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叔叔,你觉得我哥哥要多久才会打败风家哥哥们?”
韦东东趴在龚虎的背上,见他半天不答,心道龚虎哥哥没有武功在身,应该是不知道,他又转过头来,问起风哲同样的问题来。
风哲摇摇头,不想回答,这要是争起来那就没意思了。
他可没兴趣帮韦家教小孩子。
风家兄弟虽是联手,和韦李子钰打了个旗鼓相当,心中却一直很不爽。
纵然打赢了,韦家也可以放言,他二人以多胜少,根本不值得拿到明面上来说。
若是输了,更不消说,韦家自己就会传得世人皆知。
韦李子钰左右都是胜券在握,心理上没有负担,打得越发得心应手。
风见玄只是心神微松,就被他窥破时机,一掌震退,跟着长身暴起,左腿扬鞭大力劈下。
风知意急道一声小心,身随意动,左腿往前踏了一步,腰身半折,出手就是一拳,攻敌之所必救。
他一拳击出,有如严冬降临,寒霜乍起,屋中气温都下降了许多,冰冷的拳风笼罩住他后心几处要害,还没及体就让人领受到彻骨的寒意。
风见玄被抢了先机,才后退了一步,就见眼前一道黑影由上至下打来,暗道不好。
不过他也是夷然不惧,两腿猛地灌注劲道,站稳马步,两手虚虚合抱,双拳打出一式朝天飞凤冲,虽然仓促间,也是做好了准备,准备硬架韦李子钰这一腿。
杨承望眯着眼睛,点了点头。
风见玄应变得还算及时,和风知意相互配合,攻守有如一体,韦李子钰若是粗心大意,难免会被扳回一局。
啪!
韦李子钰长腿下劈,突然间速度快了一分,风见玄的冲天架才刚摆出一个稚形,就被他一脚踢个正着,顿时重心不稳,蹬蹬蹬的朝后连连倒退。
韦李子钰在他拳架上借力一点,反身跃出,身在半空,也是一拳捣出,力道崩发,有如大山倾倒,江河倒灌,拳速后发而先至,竟与风知意的拳锋碰个正着。
嘭嘭!
风知意闷哼一声,只觉拳头上一股巨大的力道猛推而来,他手上加劲,竟也支持不住,身子摇了一摇,终于还是被击出数步远。
但是韦李子钰也没有就此得意,与风知意的拳头相碰,他手上的五个指节处竟是蒙上了一层白霜,一股阴寒的劲气更是从皮肤上往血肉里钻去,让人冷冰冰的不好受。
他不敢怠慢,急忙催动体内灵气,手臂一甩,这才化掉那道阴寒的劲气。
被这么一耽搁,风家兄弟重新攻来,又将他围在当中,拳掌如风,不分先后,****般的直取他身上各大要害穴位。
韦李子钰一腿一拳,轻松迫退风家兄弟,韦东东在旁边见了,眼睛里都是激动的神情,才刚拍了一下手,又见到风家兄弟重新围住韦李子钰,不禁嘴角一扁,嘟囔一声:“打不走的牛皮糖。”
虽然韦李子钰主动挑衅,砸了风见玄一酒杯,他却好似不记得了,径直怪罪起风家兄弟来。
龚虎拍了拍他的手背,自己心中也是直犯迷糊,不知是鼓励好呢,还是劝慰好。
风哲淡淡的道:“风家兄弟配合默契,两人联手,实力与韦家小子处在同一水平,这场架,有得打了。”
他不忘手中的酒杯,端到嘴边,喝了一小口,咂咂嘴,又摇了摇头。
这倒不是嫌弃杨家的酒水不好喝。
酒桌已经被风见玄一脚踹翻,若是想拿碟花生米,边吃边喝,又能当场欣赏一局战斗,却是难以如愿了。
不过,他到底还是不客气的反驳了韦东东一句,免得这小家伙真的以为自己的哥哥要强过他风家的弟子。
他也说得没错,风家兄弟一起拿出十二分的精力,一攻一守,有如密不透风的罗网,将韦李子钰的退路全部封死,逼得他只能以硬碰硬,无处可避。
韦李子钰一人对付两人,身体劲气转换就没有那么轻松。
而风见玄攻出一掌的时候,风知意回防一招,体内灵气圆满,可以趁机休养一瞬,两人轮流接替,比起韦李子钰不停歇的崩发力道,延续的体力就要多上那么一线。
风随云眼睛瞟到韦李子钰额头上多了一丝汗迹,心中有些满意,终于有心情挟了一筷水晶粉条,轻快的塞进嘴里。
再打下去,韦家这小子体力难以为继,多半得阴沟里翻船。
呸呸呸!
怎么可以拿阴沟来比喻自家那两个小子呢。
杨千安轻轻咬了咬唇,拉着胡娉儿的衣袖,软绵绵的求她:“娘,你让他们不要打了好吗?”
自开席以来,她就时不时的瞅上几眼龚虎,见他退在一边,风家兄弟和韦李子钰打起来时身形展动,总是挡在她眼前,几乎难以看见龚虎的人影,心中就有些焦急。
再者,她肚子都有些饿了,龚虎多半也是饿得狠了,他一个还在养伤的病人,身体虚弱,怎么能这样耽搁呢。
胡娉儿不知她心中所想,见她脸上神色焦虑,还以为她不想看打架的场面,心念转动,倒也是觉得,这三个小家伙性子冲动,若是继续打斗不休,最后真闹个不好收场,那就让三方都难堪了。
若是风家和韦家因此闹出敌意来,难免家族之间也会多有纷争。
倘若以后真的有一家是千安的归属,形势激荡,要是出门被对家弄个没脸,也是得不偿失。
她抬头朝杨承望看去,眉尖一挑,眼中暗暗示意,杨承望本就听见了杨千安的话,见她看了自己一眼,倒也明白,于是放下酒杯,咳嗽了两下,准备开口说话。
若是夫人不发话,他倒是挺想继续看下去的。
这三个家伙不论哪一个成了他的女婿,那也是搬着自家的金凤凰回他们的鸡窝,让他心里恼火得很,要是仨人都打个鼻青脸肿,他才高兴呢。
韦应贤突然放下酒杯,抢着开口道:“杨兄,你看看,我韦家子钰虽然是以一敌二,但身手不乱,仍然有把握教训这两个小子。而风家两小子死缠乱打,可见外人说的什么风神如玉,尽是瞎话。”
风随云猛地的一拍桌子,喝道:“放屁,你哪只狗眼睛看到我们风家的人被教训了。”
韦应贤哈哈一声,不屑道:“那还用明说吗?”
风随云明知他的意思是指风家兄弟以二敌一,仍然拿不下韦李子钰,纠缠了这么久,却偏偏叫道:“我看你也没什么好明说的,韦家小子都快被我风家人打成狗了,你瞎了眼睛看不到吗?”
韦应贤其实也已看到韦李子钰体力稍逊,面上隐有汗滴,他不肯服输,仍然竭力寻找风家兄弟攻防中的破绽,自己当然也不能示弱。
“是你们风家两个小子被我们韦家人遛成狗吧,还逼逼逼个不停,也不觉羞耻。”
韦应贤见风随云一大把年纪了,嘴上却是毫不留情,尖酸刻薄,把韦李子钰比成丧家之犬,心头恼火。
他是丹窍境圆满的修为,境界虽比风随云要略低一小层,但仗着年纪小许多,体力更足,风随云虽是半步成道境,但毕竟还不是成道境,所以并不畏惧,这番嘲讽自然也要还回去。
他们二人争执得凶,却只是嘴上官司,却不打算出手。
三个小家伙打一场,在杨承望眼里看来,还能说是俊彦争锋,有种不得不斗的意义。若是他们两个老家伙在席上打起来,那就是真的不给杨家面子了。
杨千安却不知道,见平时和蔼的云姥姥面色不愉,和韦应贤越吵越凶,拍桌子瞪眼的,声音又大,眼见随时都会打起来,心中就有些畏惧,赶紧噌噌噌地移动着位子,躲到了胡娉儿的身后。
胡娉儿赶紧瞪了杨承望一眼,意思是吓到女儿了。
杨承望只能呵呵一声:“两位,两位!两位还是不要吵了。你们家的三个小伙子闹一闹脾气,那也是年轻人火力足,是好事。倘若这也不争,那也不抢,没有上进心,丧了锐气,那还怎么在家族里立得住呢。”
风随云和韦应贤互相瞪了一眼,不便驳杨承望的面子,只能悻悻的住了口。
杨承望也不是想要开口说什么大道理,只是顺嘴一提,又道:“毕竟也活动了身上筋骨,若是再打下去,伤着了哪里,难免又起龌龊,还请两位叫停三位贤侄,请!”
风家兄弟和韦李子钰在他摆的席上大打出手,尽管事出有因,倒底还是有些损了他的面子,心中有些不爽,只是暗暗刺了一句,再起什么龌龊,那就都是小人了。
韦应贤干笑一声,道:“那是,若是打伤了风家两小子,云长老可就没处放脸了。”
他不待风随云大怒喝斥,猛地提声叫道:“子钰,别打了,不然杨兄心里可就没有什么好印象了。”
风随云给他阴了一下,面色不快,却也只能跟着叫风家兄弟住手。
若是真的拿不到杨承望的印象分,那杨千安的事,自然也是休提。
风家对杨千安可是势在必得,不能被韦家坏了事。
韦李子钰心计过人,听到韦应贤的话,冷笑一声,道:“风家的,本公子不与你们一般见识。”
他本来有些处于劣势,但趁着风知意一拳打来,风见玄后撤半步,自己也要出拳的时机,脚下步伐忽然一变,双肩强行往上一提,气贯双臂,风车一般的急速转了半圈。
风知意一拳与他碰上,只觉手上虚不受力,自家力道过猛,带得身子也不由得往前栽了半步,有些拿桩不住。
然后又是一股大力涌来,他还来不及反应,就被汹涌如潮的拳力震得一条胳臂都麻了,半晌动弹不得。
风见玄耳中也听到了风随云的声音,韦李子钰身形一转,竟似有万千条手臂一齐向他攻来,只能往后又撤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