长,大祭司,一同坐于堂中,大祭司双眼依然还未完全养好,这几日也就没有开始炼制兵器。
“南宫适有些不对劲,竟然完全已改常态,坚守不出。”
待到胡云鹏将此行重复了一遍,妇好将自己的怀疑说出来口。
“确实有些不对,虽然你我狠狠的咬下了他一块肉,但以他的军力,远未到伤筋动骨的地步,更何况他早已补足了十万大军,按理来说,应该早已迫不及待的来找我们的麻烦。”
众人一阵皱眉,若是这么拖下去,漫长的辎重必定会拖的西周元气大伤,总不可能次次都派祭司,通过阵法将辎重纳入其中带过太行山脉,如此几次的阵法消耗,还不如派奴隶来运送。
“或许,他只需要拖住邘侯,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