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义自然也是看到了梦云不太好看的脸色,忍不住出声询问道:“如何?”
“信里说,是在密西密林。”
梦云将信拍在桌子上,两人一时间都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梦云深吸一口气。
“麻烦前辈帮我尽量收集一些关于密林的消息,我要先回擎越一趟。”
“你想好了?”
以梦云的实力,就算再过一些时间,也远远达不到可以独自一人闯入密西密林的程度。更何况那只是一封有着几行信件而已,且不论真伪,更是没有任何的具体位置透露。尽管如此,梦云还是表达了想要前去探寻一番的想法。在炎义看来,实在是太过鲁莽。
“这密林之中危险重重,兽类、毒虫、毒草数不胜数,连我都是不敢深陷,以你的实力,就算再过上几年,也不会有太大的改变。我炎域这些年来不停有人前去探索,也只窥得密林外围,再想深入却是极为艰难......”
梦云的眼神中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决绝,他也知道去往那等地方寻找一株虚无缥缈的刺荆无异于大海捞针,是一场九死一生的旅途。可他却不能退让,唯有这件事上他绝不会妥协。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刚醒过来的时候,看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感受着自己脑海中的空白和内心的空洞。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恐惧和茫然一直环绕在他周围,仿佛置身于一处没有光线,充满死寂的泥潭之中。虽然云家众人待他都非常不错,可却并不能缓解他对这个世界本能的抗拒。
直到他偶然知道了无月的存在,并且得到了刺荆能够揭开他来历这个消息,他的眼神中菜第一次有了生命的光彩。
荣华富贵,强权高位,绝世高手,这些常人一生追求的东西在他看来并没有任何的意义。他只想知道自己从何而来,为何而生,又是因何沦落于此。
这是他唯一的坚持,这是他唯一的愿望。
“多谢前辈提醒。不过我必须去。”
炎义见他这样,轻叹一声,便是不再多劝。转而拿出一卷有些线条和文字的泛白兽皮。
“这是我炎域这些年来探索过的密西密林的部分地区,在上面有着关于兽类巢穴和险地禁区的标识,应该会对你有所帮助。”
梦云道谢,接过来的同时便将其展开。上面密密麻麻的红叉和红圈异常刺眼。梦云心里也是狠狠抽了一下。
“我能帮你的也就这么多了。”
梦云感激的对着炎义行了一礼,对方看在无月的面子上做到这一步已经是仁至义尽。剩下的,只能看他自己了。
与炎义道别之后,他便是径直向着一座名叫烛别的边境城邦赶去。在炎域内的各邦之间是不可能有传送阵的存在的。说到底炎域的成立只是各城迫于兽潮威胁和火云山庄的实力才勉强联合起来。实际上各自都心怀鬼胎,更不可能做让人随便就将传送阵布到自己的眼皮底下这种蠢事。
就算是梦云全力赶路,在炎域略显狭长的疆域限制下,也是花费了整整一周,才看到了烛别城青色的城墙。
“站住!你是哪里来的!”
门口的卫兵长斧一横,便将梦云前方牵着一辆货车的草帽男子挡了下来。
“我是来送货的,从宜惠城来。”
那人微胖的脸上堆着讨好的笑容,拿出一块刻着“宜”字以及奇怪纹样的木牌递给了守卫。守卫拿着木牌在眼前翻了翻,又细细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男子。
“进去吧。”
在炎域,不同城邦都有着自己特制的,用来表明身份的与这木牌类似的信物。擎越也有类似的存在,在进城或是出关的时候都需要以此作为凭证。算是例行检查。
“停!你......”
梦云不等他说完,直接是亮出了炎义给过他的火云纹牌。
“原来是山庄的公子,请进。”
炎家的家牌在这炎域可谓是无人不知,也确实给梦云带来的不少的便利。
夜晚,房屋内。
梦云眼光穿透了重重阻隔,落在了一处一座弯月形状的密林之上。
“要不要顺道回去一趟呢?”
云家离宜惠也就隔了一座黑森而已,甚至距离幽云涧也不算太远。他回想起自己之前的点点滴滴,想起云家二老对他的呵护关怀,想起里雾里霜的毒舌调笑,想起了重渊,无月和刺荆。
“还是过了挺长一段时间啊。”
从他得到第一株刺荆以来,已经快是过了一年的时间。仔细想想,他本只想寻找刺荆,却无意间卷进了一个又一个的麻烦里。
梦云将这些念头统统甩出了脑海。盘坐下来,他现在急需提升实力。
无月看着面前这个可怜巴巴的白衣青年。一瞬之间就明白了他的来意。她这几日都在静心养伤,对于外面的一切都是一无所知。
她略作感应,稍稍想了想,才是缓缓地开口:“这等修为,倒也算有了魂咒入门的资格。”说话间,她的手指也是轻动,几排让梦云羡慕嫉妒的晶莹咒文便是浮现在魂梦之中。
梦云刚忙聚精会神的观摩起来,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就快连无月手指的样子都印入了记忆之中。
“这便是我之前曾在鬼灵山中曾经施展过得魂咒“神隐”,随着你实力的增强,效果与能够隐去气息的时间都会慢慢增强,不过如果是你施咒的话。只会在静止不动的时候才有效果。”
梦云连连点头,无月肯传授他魂咒,他就已经非常高兴。神隐的效果他在鬼灵山之时早就亲眼目睹。能从一帮可怖的灵怪中逃出生天,“神隐”可谓是功不可没。
“虽然由现在的你作为“神隐”的施咒者有些可惜,不过也算凑合。”
“这咒应该够你修习一段时间了。”
说完这些,无月便是转头前去照看那些灵花灵草。而那些灵植见她过去,也是颇有灵性的摇了摇周身的花瓣,似是在欢迎。
而梦云则是在一旁开始仿照着记忆中的魂咒描绘起来。第二天鸡鸣之时,他象征性的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一晚上的时间,他竟是连一个咒文都没有能够描画出来!