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管家和二少爷,失礼失礼。”带队的中年军官借着手里微弱的灯光方才看清眼前的两人。
夜晚的杨府门口现在由他负责看守,他的身后站着十来人,都是最近新接到任务的新兵。
“将军辛苦了。”张昭拱手作揖。
“您哪里的话,军令如山,既然杨元帅开口,我们就应该遵从嘛。不知道您?”说着他看了眼身后穿着黑色衣服的二少爷,现在看起来神色紧张。
“哦,我是受了杨元帅的差遣,出去有些事办,还请将军您让路。”张昭说着带着杨云就要往前走,中年军官反应过来,连忙伸手拦住。
“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信不过我不成?”张昭碰了钉子,带着责问的语气。
“哪里敢,只是最近杨元帅说了,任何人要出府门都需要他的亲笔信,不知道您?”军官伸出右手来,向意思是张昭讨要亲笔信。
“哦,这个。”张昭一面责怪自己疏忽一面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哎呀,我这是急事,走的急没想到忘了和老爷说了,你看我这脑袋。”
张昭拍拍自己的脑袋,显得十分为难。
“可是事情真的太紧急了,我这……”张昭说着,从怀里掏出几个金币来:“将军,还请您通融一下,元帅的急事要是延误了,我们都承担不起,这些你拿着,元帅那边我自己会解释清楚的,就算看我点薄面,怎么样?”
那军官深吸口气看起来是在仔细思索,的确,张昭在元帅面前一向是说一不二,要是真的因为自己延误了元帅的事,那罪过可不轻,再加上这张昭在元帅面前来上几句,自己怕是小命难保,也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算了吧。
“嗯哼!”军官假咳嗦一声,看看四周的军士也都没有注意,便极快的收下金币。
“张管家,早去早回呀。”说完叫后面士兵让路,两人行礼,张昭带着杨云顺利的做出了府门。
杨云到了府门外不远处方才松了一口气,刚刚那军官盯着自己的时候他真的吓得冷汗直流不敢说话,幸好有张伯伯在场,自己才可以顺利走出府门。
张昭同样深呼气,带着杨云快走几步,确认没有人监视才停下,此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了,今晚尤其的暗。只能勉强看清前面的道路,不过也正好出逃。
“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张昭把手放在杨云的肩膀上,他一向说话算话,没有再称呼他少爷。
“感谢张伯伯,我永生难忘。”杨云说完又要磕头,被张昭拦下来。
“要是在外实在困难,就回来,我会和老爷好好解释这件事的,你走吧。”张昭说完转过身,泪水还是不住的往下流。
“嗯。”虽然杨云已经没有再回杨府的打算了,可张伯伯的心意他还是会回应,毕竟张伯伯已经成了他在杨府唯一的牵挂了。
两人分手,各走一方,可谁都很清楚,这可能是最后的一次离别了。
杨府,杨烈房间。
杨烈仰躺着,在他的身边,吕萍今晚睡的出奇的安稳。
时间已经是半夜了,这是杨府最安静的时候,也是最让杨烈难熬的时间。
其实,父亲并没有在婚礼现场把杨家交给自己的意思,自己这么说只是向杨云示威,说来也可笑,他马上就要离开杨家,可杨烈却觉得这是杨云距离他最近的一次,他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今后杨家的归属真的并没有那么确定。
“杨云,你要走,就不要回来了,杨家这边全有我看着。”
身旁,妻子的呼吸声轻微,娇小的身子婴儿一般的蜷缩着,像是在故意逃避他。安静的时光总是让他浮躁的心很是难受,可越到这时候,他会越清晰的感到自己对眼前这个女人动了真感情。只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他把那份感情化作拥有她,操纵她的力量,在每个感到爱意的夜里,那力量灌入妻子的灵魂,却化作了悲鸣和眼泪。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已经尽力的去表现,他当众拔下妻子的上衣,他倒掉妻子沏的茶水,他勒紧妻子入眠。这一切,都做的那般明显,可换来的只是紧皱的眉头和不时泛滥的眼泪。
“喂,我……”他抚摸着妻子的后背,将要说话又不知该如何表达。
暖风随着他的发音飘到嘴角,立刻化成了骇人的血腥。
什么时候开始,他丧失了记忆,也失去了去爱的资本。
他闭上眼,克服着自己的不安,对杨云,对妻子,对父亲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