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没再继续解释,明明平日里比较聪明的左秋,此刻在它面前却变得愚钝了起来。
“我曾经是一头狼王,在雪原之上从无敌手,哪怕是那些高大狂暴的白熊,也不是我的对手,整个雪原,都以我为尊,无数的雪狼臣服在我的脚下,丰腴的雪白母狼尽随我享用,但是那不是我所追求的。”
一头狼讨论什么追求,确实有些可笑,但左秋一直在认真的倾听,自从第一面起,左秋就没有将它当成是普通的狼。
“我想要变得更强,我想要看到更多的东西,而不是那一片单调枯燥永恒的雪原,可是,我身边的狼群没有谁能够理解我,于是,我败给了一头被情欲冲昏头脑的公狼,它成了新的狼王。”
左秋原本以为它身旁同样是发生了什么,才变得流离失所,只剩它孤单一头狼,没想到它是自己主动离开了狼群。
好像是感受到了左秋的想法,它继续开口说到:“我并不是失群,而是不和群,他们永远都不会明白我的想法,我也不会试图变得和他们一样。”
左秋有些难以想象,这些话居然会从它的口中说出,尽管左秋知晓它早已开了灵智,但他还是小看了它。
“那为何说我们是同类?”
“你同样是如此,我能够看到你与周围格格不入,就同我一样。”
左秋沉默良久,才颓然的吐出一口气。
“是啊,在小时,我最想要的是,能够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底下,与小秋,小虎,谷森玩闹,世叔世伯,叔父婶娘在一旁谈话,这是我能够想到最美的画面了。”
“今日,城内一片欢腾,商人尽情纵酒高歌,这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热闹的时刻,可是我却只觉深深的不适应,虽然或有身旁之人都已不在的缘故,可是这种热闹的景象明明是曾经的我最喜欢的。”
“那就去追寻你现在喜欢的景象好了。”
“很难,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没赢过。”
“你怕了吗?”
“好像,我输怕了,可我在怕什么呢?不会更糟了,不是吗?子牙,多谢你了。”
左秋朝着它认真的一拱手,而后收敛心神。
越怕输,越会输。
自己,确实要改变了,这个心态,是赢不了一位神灵的,更别说,苍是神灵中的最强者之一了。
子牙站在一旁,为左秋守护着身旁,它并未吸收灵玉,它的血窍还未凝炼出来,只要过来这一关,以它的消化能力与身躯,血气也会比大多数人类增长的更快,到时才不枉它耗费了绝大部分精力与心血,来凝炼的血气了。
左秋盘腿坐下,开始汲取着灵玉中的灵气,灵气经过心脏中的血窍炼化,又变成了纯正的血气,比普通人不知简单了多少倍。
左秋先用血气锤炼着身躯,包括内脏与骨骼肌肉表皮,在血气时常打磨之下,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强悍,只要身躯变强,被侵蚀的难度也会加大,左秋可没打算只修练血气,尽管这会使得血窍的凝炼变慢了起来。
血气,身躯,与业火,这是三个能够对侵蚀力量起到影响的方法,业火暂时没有办法,其实也有,业火的由来左秋再清楚不过来,只是那是左秋为数不多的底线之一,左秋刻意控制着自己不去多想,生怕万一自己忍不住真的下了手,那到时自己还是自己吗,又与自己深恨的人有什么区别。
血气经过锤炼身躯之后,再返回心脏所剩下的并不多,不过倒也更加凝炼了一些。
感觉到体内的血气有些饱和之后,左秋开始凝炼除天生的血窍之外,第一个凭空而生血窍了。
心脏之中,不仅仅是血气,连带着血液,也开始压缩了起来,直至变成一点,左秋也知道其中关键,立即分出灵玉中的灵气,开始重新造血,想要造出他的血液,需要的灵气,也比一般的血液要多的多,光是这一点,就让左秋有些吃不消了,毕竟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得到如此多的灵玉。
而且这还只是凝炼血窍晋升三鼎而已,越到后面,左秋半神体质血液所蕴含的力量会变得更强,需要的灵玉肯定也越多。
此时不是想这些事情的时候,左秋体内的血液与血气,变得越来越浓稠,并且开始在其内旋转起来,在左秋的感应之中,心脏内好似翻卷起滔天血浪,快要将他淹没。
左秋将所有的心神,都用来压缩血气与血液,心脏每次跳动之间,都会让血气一阵翻卷,变得更加凝实。
在第一百次跳动之后,左秋的心脏之内,出现了一个米粒般大小的气旋,正慢慢旋转着,正是第三个血窍,左秋由此正式踏入三鼎之中。
在血海之中,区区米粒般大小,有些微不可见,但又让人难以忽视,它正慢慢旋转着,没转动一圈,都会有血气进出,将血气变得更加强大的同时,它自己也在慢慢变大,并且颇有些妖异的血色光芒,也明亮了一丝丝。
还不等左秋高兴起来,他体内那一股属于苍的侵蚀之力,竟然活跃了起来,并且吞噬了左秋一部分半神之血,并朝着他的心脏进发。
左秋的心脏猛然跳动,从中涌现出的血气,疯狂的阻拦着它的前进,虽然减慢了不少,可是左秋的其余内脏,已经完全被它盘踞了下来,并且扎根于此,默默壮大。
灵玉中的灵气灌入体内,转化的血气,完全变成了阻拦侵蚀之力的力量,这一番消耗,可谓是异常可怕,当即就有一大部分灵玉,完全变成了普通的石头。
左秋一脸狰狞,子牙站在一旁焦急的踱步,却毫无办法,它在四周轻嗅片刻,而后一头扎入了夜幕之中。
过了一会,在灵玉即将耗尽的时刻,左秋开始汲取那一块源玉,没有了妇好的操控,他汲取的有些困难,但那一股滋润之力,也让他精神一阵。
他的脸庞开始消瘦,那是因为失去了灵气的滋润,左秋体内的造血能力,已经跟不上消耗,再这么下去,必定会伤极本愿,连新凝聚出的血窍都会重新崩溃。
左秋心脏开始疼痛了起来,疯狂负荷状态下,心脏坚持不了多久。
侵蚀之力依然在缓慢的前进着,筋脉之中,已经到处都被布满,只余下心脏周围。
这样下去肯定不行,左秋需要赌一把。
那被左秋留下的仅剩灵玉,被左秋一个呼吸之间全部汲取到体内,虽然质量上肯定不如源玉,但是易于吸收。
这仅剩的唯一一股力量,左秋没有再用来压制侵蚀之力,而是,在削弱自己的神力。
晋升三鼎之后,带有难以瞧见的淡金色血液,慢慢的从左秋的皮肤渗出,并虚浮于,就好像那些血液在离开了左秋的身体之后,还有意识一般,不肯落于地。
不仅如此,每当新的半神血液出现之后,都会被那股灵气包裹,强行冲出体外,虽说治标不治本,不过左秋已经有了反抗的时间。
他开始分心两用,源玉之中的灵气,统统变换成血气,以此来阻挡以及压制它的灵性。
慢慢的它的活性越来越弱,直至完全岑寂,蛰伏于体内不动,等待着下一次的机会。
那股侵蚀之力可算是停了下来,左秋擦了擦额头的汗,而后整个人就这么直愣愣的趟了下来,心中一阵后怕。
“差一点,差一点就被它侵入心脏了,这就是苍的可怕吗,我越强,它也越强,这还只是祂微不足道的一丝力量而已。”
幸亏最后一搏成功了,不然左秋需要付出的代价也太大了,好不容易修练出的血气,就要被完全舍弃你。
左秋现在才对地底骷髅头神灵的话语有了个直观的认识,那股侵蚀力量实在是太可怕,自己的半神之体,并不完全是好事,反倒掣肘了自身,若没有成为半神之体,只是普通的人类,那股侵蚀之力决计不会增长的如此之快。
幸好血气的修练之法,根本在于心脏,其余的内脏,只要还可用,就没有大碍,还能够继续修练。
可是这一次算是挡住了,下一次呢?还能有这么幸运吗,他必须得想些办法,每次都靠赌,哪怕赢了九次,只要输了一次就全没了。
若不是得到了如此多的灵玉,又有大祭司送还的源玉,左秋此次一定是撑不过去的,这也是那位素未谋面的神灵,所说的一种因果吗?
自己没打算留下来的话,没了大祭司心情大好之下送还的源玉,自己又要该怎么办。
“嘭!”
远处一道血光直接跃向了左秋的院子,地面变成了一道深坑,落于地上的震荡之力,将房屋都给震塌,本就疲累不堪的左秋,猝不及防之下根本来不及逃出,被废墟埋在了底下。
“左秋?”
大祭司的声音充满了疑惑,在他的天眼之下,只能感觉到左秋的气息,变得虚弱了一些,并没有其余的异常。
他大手一挥,断木瓦砾尽皆被瓦解消融。
“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