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长得可真越来越像你,脾气就象我年轻的时候,容易冲动不服输,我那时候幸亏娶了你这么个贤惠的好妻子,如果没有你也就没有今天的‘问鼎’跨国集团,不知道小轩以后有没有福气找到个好妻子,这孩子好象感情上面还没开窍,个性又这么孤傲难以相处,喜欢他的女孩子不少,但是他都瞧不上,我看真要能容忍他的女孩子也不容易找,前一阵好不容易谈个女朋友,好象最近又分手了,我现在就担心这孩子在感情上面把握不住自己不定性。今天唠叨了这么多,说起来,虽然你不在我们身边,但是儿子和你还真有缘,别的地方他都呆不上三个月,‘金缘’一留就一年,并且我看他还很喜欢在这里做下去,我想先把‘金缘’交给他,我知道他对我的成见太深,但是‘金缘’只是我代你保管了这么多年,一直保持着它的独立性,你的东西他不反感应该会接受的,只是我们的‘问鼎’以后该怎么办?他第一次办股东大会,也是有模有样,儿子大了能干了,我也到了这个岁数,小轩这几天和我明显亲近些,恐怕也是做做样子给外人看,不过他能想到这点也就很不错了,他现在这样对我,也是我以前种的因,怪不得他。”
秦文斌娓娓道来这一年间秦轩的种种表现,虽然神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舔犊之清溢于言表。
爸爸是爱我的,那么多琐碎的事情,有的自己都没放在心上,他却记得,为了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爸爸居然要靠别人来调查,偷偷地关注自己,自己除了跟他顶嘴之外什么都没为他做过。
碟片已经放完,秦轩还定定地坐在那里,心里在激烈地斗争,突然他想到父亲的口气是好象每年都做一张这样的碟片给母亲“看”,他马上跳起来,四处翻找。
“小轩还没下来吗?”早上秦文斌进了餐厅,看见秦轩不在,问正帮他摆早点的林小彤说。
“他昨天很晚才忙完,估计还在睡懒觉,我去叫他吧。”林小彤擦擦手说。
“不用了,让他多睡一会,每年别看这么一次会,时间只二三天,但是前后准备都要半个来月,很耗费精神和体力,好不容易结束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他什么时候醒就什么时候起吧,不要叫他了。”秦文斌坐下和林小彤边吃边谈她这一年的工作。
“秦伯伯,今天您和我们一起回清水佳苑吗?”林小彤问。
“不了,对了,这两天忙,我都忘记了,我和小雨给你带了些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等会我叫人给你搬到车上去,小雨说上次她来得匆忙,什么都没来得及买,这次补上。”在秦文斌眼里,林小彤和自己的孩子差不多。
“那怎么好意思,我都没买什么礼物送你们呢。”林小彤既感动又有点不安,秦家的人对她太好了,她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回报他们。
“傻孩子,礼物是送给你表达我们一点心意,不是用来交换的,我下午就回美国去,小雨她们忙,我过去一起过年比较方便,小轩可能也要过去过年,小彤你有没有什么安排?”秦文斌关心地问。
“我——,我还没安排呢,不过,您不用为我担心。”林小彤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安排是什么?好象没有合适的地方去。
“如果没有安排,就和伯伯一起去美国玩几天吧。”秦文斌见她的神色明白了几分。
“真地不用,我这里也有同学朋友不回家过年的,我可以和她们一起过年。”林小彤不想这么大老远跑去麻烦别人。
“好吧,如果你想去伯伯那里就和小轩说,让他帮你办手续。”
“恩。”
中午秦文斌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还没看见秦轩。
“我去叫他吧,等下让他开车送您。”林小彤说着就去找秦轩。
秦文斌见已经是中午,也就不再多说什么,昨天睡得再晚,现在也应该起床了吧。
秦轩房间里面没有人,但是他肯定也没走,他的东西都在,林小彤给他打电话,手机声就在自己旁边响了起来,人呢?
秦文斌东西都已经收拾好,突然想到有件重要的东西忘了收拾好——碟片,他来到三楼,门一推就开了,屏幕上正在播放着自己说话的碟片。
秦轩听见声音转过头,看见父亲站在门口惊讶地看着自己,他睁着通红的眼睛慢慢站起来,看了一夜的碟片,都是父亲一年一张录下来的,那些话现在全部在他脑海里来来回回:“我恨这个孩子,他凭什么让你用命去换,如果能重新再来,我希望能换你回来,欣兰。”
“他会叫爸爸了,可是我没有答应他,但是他叫我的时候,我竟然发现自己其实不那么恨他了。”
“真地不知道该怎么对待他才好,宠溺他?容易学坏,太严又叛逆的不想认我这个爸爸。”
“前几天,我狠狠用皮带抽了他一顿,什么不好学,恶做剧去害人,小雨说他身上几天了才消肿,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严重,想来想去还是不看的好,打也打了,不能心软,小轩知道了,以后打也不起作用了,如果儿子学坏了我怎么对的起你。”
“一段时间没有看见小轩,再见他都是个大小伙子了,好象昨天还是那个哭着要妈妈的小家伙,一转眼比我矮不了多少了,看见我再不是害怕的往一边躲,冷冷地瞪着我看,不论我说什么,他全部要反着干,不过儿子很聪明,像你。”
“小轩的模样越长越象你,有时候我想他真地是你留给我最好的礼物,看见他就感觉你还在我身边,只是他对我永远都是敌对地,性格也高傲孤僻,这些都是我造成的,我真希望有机会再来一次,我要对他好一些,多关心他一些。”
“我知道这孩子独立能力强,但是他那不合群的个性对他将来的事业发展会很不利,所以哪怕他再不愿意听,再怎么和我闹,我也要把道理说给他听。”
“小轩,你,昨天没有睡觉吗?”秦文斌见秦轩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一脸的憔悴,有些心疼地问。
秦轩早蓄了满眶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地滚滚而下,突然他张开双臂抱住了父亲:“爸爸,爸爸。”
秦文斌也抱住了儿子,这是多少年来第一次,曾经的拥抱还是在儿子那么单薄,矮小的时候,现在儿子已经比自己高大,有力,健壮,他也不禁潸然泪下:“小轩,爸爸以前的确对你不太好,有偏见。”
“我知道,以前我不懂,现在都明白了,那是爸爸为我好,希望我什么都能做得比别人好,我只希望明白的还不晚。”秦轩现在什么都不是,只是父亲的儿子,一个抱着忏悔的心情期盼和父亲和解的孩子。
“只要你能理解爸爸,任何时候都不晚,爸爸一直等着这一天,爸爸不对的地方也希望你能谅解。”
秦轩用力地点头:“我会用心做好‘金缘’,等爸爸觉得适当的时候,再帮爸爸打理好‘问鼎’。”
“可是这样你一直追求的自由,自己的事业该怎么办呢?”
“我已经决定了,要做我们秦家的事业,‘金缘’,‘问鼎’,都是爸爸妈妈的心血,我有责任做下去,这就是我最大的追求和事业,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做好。”秦轩需要的只是一个展示发挥自己才能的地方,现在他已经知道父亲是真地开始赏识自己,凭什么不把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精力用在自己家族的事业上呢?
父子间二十多年的坚冰终于在这一抱中开始融化。
“秦轩,今天下班我有事情,你就不用等我了。”林小彤在内线电话里说。
“是公事吗?我送你去。”秦轩怕她是不好意思开口。
“不是,是到徐元家去吃饭,是她叫我去。”林小彤说的她指地是唐敏。
“哦,”秦轩奇怪,以前都是林小彤和自己一起去,今天怎么只自己一个人去?于是他问:“你一个人去吗?等会要不要我接你回来?”
“不是,她要杨帆和我一起去。”林小彤也奇怪,唐敏不是对秦轩印象很好吗?怎么会突然叫杨帆和自己一起去,她们应该都不认识才对啊。
“杨帆和你一起去?”秦轩楞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想到唐敏说过曾经远远看见过杨帆和林小彤在一起,当时她还特意向秦轩打听过杨帆的情况,那时候秦轩还没跟柳茵茵分手,她该不会认定杨帆就是林小彤的男朋友吧,秦轩觉得自己头有些发晕,本来林小彤和杨帆关系就很好,如果唐敏在里面推波助澜,那结果很难说,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
杨帆接到邀约电话也感到很意外:“林小彤,你是说徐元妈妈请我们两个去吃饭?我没听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