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戴晋惊讶的眼神之中,邹秉义漫步从二楼走了下来。
“邹先生!您怎么会在这里?”
邹秉义哈哈一笑,道:“这话我也想问你呢!”
只见他下了楼,走到一张空桌子旁,将手中拎着的一坛酒往桌上一放,便对戴晋发出邀请,“当日漓阳河上匆匆一别,得有大半年了吧!戴老弟啊,今日你我相遇便是有缘,来,再来陪我喝两杯!”
“好!”戴晋也是欣然应道,起身朝王卫、郑海点头示意了下,便来到邹秉义身边坐下。
“今日这客栈就是我家小姐给包下来的,刚才那掌柜伙计多有得罪,戴老弟不要介意啊!”邹秉义一边给两人碗里倒酒,一边解释道。
“无妨,刚才也是我们唐突了,希望没有惊扰到贵小姐。”
“哈哈,也是我家小姐不希望有人打扰。可别人不行,戴老弟的话就当然不必见外啦。楼下还有几间客房,今日三位就安心住下吧!”
“既如此,那戴某就叨扰啦!这第一碗酒,我敬您!”戴晋捧起碗来,与邹秉义一碰,而后一饮而尽。
这碗酒下去,戴晋只觉满口生香,恍若身处桃花林中一般,甜蜜而芬芳。
“好酒!”戴晋立马出声赞道,“这是用桃花酿造的吧?”
邹秉义开怀大笑,“戴老弟果然是懂酒之人,这正是桃花酿!所谓,花魂酿就桃花酒,君识花香皆有缘呐!”
“好个君识花香皆有缘!来,再饮!”戴晋连声赞道,又与邹秉义干了一碗。
戴晋见这邹秉义出口成章,潇洒不凡,心中对他的好奇心也是越来越大,便趁此机会问道:“在下与邹先生也是第二次同饮好酒了,还不知道先生是在何处高就,还有您所说的小姐到底是何方神圣,不知是否方便透露?”
邹秉义晃了晃脑袋,竟有些微醺之意,似乎之前已经喝了不少酒了。他听了戴晋的问题后,随意地摆了摆手,道:“没什么不方便的。我啊,其实是个账房先生,给人算算账,打理一些生意。刚才我说的那位小姐,自然就是我东家的千金小姐啦,她生性喜静,怕被人打扰,所以才包下了整个客栈。”
“原来如此。”戴晋表面点头,但其实心里却没怎么相信。毕竟哪有账房先生有如此气质的?而且一个做生意的能将内家高手当做护卫使唤的?
尤其现在戴晋练武也有大半年了,对于内家高手到底是个什么概念也有了了解。毕竟他这个有作弊手段的人,外家练到现在这个地步都如此艰难,可想而知,成就内家到底有多么的难得。
内家高手绝对可以镇压一郡,即便是五品的郡守见了都要以礼相待,这可是真正的上流人物!
能有这样的护卫的人,怎么可能只是个做生意的?
“那不知先生做的是个什么样的生意?”戴晋虽然心里不信,但还是多问了两句。
“酒!”邹秉义拍了拍桌上的酒坛道,“忘忧酒行,听说过没,就是我东家的营生!”
戴晋眉头一挑,惊讶地点了点头。这忘忧酒行他还真听说过,知道这是云浮郡,不,恐怕是宁州最大的酒行了,没想到居然倒是有些来头。
“失敬失敬,难怪先生你能有如此多的好酒,原来竟是宁州第一酒行的人呐!”
邹秉义闻言,摆摆手道:“哪里什么第一酒行,不过就是个卖酒的。正好我也好这杯中之物,便在这忘忧酒行找了个差事,混口饭吃,也混口酒喝。哈哈哈!”
戴晋忽然觉得或许这邹秉义没有撒谎吧,毕竟如果是宁州第一酒行的人,若是能得到东家老板的器重,有个内家高手做护卫,好像也不是不可能吧。。。
正胡乱想着,戴晋忽然眼角余光瞥到楼梯上似乎有个身影,转头望去,却见一个身穿绿色襦裙的小女孩正趴在楼梯扶手上看着自己,或者准确地说是看着自己肩头的小白。
那女孩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头上扎着两个羊角辫,长得颇为小巧可爱。见到戴晋转头看着自己,那女孩顿时惊得两眼瞪得滚圆,转身便噔噔噔得跑回了二楼。
“那是东家小姐的侍女,有些调皮,戴老弟别介意啊。”邹秉义似乎也看到了戴晋的视线,便开口解释了一句。
“没有,是我唐突了。”戴晋收回目光,又与邹秉义喝了一碗。
邹秉义放下酒碗,忽然问道:“那戴老弟你呢,上次见你还在楚国,怎么如今跑到越国来了?”
戴晋笑道:“不瞒先生,小弟之前是漓阳县毒蛇帮的成员,可惜那毒蛇帮似乎惹到了什么麻烦,被楚国朝廷给发兵灭了,所以我也只好跑到了沿山县,还加入了青帮。可是没想到啊,就在昨日,这青帮居然也被越军给灭了!哎,所以我才流落到了此地。”
戴晋之所以选择说实话,倒不是说有多相信面前这位刚见了两面的邹秉义,而是觉得自己其实并不算什么青帮高层人物,对方就算要出卖自己,也卖不出什么好价钱,而且从相处的这两次来看,也根本就不像是为了这么点利益就出卖朋友的人。
“青帮?”邹秉义闻言,脸色忽然变得有些玩味,看了戴晋半晌,悄声道,“老弟你还真是运气不好啊!不过,你可知为何云浮郡府要这般为难青帮?”
戴晋闻言一振,他之所以说实话还有一个原因在于此,这个邹秉义看起来神通广大的样子,或许可以从他这里打探到关于青帮被灭缘由的一些消息。想到这里,戴晋连忙问道:“不知。先生走南闯北多年,见多识广、消息灵通,可知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恩怨吗?”
“你清楚云浮郡府中的恩怨纠葛吗?”
“不知。郡府之中我听说过郡守沈予宸的名字,其他官员我连名字都不知道。”戴晋摇摇头,老老实实道。
“那你知道沈予宸背后是谁吗?”邹秉义到了两碗酒,问道。
“谁?”
“越国三皇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