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中弥漫着一股悲苦的气息。
良久,薛丹松才从往日不堪的回忆中挣脱出来,继续说道:“我失了一身内力,自然不敢再在江州多待,毕竟开宗立派这些年总是难免得罪些人,何况那金光寺的和尚虽然暂时被我打伤退出,但我知道他恐怕绝不会善罢甘休,只好遣散了门下弟子,孤身一人来到了沿山县。
我本想求助正一阁,但我毕竟并非嫡传弟子,而且当时延鹤年已然时日无多,早将掌门之位传与张正随,自己闭门修养不再见客,所以,我也是求助无门呐。
还好正一阁念在我毕竟也算是与延掌门有授艺之谊,便在金光寺那和尚找上来的时候,帮我将他逼退。所以,这些年来,我也就只好托庇于正一阁,在此地开了个小武馆,准备就这样了此残生。
哦,还有那聚英武馆,其馆主魏成勋便是金光寺那和尚收的俗家弟子,被留在这里监视着我呢。
半年前正一阁被灭,我估计那魏成勋就已经传递消息给金光寺了,也不知道我那仇家什么时候来取了我这条老命啊?”
薛丹松长叹一声,看了看戴晋,问道:“怎么样?知道我有个这样的仇家,你怕不怕?”
戴晋笑着摇了摇头,面色轻松,“师傅您也别太担心了,大不了咱们就跑呗,天下之大,那秃驴还能到哪儿去找咱们呐!”
薛丹松也笑了,说道:“我是不想再跑啦,折腾了这么多年,也活够啦!”
见戴晋似乎还要再劝,薛丹松摇摇手止住了他的话头,“好啦,你也别劝啦。而且,正一阁灭门都大半年了,也没见他来沿山县,我估计那和尚也许早就忘了在这千里之外还有我这么个糟老头子。
还有,你拜师的事情不要出去宣扬,免得给你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戴晋刚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没说出口,只问道:“那金光寺的和尚是什么修为?徒儿如今还年轻,将来练功有成,就跟师傅您一起杀回江州去!”
薛丹松看了戴晋一眼,忽然欣慰一笑,可转眼却又正色道:“你的好意师傅心领了,不过,若没有内家第二重天以上的修为,你还是别想这事了。”
“什么是内家第二重天?”戴晋连忙问道,这还是他第一次听说内家之上,具体的境界划分。
薛丹松自然耐心解释道:“你应该知道,外家炼脏圆满之后,便可进入内家境界。外家练气血,内家练内力!通过内力打通全身经脉,从而发挥出不可思议之力。
而人体之中有十二条经脉,起于心脏,终于手脚末梢。经脉分阴阳,再配属手足,而成手三阴、手三阳、足三阴、足三阳。每打通一肢三阴脉或三阳脉,便能获得功力上的一次飞跃性提升,故而被称为越过一重天,十二经脉共有四重天。
所以,内家第二重天便是要至少打通三条经脉,开始修炼第四条才算。而十二条经脉全部打通,便是内家第四重天圆满,可称为先天之下的顶尖人物了。”
戴晋听得心驰神往,问道:“那先天呢?先天是修炼什么的?”
“这我也不知,先天太过遥远神秘,你这一辈子也未必摸得到边。”见戴晋一副不服气地样子,薛丹松微微一笑,仿佛看到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志比天高的自己,“要知道整个天下间,四国十三州,上亿人中走出的先天宗师也不过是两只手就能数出来,仅仅只有八人,合称八大宗师!
当然了,延鹤年仙逝之后,就只剩七大宗师了。”
“只有七位?”戴晋有些惊讶,没想到先天境界如此之难,看来果然是自己好高骛远了么?
忽然想到了自己那“氪兵”技能,戴晋复又踌躇满志,雄心万丈地想着,若是有此神技在手,自己都不敢奢望一下先天,那真是太没出息了!
见到戴晋不仅没有被打击到,反而眼神之中充满斗志,薛丹松暗自点头,对戴晋心性的评价又高了一筹,想着或许自己真的报仇有望了呢!
可惜薛丹松怎么也想不到,戴晋可不是心性如何坚毅,而是对自己的作弊技能比较有信心。。。
忽然戴晋眼珠一转,想到了自己在棉花村中获得那张神秘至极的正一阁遗物——黄庭经。仔细研读之后,戴晋发现那经书上记载的其实是一条经脉的修炼之法。于是,便问道:“师傅,那内家修炼的十二条经脉具体是哪十二条啊?”
“人身手足三阴三阳共十二经,包括手阳明、手少阳、手太阳、手太阴、手阙阴、手少阴、足阳明、足少阳、足太阳、足太阴、足阙阴、足少阴这一十二条经脉。
十二经脉遍布全身各处,四肢、躯干、内脏无所不至。经脉阴阳鱼脏腑属性相合,以外为阳,内为阴;背为阳、腹为阴;腑为阳、脏为阴作原则,贯穿身体,链接肢体与脏器。每打通一条经脉,便可在其间畅通无阻运转内息,从而获得不可思议之力。
但这十二经脉的具体脉络走向以及修炼之法,正是各大内家宗派的真正不传之秘,我也只知道其中两条经脉的修炼方法。
分别是足阳明与足少阳两经,足阳明经分布于身体正面,与胃脏相连,故也称足阳明胃经;足少阳则是连接胆脏,也称足少阳胆经。这两条经脉便是咱们清微派的内家修炼之秘法,若你有朝一日晋升内家,我便传授与你!”
戴晋凝神细听,连连点头。但心中却在暗自嘀咕,因为这十二条经脉之中并没有包含他在那神秘的黄庭经中看到那条经脉。
是的,黄庭经能够修炼的经脉居然是神庭督脉!这是什么经脉?怎么与薛丹松所说的十二经脉似乎完全不像是一个系统的?
于是,戴晋状似无意地旁敲侧击道:“那人体之中,除了这十二条经脉之外,就没有其他经脉了么?”
薛丹松闻言眉头一皱,沉默半晌,而后竟然缓缓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